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已完全被恐惧感笼罩,“啊”的尖声叫了起来,道:“什么考验?这算是什么考验?这不存心要我的命么?”庞统并未说明要拿什么东西来考验李季,没想到一来白门楼,便遇到了吕布这等厉害的冤魂。
吕布斜眼看了看李季,不屑的道:“哼!你这种货色,杀了你只会脏了我的手!”杨溢这下是弄明白了,吕布根本就没有出手,单凭气势便可形成杀气,杀人于无形。
这岂是人力可能为?杨溢心道:“定是吕布死后魂魄不散,这些年来修成了高深功力,他的死也没多少年啊,竟然有如此境界,再这样下去,只怕不久之后他便会修炼成魔,到那时世间又多了一个祸害。”
虽然是这样想,但吕布远远超出了杨溢的想象,尚未动手便如此厉害,若是动起手来,只怕自己难以招架。正在杨溢迟疑间,吕布开口说话了:“你们两个凡人来此作何?”
杨溢笑了一笑,道:“你死之前,不一样是人么?再说了,你现在变成了鬼,比人还不如。”吕布闻言,大喝一声:“胡说!”吼声如雷,震得杨溢耳膜生痛,李季更是吓得坐在了地上。
只听吕布道:“我吕奉先乃当世豪杰!纵横天下,所向披靡!可恨曹操狡诈,刘备无信,将我害死在这白门楼!”
说到此处,吕布的面上露出一丝愤怒的神色,双目放出红光,全身杀气腾腾,与常人不同的是,吕布的杀气可以看得见!血红色气体从吕布的身上不断冒出,不用说,这便是吕布的杀气了。
杨溢见状,心中大骇,暗道:“杀气形体化!如此高深的修为,他是怎么在这数年之间修成的?”吕布又在口中咒骂了一阵,然后又笑了起来,道:“不过,有一点我倒要感谢他们,他们虽然让我失去争雄天下的机会,但却让我成为了神!一个无敌的神!”
杨溢闻言,“呸”了一声,道:“你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鬼而已!怎么能与神相比?你少在那里妄自尊大了!”
吕布转眼瞪了杨溢一眼,“嗖”的一声,一道寒光袭来,杨溢急向一旁躲开。吕布道:“我是战神!战无不胜!三界唯我独尊!”杨溢嘿嘿一笑,道:“三界唯你独尊?神界、人界、魔界,你根本不属于其中的一界,你只不过是一个流离在人间的可怜怨魂罢了!”
李季听在耳中,心中恐慌无比,叫道:“你疯了!你激怒他做什么?你不要命啦?”杨溢没有答话,吕布果然勃然大怒,喝道:“大胆!你是何人!我在人间纵横之时你在何处?哪里论得到你来数落我?”说罢,吕布飞身从城楼上跃了下来,一戟向杨溢刺来,戟上缠绕着红色的杀气。
杨溢微微一笑,长剑握在手中,聚起寒冰劲,整柄剑上都泛起了蓝色的光芒。只见杨溢以长剑在身前连连不断的画圈,画出了一个蓝色的圆,将吕布刺来画戟圈在正中,吕布的攻势便如入泥沼,软绵绵的沉了进去。
杨溢面色通红,突然一声大喝,蓝色的圆圈中突然射出一道红光,反扑吕布。吕布露出吃惊的神色,抽身退了开去,一个翻转,站定在地,笑了一笑,道:“好小子。”杨溢也是一笑,道:“多谢温候手下留情。”
李季在一旁,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中的恐惧感竟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怎么回事?吕布单凭杀气就这么厉害,我估计这杨溢绝非他的对手,但吕布亲自出手,杨溢却能招架下来,当真奇怪。”
吕布声名远扬,虽然都是一些臭名,但那是在官场,若是在江湖,吕布便是豪爽。杨溢知道不是吕布的对手,便赌了一把,自己出言相激,虽然激怒了吕布,但同时也在吕布的心中埋下了英雄惜英雄的种子。
果然如杨溢所料,吕布听杨溢出言不逊,但语气十分坚决,没有丝毫恐惧,这份勇气让吕布钦佩起来,所以这一戟看似凶猛,其实并没有使出多少功力。
而吕布虽然没有使出全力,杨溢接下这一戟也十分不容易,首先运用寒冰劲抵御吕布的攻击,本以为可以接下,但没想到吕布的攻击非常强悍,自己的寒冰劲被吕布反推向自己,杨溢大骇,急忙双劲齐施,将烈阳劲运到了身体之中,以阳化阴,这才免去了冰冻之厄。
杨溢有小寒的内丹相助,本以为能接下便是极限,没想到自己双劲齐施以后,不仅没有感到瓶颈,反而还有余力,便借势将烈阳劲从体内吐出,反攻吕布。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一瞬之间,就在这一瞬间,杨溢已经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吕布哈哈大笑,道:“好小子!我看得起你!你叫什么名字?”杨溢一拱手,道:“我叫做杨溢,表字雄之。”吕布点了点头,道:“好,我记住了。”
虽然杨溢与李季早早的报上了姓名,但吕布并没有放在心上,甚至是听都没有听,现在见杨溢拥有这等修为,心中喜欢,才正式的问了杨溢姓名。
吕布侧目看了看李季,问道:“这个胆小鬼是你的朋友?”杨溢看了看李季,心中盘算了一阵,道:“是,他是我的朋友。”
李季虽然胆小,但骨气是有的,刚开始是被吕布的强大震住了,因为他一生中还不曾见过似吕布般强大的人,或许该说是鬼。这时听吕布说自己是胆小鬼,心中傲骨顿时上来,道:“我是胆小,怎么了?谁规定胆小也是罪?”
