南宫独木一行人行走在林荫小道上,杨溢满肚疑惑,问道:“黄前辈,您与风极之间……”黄元宗知道杨溢想问些什么,呵呵一笑,道:“你对我们之间的关系感到好奇?”杨溢点点头,道:“是,我想弄清楚你们之间的关系,现在‘释’是与嗜狱联合在一起,想要解放嗔吾,而风极又是其中五灵尊者之一,又叫您义父,我感到十分困惑。”
黄元宗看了看杨溢,笑问道:“你不会是怕我与他们联手吧?”杨溢忙摇头道:“不会,怎么会?”其实杨溢与黄元宗只相处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还不知道黄元宗的底细,风极一叫黄元宗“义父”,杨溢确实是心生疑惑,但嘴上是不可能讲出来的了。
南宫独木岂会不懂杨溢的心思?呵呵一笑,道:“雄之你放心吧,黄前辈绝非你想象中的那种人,风极也绝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杨溢听南宫独木也为风极打保票,心中更奇了。黄元宗道:“独木,既然雄之想听我与孤独的事情,那我说说无妨,反正赶了这么久的路,相信你们也累了。”
黄元宗此话一出,南宫独木与杨韵音连连赞同。虽然这些传说中的人物相识多年,但从未就没有打听过对方的过去。对南宫独木等人来说,知道慕容孤独是黄元宗的义子,那就够了。由于从来都没有听黄元宗提起过往事,好奇心也被勾了上来。
于是众人寻了个僻静地方坐下,听黄元宗讲述过去的事情。
风极,本名慕容孤独,父母双亡,自小便受人欺凌。呼觉的亲弟弟呼眠被魔界之王嗔吾控制,夺走百草珠,以致封印嗔吾的结界核心丢失,让嗔吾得到二十年后在人间重获自由的机会。
呼眠恢复神智后,发现自己不仅解放了嗔吾,更亲手杀死了近百名“玄清道”的师兄弟与“幻清道”的弟子,痛哭流涕,发誓要找到镇封嗔吾的方法。
皇天不负有心人,呼眠果然找到了镇封嗔吾的方法,那就是收集一千个至阳之人的精血,再以百草珠为核心,布下“灵血镇魔阵”,将嗔吾召唤到人间,在嗔吾魔力恢复之前,再将其重新封印。
呼眠大为欢喜,立刻上“玄清道”,想要告知同门这个方法,却遭到当时的掌门人—玄风的攻击,连说话的机会也不给呼眠。呼眠无奈,只得转向“幻清道”,但在途中一想,“玄清道”的人如此,那“幻清道”的人不也一样?既然求人不得,只能靠自己,于是呼眠创立了“灭天教”,与“玄清道”、“幻清道”分庭抗礼,成为当时江湖上最具实力的三大门派之一。
呼眠创立灭天教后,广纳门徒,并让他们去寻找“百草珠”,同时收集至阳之人的精血,黄元宗便是其中之一,更是呼眠的心腹。
但要布下此阵法伤天害理,呼眠一介凡人,遭到天道的惩罚,自感寿命不长,而自己必须活下来驱动阵法,女儿唐紫衣呼眠又不愿意让她以身犯险,所以呼眠便收养了流浪的慕容孤独,成为了慕容孤独的义父。
呼眠明确的告诉了慕容孤独自己的想法,慕容孤独对呼眠十分尊敬,甘冒天道惩罚的危险,也要帮助呼眠完成镇封嗔吾的大事。呼眠于是假死隐世,为了让慕容孤独行事能够顺利,呼眠将自己的心腹爱将黄元宗提升为副教主,并让慕容孤独拜黄元宗为义父,一同完成镇封嗔吾的大事。
杨溢“哦”了一声,道:“原来慕容孤独就是这样成了你的义子啊?”黄元宗呵呵一笑,道:“是啊,之后我与孤独一同行事,感情日深,就如亲生父子一般。”杨韵音笑道:“这个自然,慕容孤独本来就是一个孤儿,有一个为他着想的你,定将你视为亲人一般。”说到此处,杨韵音像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怔怔的看着一颗大树出神。
南宫独木见杨韵音如此,问道:“怎么?又想起当年的事情来了?”杨韵音点头道:“恩,当年孤独与无悔都是真心爱我,还为了我拼个你死我活,我却嫁给了你这个老不死的,总感觉有些对不起他们。”
南宫独木哈哈笑道:“我若老死了,你不就要守寡了么?”杨韵音白了南宫独木一眼,道:“你一死,我立刻改嫁给孤独,你信不信?”虽然杨韵音是开玩笑的,但南宫独木听了这句话还是一怔。黄元宗听了哈哈大笑,杨溢是想笑又不敢笑。
南宫独木缓了一缓,道:“只要有酒喝,我是死不了的了。”杨韵音也不再和南宫独木抬杠,叹了口气,道:“唉,想想当年,真的是发生了太多的事情。”顿了一顿,又道:“无悔现在神力恢复,又娶了智慧女神凝霜为妻,还剩下了宝宝,多幸福啊。”
杨韵音在帮助张角发起黄巾起义之时,受过重伤,以至于无法怀孕,所以与南宫独木一直无后。南宫独木只要能与杨韵音在一起,就算无后也愿意。
南宫独木呵呵一笑:“呵呵,是啊,也不知道雅儿那小丫头现在怎么样了,无悔有没有接她回到身边呢?”杨溢接口道:“已经回去了,与性游一起。”南宫独木“哦”了一声,道:“真的?那就最好了。”
黄元宗看了看杨溢,见杨溢脸上露出失望之色,道:“雄之又在担心自己胜不过从无悔那学艺回来的刘随么?”杨溢点了点头,道:“黄前辈的确很厉害,但林前辈的剑法号称三界第一,连黄前辈也自愧不如,所以我……”
南宫独木道:“放心吧,无悔乃天界神将,所创的剑法也只有神才能修炼,性游一介凡人,顶多学得百万之一,厉害不到哪去。”杨溢想了想也是,黄元宗又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想要胜过刘随啊?”
