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乱 世(1 / 1)

天命决 雨夜伤 2059 字 9个月前

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尧、舜、禹,夏、商、周,春秋争霸,战国称雄,最后统一为秦。秦灭以后,楚汉之争又起,最后统一为汉。

公元一八四年,由于汉王朝宦官弄权,朝纲不振,民不聊生。在河北巨鹿,一个名为张角的人率领数万穷苦人民,高喊“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的口号,发起了规模浩大的“黄巾起义”。

人人头束黄巾,席卷中华大地。大将军何进命各州郡招募兵马抵御黄巾,使得各个地方的官僚拥有重兵。

黄巾灭后,十常侍乱政,朝廷召董卓虎狼之师进京保驾,却招来了更大的祸患。曹操行刺董卓失败,回归故里,散尽家资,发檄文号召天下十八路诸侯组成联军讨~伐董卓。董卓败阵,火烧洛阳,迁都长安,而联军也因为内部意见不合,各自散去,成群雄割据之势。

一场因“勤王”引起的新动~乱,又要展开。

董卓火烧洛阳后,王允、貂蝉施“连环计”,让吕布、董卓互相残杀,最终董卓死于吕布之手。董卓虽灭,李傕郭汜又趁乱而起,打了吕布一个措手不及。

吕布无奈,只能携着貂蝉流亡天下,最后被曹操、刘备联手所灭。曹操与袁绍,本是好友,但各自为政,争端既起,难免兵戎相见。

“官渡之战”后,曹操胜而袁绍灭,曹操的势力得到了极大的扩张。刘备脱离曹操,曹操愤而攻之,刘备只得败投荆州刘表。江东这边,由于孙坚被刘表暗算,死在刘表部将黄祖手上。

孙坚长子孙策,以玉玺为质,在袁术处借得兵马。又遇周瑜,聘得张昭、张纮,收降大将太史慈,自此横扫江东,却又被许贡家客暗算,因伤而逝,其弟孙权继位,早早的拥有了一片基业。昔日霸星已落其四,只剩下曹操、刘表、刘备三人而已。

乱世亦有江湖,张角的“黄巾起义”虽被镇压,但他所创立的“太平道”却日渐兴隆,在江湖中地位之高,与玄清道与幻清道重新合为一家的“玄奕门”并列当世之最,门徒遍及天下。

如今江湖上最有名望的除了玄奕门与太平道以外,还有“紫阳观”与“清风观”两家。紫阳冠的开派人名叫庞德公,清风观的开派人叫做崔州平,此二人均是当世之名士。虽然是江湖后起门派,开派不满十年,但庞崔二人声名远播,加上自身功力深厚,也在江湖中占了重要的位置。

时过境迁,人们将天下武学分为“清流”与“激流”两大流派。

“清流”者,重在修心,以轻灵柔和的技巧反守为攻,克敌制胜。进境不快,但越练功力越是高深,玄奕门的武学便是这个流派的代表;

“激流”者,不重修心,以刚猛霸道,杀死对手为主,往往为取得胜利而不择手段,进境虽然飞快,但若修炼长久了,定性稍差点便会走火入魔,太平道的武学便其中翘楚。

两种流派均有人达至顶点,但人们追求的并不是将其中一种发挥至极限,而是将两种流派合二为一,共同修炼的方法。

可惜武学虽妙,却会因时间的推移而被人慢慢淡忘,能够同时掌握两种流派并且运用自如的人,除了当年的南北西东、林无悔、冥神魔君、呼觉、呼眠、南宫独木等人,再也没有了。这些人,也成了江湖中人心目中的传奇。

江湖中也随着天下大乱,形成了一个特殊的“乱世”,公元二〇七年,故事就是在这一年发生的。

柳城,一座看起来并不华丽的驿馆,一个人躺在炕上,呼吸甚是急促,面色苍白,显然已病入膏肓。

这奄奄一息的人便是曹操手下谋臣,军事祭酒郭嘉,郭奉孝。床头旁立一位青年,见郭嘉这个样子,神情甚是焦急。

郭嘉喘息了一会儿,对这青年道:“雄之,方才我所言,你可记下了?”