吕布向来看不起胆小之人,冷笑道:“你还真敢说,那你有什么本事?”李季思索了一阵,心计上来,道:“你的方天画戟我能夺下!”此言一出,吕布与杨溢都是一怔,杨溢是担忧,吕布是觉得好笑。要从吕布的手中夺走方天画戟,谈何容易?
当年曹操也是要看见吕布的叛将将方天画戟从城楼上丢下来才敢进城,可见吕布与方天画戟的结合之可怕。
杨溢对李季道:“李兄,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来?”李季笑了一笑,道:“放心,我自有办法。”吕布听了,将方天画戟往地面一杵,戟柄深入地下,然后放开了手,道:“我就将画戟放在此处,双手不触,只要你能握住画戟,便算你有本事!”
李季心中暗喜:“就算他将画戟拿在手中,我都有把握取过来,更何况他现在不触画戟?看来他未免托大了。”
李季高声道:“好!但我要你同意一件事情!”吕布问道:“什么事?”李季道:“你是鬼,我是人,我们之间悬殊极大……”
不待李季说完,吕布便截口道:“我知道了,我不用法力,也不伤你性命,与凡人无异。废话少说,来吧!只要你能够用手握住画戟,便算你胜!”李季暗笑道:“人说鬼头鬼脑,鬼头鬼脑,今日看来,还真是如此,这吕布成了鬼,当真蠢得可以。”
李季当下便伸出右手,要抓画戟。吕布哪能让李季得手?也是右手探出,拦住了李季,李季的招式突然一变,猛的弯腰,手臂向下沉去,竟然去抓吕布的右脚。吕布一怔,条件反射的将右脚收了回去,避过李季的手抓,李季的手臂猛的伸长,向画戟探去,吕布又以右手拦住。
李季见攻势被拦,左手急忙伸出,吕布笑了一笑,也伸出左手,拦住了李季,道:“就凭你这点功夫,是不可能握住画戟的。”李季嘿嘿一笑,道:“是么?你好好看看。”
吕布一怔,低头一看,惊讶的发现画戟的戟柄上多出一只手来,吕布浑不敢相信这件事情,纵然是鬼,也不曾见过凡人无端端的多出一只手来,不禁向后退了几步,才弄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李季的“左手”是一只假臂,这只假臂是李季以木雕刻而成,辅以颜色,画的便如真手一般。而握在画戟上的那一只手竟然是从李季的胸口衣襟处伸出来的真正的左臂。李季嘿嘿笑道:“我这招‘三只手’怎么样?”
吕布着了李季的道,心中大怒,骂道:“你个贼人,竟敢使这种障眼法!”李季的武艺虽然不怎么样,但一手偷盗功夫十分了得,就算在刘随的眼皮子底下,只要李季愿意,随时都能取走刘随的物品。
李季道:“诶!我说能够夺走你的画戟,但并没有说用什么方法啊!”吕布一怔,自己有言在先,这一下确是自己输了,呵呵一笑,道:“算你本事。”
李季一拱手,道:“其实温候如果将画戟拿在手中,我也未必能够夺走画戟。”吕布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李季给吕布一个台阶下,吕布很自然的下来了。李季暗道:“没想到这被刘大哥视为歪门邪道的功夫今日还派上了用场。”
吕布顿了一顿,问道:“你们今日来这里,是为了驱除我吧?”杨溢点点头,道:“不敢,但温候每夜出没,吓坏了城中百姓,不知这事该如何处理?”吕布叹了口气,道:“我只是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天下。”
杨溢道:“温候曾争过天下,应该知道人心可贵,若得人心,自得天下,似温候这般深夜出没,滋扰百姓,岂能得人心?”吕布道:“我已成鬼,要人心来又有何用?能够再争天下么?除非……”吕布说到此处,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怀好意的看着杨溢,杨溢一奇,问道:“除非什么?”
吕布突然扑向杨溢,高声道:“除非你将肉身献给我!”这一下来得无比突然,杨溢也没有防备,就这样被吕布生生的抓住,只感吕布的杀气源源不断的流入体内,杨溢大惊,叫道:“你做什么?”吕布哈哈大笑道:“有了你的肉身!我便可以再次纵横天下了!”
杨溢料定吕布是人中豪杰,但却漏算了一点,吕布虽然豪爽,却也是一个反复无常的人,此时与你称兄道弟,却不知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杨溢自作聪明,自以为料定了吕布的心思,却画虎不成反类犬,遭到吕布的反扑,自己的身躯就要被占据,身处逆境的杨溢又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