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叔叔是大坏蛋!梁展悲愤的靠墙根蹲着,捧着个杂粮馍馍大口大口的啃,泪水悄悄的在肮脏脸上滑落。{}
晨鼓点兵他虽然没有迟到,但是忘了戴头巾,被项燕铁面无私的罚了十军棍。
这还是念他初犯,给打了个五折,不然本该是二十军棍的。
“你还好吧?”纪墨凑过来,表示很同情。
梁展也不吱声,低着头只顾啃馍馍。
滚犊子吧!小爷再也不跟你混了!小爷背井离乡,万里迢迢跟你去无量海受苦,这才刚第二天就挨了十军棍,项燕打我你也不拉着,呸!不用你假好心!
纪墨呵呵一笑,他自然知道梁展满腔委屈,这小子终究还是个纨绔出身
。也不多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塞到梁展手里:“知道怎么用吧?”
梁展愣住了,他拧开小玉瓶,凑到鼻端下嗅了嗅,熟悉的味道顿时让他眼睛一亮:“?”
回血粉是一种妙药,撒到伤口上,消炎止痛,去腐生肌,乃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
纪墨点了点头。
“你有回血粉,你自己怎么不用?”梁展十分不解,昨天晚上纪墨那双脚触目惊心,但撒上回血粉便可立竿见影,一晚上绝对能恢复如初,为何纪墨不用?
“我是来磨练的。”纪墨云淡风轻的道。
“……”梁展再次被华丽丽的对比了,他捏着小玉瓶呆了半晌,忽然赌气的又还给纪墨:“我也不用,我也是来磨练的!”
“别耍小孩脾气了,我那只是点皮外伤,你挨这十军棍,如果不及时处理,走上一百里非瘸了不可。”纪墨大度的又把小玉瓶塞给梁展:“你呀,这回就长点记性,小叔也不想惩罚你,谁让你自己往枪口上撞的?你出身将门,军法如山的道理你不懂?”
“我也不想的……”梁展忽然觉得就凭自己这思想觉悟,还真的就只能当纪墨的小弟,他攥着小玉瓶,半晌喃喃道:“谢谢了……老大。”
纪墨欣慰的拍拍梁展肩头:“用不用我帮你涂?”
梁展差点就答应了,猛然意识到自己挨军棍的地方是屁股,登时睁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纪墨:老大原来你喜欢这调调?
纪墨郁闷了,朕如果说朕一时忘了你会相信吗?
尴尬的气氛让两人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后梁展爬起来就跑,双手捂着屁股:“谢了老大我自己来就好……”
“这混蛋……”纪墨无语了,你他娘的还真以为朕觊觎你的**啊?
“嘶……”纪墨暗地里倒吸一口冷气,真的好痛,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痛!
“天天跟我走,每天一百里”的游戏已经进行到了第五天,他的双脚每天都是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晚上好不容易恢复点儿,到白天一开始走,又得重复昨天的故事
。
妈的早知道就不把回血粉都给梁展了,装麒麟逼果然是需要付出代价的……纪总这个后悔啊,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吃。
由于梁展也萎靡了,所以没人在纪墨耳边“嗡嗡嗡”了,特别清净。纪墨机械的迈动双腿跟随着大队伍的节奏,心里却在胡思乱想着。
武侠小说里那些修炼出真气的大侠,飞花摘叶皆可伤人,是因为把真气附着在了花瓣树叶上。大侠能单掌开碑也是因为把真气附着在了手掌上,那么……如果自己把真气附着在脚上,会不会就不痛了?
justdoit!
纪墨催动白莲真气,顺着经脉到了双脚上,这脚上穴位最多,在此完成个小周天亦非不能。
其实那些修行久了的武侠,都未必敢如此轻易尝试,要知道真气一个没走对路子,那就轻则下肢瘫痪,重则走火入魔啊!
