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循着声音走去,走得一阵,忽然又听一声大吼,不知是狮还是虎,声若洪钟,震耳欲聋,四人中刘随修为最弱,承受不住这震天大吼,捂住了耳朵。
吼声过后,刘随放开了双手,错愕问道:“这是什么怪物叫的?”常青紧紧皱起眉头,道:“不管是什么,听这吼声,绝非善类。”顿了一顿,又道:“只怕有人遇见猛兽了。”
彻寒轩道:“先别管这么多了,听这吼声内所含的功力十分强大,只怕这猛兽不是寻常猛兽,还是赶紧过去看看才是!”其余人等一起点头,又向前快步跑去。
到得一密林前,常青环顾四周,道:“那怪兽只叫了一声,大概就在这附近,却不知具体位置。”彻寒轩道:“交给我吧。”说罢,彻寒轩闭上了双眼。刘随大奇,问道:“你有什么办法么?”常青忙道:“嘘,别说话。”刘随会意,没有再问。
只见从彻寒轩的身上泛起淡淡绿光,那绿光越来越明亮,但并不刺眼。过了一阵,彻寒轩身上的绿光散去,笑了一笑,道:“就在密林之中。”常青与冲灵齐声道:“好!我们赶紧进去。”刘随好奇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彻寒轩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便有一道身影从密林中急速飞了出来,那身影在半空中一个翻身,有些狼狈的站在地上,哼了一声,道:“臭猴子,果然厉害!”
原来是一个中年女子,这中年女子的样貌与凝霜十分相似,常青、冲灵与彻寒轩一见这女子,面上都露出惊异神情,齐声叫道:“杨师姐!”
这人,正是当年抛弃了林无悔,嫁给了南宫独木的杨蕴音!刘随一听众人叫这中年女子为师姐,脑中立刻就浮现出“杨蕴音”这个传说中的名字,顿时对杨蕴音肃然起敬,拱手道:“晚辈刘随,拜见杨女侠!”
杨蕴音在江湖中的地位甚高,像刘随这种见了自己便行礼的人也不在少数,没有在意,只点了点头,反对其余三人道:“常青,冲灵,寒轩,你们怎么来了?”
常青正要答话,杨蕴音又将右手一挥,道:“先不管这么多了,你们来了正好,随我去诛杀那孽畜!”说罢,飞身一跃,又进了密林。众人心中大惑,但见杨蕴音神情严肃,知道有大事发生,也不管那“孽畜”是什么东西,纷纷抽出了长剑,快步奔入密林。
刘随边走边想:“能将杨女侠逼得如此狼狈的孽畜,究竟是什么东西?”抱着这个疑问,刘随也跟进了密林。走到林中一处空旷之地,刘随的疑惑解开了,只见一只身形象猿猴却无比巨大,白头红脚的野兽两手乱舞,与两个人斗在一起。
看那两人,一男一女,女的便是杨蕴音,而那个男的满身酒香,正是杨蕴音的夫君,传说中的南宫独木。
只见杨蕴音右手长剑横斩,攻向这野兽的头部,南宫独木也是一剑从另一边攻向野兽的头部,这野兽大吼一声,双臂一扬,打在了二人的剑锋之上,杨蕴音身子一震,一个后仰退了开去。
南宫独木眉头一皱,侧身卸开野兽的劲力,然后沿着野兽的手臂欺身向前,左手聚起一道蓝色光芒,一掌打向野兽的面门。
这野兽“嗷”的一声大吼,朝着南宫独木张开了嘴,一个血红色的球形,蕴含无穷劲力吐出,攻向南宫独木。南宫独木大惊,急忙侧身躲开,虽然在千钧一发之际避过,但衣袖上还是燃起火来,南宫独木将衣袖一甩,那火焰便告熄灭。
常青与冲灵见状,大喝一声,纷纷提剑攻上。这野兽随手一挥,挡住了二人长剑,便如铜墙铁壁一般,长剑刺之不入,二人没料到这野兽的皮毛竟然会如此坚硬,反被野兽弹了回去。
野兽趁胜追击,右爪高举,猛的朝二人拍去,二人匆忙从左右两旁闪躲,只听“轰”的一声,野兽右爪拍在了地上,显出了深深的一个爪子印。
此刻野兽背对南宫独木,南宫独木岂会坐失如此良机?一声大喝,运起早已练得炉火纯青“玄阳劲”第四重,以气御剑,飞射野兽后背。那野兽立刻回转过身来,爪子挥出,想要拨开长剑,但南宫独木的功力何等的高深?剑招怎会如此轻易的被接下?