这青年道:“师父放心,弟子定不负师父所托。”

郭嘉点了点头,道:“你去吧,只要照我所吩咐,必能成功。如此辽东可定,主攻便可放宽心了。”

这青年深深鞠了一躬,道:“师父安心养病,弟子去了。”于是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

郭嘉看着青年离去,高呼道:“主攻!郭嘉不能辅佐您开创大业了!”言毕,头一歪,倒在了床头,一代鬼才郭奉孝,就这样离开了人间。

天下有识之士何其多,夜观星象者也不在少数。

襄阳城外,隆中草庐,一人青衫素裹,头束方巾,手持羽扇,仰首望天。天空一颗明星坠落,看这颗星,光华盖顶,知道是象征英才的光芒,星落而人丧,这人见这星象,不禁一叹,道:“唉,又一位治世英才去了。”微风吹过,掠起这人衣襟,这人略感寒意。

一位女子从草庐中走来,手中捧着一件长衫,为这人披上,道:“你又在感慨了。”

这人看着这女子,微微一笑,道:“时逢乱世,无数英雄死于非命,昔日七大霸星只剩其三,而刘表的霸气也逐渐微弱,变化如此之迅速,让人怎能不叹?”

女子闻言,面上泛起好奇之色,问道:“孙权继孙策之位,难道不算是霸星么?”

这人往天空一指,指向江东一颗明星,道:“孙权之星皇气颇重,霸气却不足,日后若行正途,可称皇却不可称霸。”

女子淡淡一笑,道:“既如此,你何不效力孙权,让其走上正途?”这人闻言,也是一笑,却不答话,只看着空中一颗光芒微弱,却皇气、霸气兼备的星,微风一吹,又掠起这人衣衫。

夜已深了,襄阳城中,百姓忙碌了一天,均已安睡,若不是知其城名,谁又能会想到这里便是喧哗繁荣的襄阳城?这安安静静的城中,却未有政厅灯火不灭。

政厅内站着两人,一人白须拂面,眉宇间透出一缕霸气,但微弱无比,衣着华贵,便是荆州牧刘表,刘景升。另一人耳大眼锐,霸气从目光中不断透出,虽年过四十却无比精神,满面红光,正是七大霸星之一刘备,刘玄德。

只见刘备抱拳施礼,道:“深夜造访,叨扰景升兄了。”

刘表呵呵一笑,道:“贤弟说的哪里话?不知贤弟此来有何要紧事啊?”

刘备道:“曹操北征乌桓获胜,袁氏兄弟逃往辽东。现在辽东未定,曹操不肯撤军,曹操不撤许都必然空虚,此时若起兵去袭许都,定可得胜。前日我与景升兄说起此事,为何不允?”

刘备大半夜赶来,一开口就谈起这件被自己否决掉的事情,刘表心中不悦,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笑道:“此事尚待商议。”

刘备见刘表又将自己的提案回绝,心中一急,追问道:“此乃天赐良机,景升兄何用商议?”

刘表微一沉吟,道:“非我不取,荆州并非安乐之地,孙权据有重兵,对荆州虎视眈眈;而降将张武、陈孙居心叵测,我若起兵去取许都,荆州防务又当如何?”

刘备正要说话,刘表又道:“此事尚需计议,不可轻动。”

刘表态度坚决,刘备知道说不过去了,只得一叹,心道:“此时不取许都,只怕日后再难有机会了。”

一拱手,道:“既如此,我就先告退了。”

刘表道:“诶!贤弟既然来了,何不与我小酌一杯?”