杨溢沉默了,南宫独木呵呵一笑,道:“黄前辈,你别看这几个小子年轻,他们都已经在各阵营中担任要职了。”说是要职,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刘随与杨溢都同样受到自己主公的赏识。
黄元宗闻言一怔,道:“当真?”南宫独木道:“自然是真的,雄之在曹丞相麾下仕官,而性游却在刘皇叔的麾下为将,曹刘向来水火不容,雄之与性游又分侍二主,现在虽是兄弟相称,但难免会兵戎相见,雄之自然不想输给性游了。”
黄元宗呵呵一笑,道:“原来如此,你们将来怎样我才不管,那是世俗的事情,只是现在,无论你们的立场再不同,都不可自相残杀。”杨溢点头道:“这个我明白。”杨韵音叹了口气,道:“不过这样真的好么?明明是意气相投的好兄弟,日后偏要在战场上相见,这天下,争起来真的这么有意思么?”
南宫独木道:“没办法,凡人的**是永无止境的,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又想要更好的,这很正常。等到他们没有追求以后,就会像我们一样,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只不过世间能有几人可以真的放下心中**的?”
这一肯定的问句,说穿了凡人的本性,众人默默无言。
黄元宗首先打破这沉闷的气氛,道:“哎呀,说这么多做什么?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好久没见呼觉老道了,也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众人应了,起身出发。
另一边,吕季一个人闷闷不乐的坐在屋中。
由于吕季的大力相助,干旱已经完全解除,村长进屋来,想要对吕季说这个好消息,却见吕季若有所思,于是问道:“恩公,你在想什么?”吕季叹了口气,道:“抓走玉妍的人就在眼前,我却没能救出玉妍,就算问出玉妍的所在地也好啊!唉,我真是没用。”说着,吕季又叹了一口气。
村长笑了一笑,道:“原来是这件事,恩公不用担心,恩公的兄长不是说过了么?玉妍姑娘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吕季道:“话是这么说,但人家都送到眼前了,我却抓不住,就像是饿了十天,眼前突然出现一个鸡腿,正要拿,却被野狗叼走了一样的感觉。”
吕季的形容虽然粗鄙,但却惟妙惟肖,村长明白吕季的心中难受,也不再多说,道:“恩公,这里的干旱已经完全解除了。”吕季这才露出一丝笑容:“真的?”村长连连点头:“这多亏了恩公不断的制造雨云,使得空气中的水分充足,若不是恩公,我们不知道还要受多长时间的苦啊!”
吕季笑了一笑,道:“如此最好,如此最好。”顿了一顿,又道:“既然这里的干旱已经解除,那我也不再逗留了。”村长一愕,问道:“恩公你要走?”吕季“恩”了一声:“我必须走了,我一定要将玉妍救出来,而且受‘释’所迫害的也不止此地一处,我要去阻止他们。”
村长虽然舍不得吕季,也害怕‘释’的人再来,但也知道自己不能这么自私,于是叹了口气,道:“唉,好吧,既然恩公要走,我也不会强留,只盼恩公一路顺风,将那些强人一一击溃。”吕季指着靠在一旁的方天画戟道:“凭我这柄画戟,我必不会让‘释’的人胡作非为!”
村长又问道:“不知恩公准备何时动身?”吕季道:“现在就走。”村长一怔,没想到吕季行事如此雷厉风行,道:“唉,好吧,那我为恩公准备一些干粮与盘缠,路上方便些。”吕季将方天画戟往肩上一抗,道:“不用劳烦老人家了,我饿不死的。”顿了一顿,又道:“那老人家,我们就此告辞。”
吕季离开村子,村民们都依依不舍,目送吕季,吕季的背影早已看不见,村名们却还是站在那里,看着,望着,希望这位“戟仙”能够回来。又一段时间过去,村民们才逐渐散去。
若干年后,村子里的一座寺庙香火甚旺,供奉的不是神佛,而是一尊威风凛凛的人像,此人手持方天画戟,满目神威,前来拜祭之人络绎不绝,问村民所拜何神,村民一指庙外牌匾,抬头看去,只见三个大字,“戟仙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