野兽刚刚碰到长剑,只听南宫独木又一声大喝,双手伸出中指、食指向左右一分,四道剑气从剑身上激射而出,“当当当当”四声连响,剑气全数打在了野兽的身上,虽然没有贯穿,却也让野兽痛不可当,野兽吃痛,大叫起来,两只爪子不住乱舞。
虽然只是胡乱挥舞,但劲力却也甚大,将长剑拨落在地,南宫独木右手回转,那长剑如有生命一般,被南宫独木重新御回了手中。
刘随见南宫独木如此神功,佩服得五体投地,问一旁的彻寒轩道:“那位前辈是谁?功力竟然这么高!”彻寒轩笑了一笑,道:“他就是我们玄奕门的祖师之一,复兴南宫,名独木。”刘随闻言,大吃一惊,惊声叫了出来:“他就是南宫独木?”彻寒轩点了点头。
南宫独木本来专心与野兽对战,听刘随这么一叫,侧眼看了过去,见彻寒轩站在刘随身边,面上一喜,道:“寒轩!来得正好,快快封住这孽畜的行动!”彻寒轩答道:“好!看我的!”说罢便飞身上前。
这野兽正自发狂,忽见彻寒轩单枪匹马向自己扑来,一声大吼,右爪拍了过去。彻寒轩毫不惊慌,微微一笑,忽的一道绿光从彻寒轩的身上暴射出来,绿光照耀在野兽的身上,那野兽的右爪竟然硬生生的停在了半空。
南宫独木见状,叫道:“蕴音!就是现在!”杨蕴音点了点头,飞身跃上,剑上聚起蓝色光华,破空般的刺向野兽头部;南宫独木以气御剑,长剑之上蕴含无穷劲力,也刺向野兽的头颅。
两剑刺来,命在旦夕,那野兽在彻寒轩绿色光芒的照耀之下,竟然毫无知觉。下一刻,两柄长剑毫不犹豫的穿过了野兽的头颅,野兽“嗷”的一声惨叫,轰然倒地,再也不动了。
野兽死去,彻寒轩一个后翻,落在地上,脚下一个踉跄,连退了几步,才站稳了身形,满头大汗,看来要封住这野兽的行动,着实费了彻寒轩不少功力。其余人不以为然,刘随却对彻寒轩的能力更加好奇了,暗道:“连南宫前辈都无法封住的野兽,她怎么能够做到?”
南宫独木长长出了口气,收起长剑,然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道:“常青,冲灵,寒轩,好久不见了。”三人一起拱手道:“弟子见过南宫师叔。”南宫独木摆摆手,道:“好啦好啦,无需多礼,你们知道我的脾性。”
南宫独木向来不重礼法,娶了杨蕴音便足以证明。虽然二人分别是玄清道与幻清道的弟子,但两家就如一家,杨蕴音好歹也是南宫独木的师侄。
杨蕴音也收起了长剑,走到南宫独木身边,道:“这家伙还真是棘手。”南宫独木点点头,笑道:“是啊,若不是寒轩在,只怕不能如此轻易的获胜。”刘随环顾四周,疑惑问道:“咦?刚才不是有人在惨叫吗?”
南宫独木重重一哼,道:“这畜生害了一个女子性命。”众人闻言,心中都是一凛,常青问道:“那位女子尸首在何处?我们好歹安葬了吧。”
南宫独木又是一哼,道:“在这里。”说罢指了指野兽的肚子,众人先是一怔,随即明白了过来,那女子已经成了这野兽的盘中餐。刘随道:“这么残忍!这野兽到底是什么东西?”
南宫独木道:“此乃异兽朱厌,一旦出现,便预示着天下将发生规模庞大的征战,看来天下百姓又要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
说到此处,长长的叹了口气。杨蕴音见南宫独木叹气,道:“独木,你没有做错,天下虽然大乱,却只是一时,所谓时势造英雄,英雄逢时势,定有人来一统天下,还百姓太平。”南宫独木没有答话,若有所思。
刘随不知道南宫独木与杨蕴音在说些什么,心中只道:“原来这野兽叫做朱厌。”如果刘随知道南宫独木与杨蕴音都曾参与黄巾起义,而黄巾军的名字更是南宫独木所起的话,那心中的震惊,便不单单因为他二人的武林传说了。
过了半晌,南宫独木回过神来,看了看刘随,问道:“你是什么人?”刘随自我介绍了一番,南宫独木“哦”了一声,笑道:“原来你是剑鸣的弟子啊,呵呵。”刘随大奇,问道:“前辈认得家师?”南宫独木道:“曾一起切磋过剑术,可惜英雄明断,剑鸣一世豪杰,竟中年夭折,可惜啊。”
在诸葛亮等人的心中,剑鸣的武艺属于“激流”,是不值得称道的;但在南宫独木这些武林前辈看来,武学就是武学,哪里有什么“清流”“激流”之分?
剑鸣剑术高超,为人侠义豪爽,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所以并没有那些偏见。可惜时过境迁,人们自己无法练到南宫独木等人的境界,便另立名目,将武学分为了两大派别,以保自身名誉,打输了不可耻,可耻的是打输了还找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