刘备摇了摇头,道:“多谢景升兄厚意,但军务繁忙,我还得回去处理。”

刘表笑道:“贤弟心念公务,真乃我之幸也,好吧,既如此,为兄也不便强留。”刘备又一拱手,退了下去。

天色渐渐的明亮了起来,伴着初阳的升起,襄阳城中也慢慢热闹起来。

一间破屋,瓦碎落屑,窗缝进风,门以木扎,摇摇欲坠,一眼看去,仿佛一阵大风便可将这间破屋吹倒一般。

门外有两个小童正在玩耍,衣襟破烂,打满了补丁,让人见之心寒。

屋内,一个女子正在破旧的灶台前忙碌着。看这女子,摸约二十来岁,衣衫已经有好几处打上了补丁,虽然破旧,却整洁干净,模样秀丽,面上肌肤吹弹可破。笑脸盈盈,浑不觉灶台的脏乱。

一个青年男子从里屋走了出来,长发齐肩,宽额剑眉,双目虽小却炯炯有神,眉宇间透出一股威严,却又显出一丝苍凉。

女子见到男子,嫣然一笑,道:“刘随哥哥,你起来了?再等一下早饭便做好了,你先去漱洗一下吧。”

这男子便是人称剑圣的剑鸣唯一的弟子,刘随,刘性游。刘随跟随剑鸣在灭天教后山唐紫衣墓前,林无悔有一面之缘。

刘随向四周看了一圈,问道:“他们呢?”

女子道:“哦,李季哥哥出去寻活去了,小山和小圆在门口玩耍。”

这女子名叫玉妍,与李季、小山、小圆都是因战乱而失去家人,流浪四海的孤儿。刘随自幼跟随剑鸣习武,一颗心正直而善良,剑鸣死后独自一人云游四海。

其间遇到这几人,见他们生活困难,与自己一样都是孤儿,便将之收留。虽然自己也是非常贫穷,但凭着一身超绝武艺,倒也能养活众人。

因为这些孤儿的缘故,刘随不能闯荡天下了,于是便在这襄阳城中寻着这么一间破屋,稍加修缮,定居下来,以做散工为业,五人生活虽然艰难,却无比开心。

刘随点了点头,道:“你与小山小圆吃吧,我到城中转一转,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可做。”

玉妍一怔,问道:“你不吃了么?”

刘随道:“不吃了。”说罢,将墙头长剑往肩上一挎,走出门去。

正在门外玩耍的小山小圆一见到刘随,便一起拥了上来,齐声道:“刘随哥,你要出门啊?”

刘随向二人看了一眼,笑了一笑,双手各抚一人头顶,道:“你们在家里多帮玉妍,不可惹麻烦。”

小山一拍胸脯,道:“放心吧,又我在保准没问题。”

小圆在一旁嘟哝道:“只怕有你才更麻烦呢。”

小山瞪了小圆一眼,叫道:“你说什么?”

小圆做了个鬼脸,笑道:“我说有你更麻烦。”然后转身便跑,边跑边笑。

小山拔足追了上去,叫道:“好你个小圆!别跑!看我怎么收拾你!”

刘随笑看这两个十几岁的小童追逐打闹,将肩上长剑提了一提,向闹市走去。

刘随在城内挨家挨户的敲门询问,只希望能够找到合适的活干。但如今天下骚乱,连连征战,百姓能够养活自己就已经是很不容易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闲钱来雇请散工?

刘随转了许久,也没有寻着工作,眉头不禁一皱,暗道:“这下不好办了,寻不着活,我们拿什么下锅?”

又想:“不知李季那边如何,倘若他能寻着活干,尚能支持一段时日,我不如明天再出来看看。”

刚如此想,又立刻摇了摇头,显然自己都不允许自己偷闲,于是又往他出去了。

刘随已经走出了好远,竟在不知不觉间到了城门口,却见有许都人围在城门边,看来是有新的告示贴了出来。

刘随一奇,心道:“布告?要是悬赏拿人就太好了。”挤进人群中一看,却大失所望,原来是张募兵的告示,重重叹了口气,便转身往家里走去。

忽的灵光一闪,想道:“诶!对了,我若从军,每月便有军贴,能够补贴家用。既然四处都寻不着活,我何不从军呢?”主意一定,刘随立刻便往募兵所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