但是对纪墨来说倒无所谓了,他的内功本来就是逆练来的,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那真气从中封穴往太冲穴,走行间穴到大敦穴……
如此运转只是一番,他便感觉双脚好受多了,似乎在双脚覆盖了薄薄的一层膜,将脚和鞋子隔离开来,草鞋的粗糙摩擦完全伤害不到他的脚了。虽然脚上的伤还在,但是免去了摩擦之后也就没那么疼了。
没想到真的可以啊!纪墨很高兴,自己真是太有才了!
“太好了!”一直在纪墨身边跟行尸走肉般摇摇晃晃的梁展忽然复活了,兴奋的摇晃着纪墨的胳膊:“到了!”
“啊?”纪墨郁闷的抬头一看,借着昏暗的天光,果然依稀可见前方大约几里之外,有一座小型城池,看来今天已经行军了有快一百里了啊……
诛九族!早点儿想到用真气多好?这些天脚就不用磨烂了……
多田驿虽然同样是座小型城池,但比起盛京驿可要小多了,事实上盛京驿那么大的驿站也就那一个,其他基本都是现在多田驿这样的中型驿站:
外围没有护城河,城墙也只有两丈左右,虽然也有驻军,但是人数只有两百人
。
驿站中心有烽火台,有事的时候可以燃烧起烽火向附近的驻军求救。
由于驿站很小,所以纪墨他们一行除了在盛京驿时住了一回城里以外,之后的每晚都是在驿站附近安营扎寨。
所谓安营扎寨其实就是搭建个简易帐篷,仍旧是十人一帐篷。现在纪墨也不觉得是体验生活了,天天啃那能把牙硌掉的饼子,又硬又冷,有时候还连口水都喝不上。
吃的时候多艰难就不提了,吃完之后还会胃疼。纪墨这金贵身子真是造孽死了,出来五天了,一次洗澡的机会都没有,纪墨感觉自己身上都能长蛆了。
还有住宿,那帐篷四处漏风,帐篷里还狭窄,十个大男人挤在一起真是连翻个身都不行,帐篷里充斥着汗臭、脚臭还有狐臭……
不过比起血烂血烂的双脚,这些反倒不算什么了。纪墨觉得就凭自己这坚忍不拔的意志,攀登珠穆朗玛峰算什么?
朕要穿比基尼徒步征服南极!
扎好了帐篷,纪墨本来想赶紧脱下草鞋来晾晾血肉模糊的龙足,却见一个骑兵纵马疾驰过来,举起马鞭随手指了几个帐篷,居高临下的喝道:“今夜由你们这五什负责轮流巡守南方,万万不可大意!”
“唉……”梁展郁闷了,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快。
白天马不停蹄的走了一百里,晚上还要巡夜,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啊……
“嗯?”那骑兵耳力颇好,夹杂在人群中的梁展只是小小叹息一声,就被他听在耳中。
骑兵冷哼一声,这帮新兵蛋子将来的训练也得有他一份,正好这个机会杀鸡儆猴。
骑兵手中的马鞭在空中划出一道犀利的弧线,随着“啪”的一声脆响,马鞭向着梁展的脸上狠狠落下。
梁展慌忙要躲,但是由于事出突然,还是晚了一步,这一鞭不偏不倚正抽在他面颊上
!
那粗糙的皮质马鞭就像是猛兽的獠牙,一下便撕走梁展脸上一道血肉,鲜血四处迸溅,顿时激起一阵惊呼。
“还他妈敢躲?”那骑兵气势汹汹,梁展虽然没躲开还是让他感觉失了面子,顿时手中马鞭在半空中抡出一轮满月,劈头盖脸的再次抽下。
梁展彻底被抽懵了,他长这么大,从来没人打过他。他爹梁一峰对他也十分溺爱,如果一定要说他被谁打过,那就是项兰馨了。不过也只是儿时顽童间的胡闹罢了,而且那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他却没想到,他的处女打居然在此时此地毫无预兆的发生了。
本质上说,梁展还是个老实孩子,虽然是个纨绔,但也没干过欺男霸女的勾当。而且平生头一次出远门,心态上他又是个小兵子,所以那蛮横的骑兵直接就把他给抽懵住了,竟然没意识到第二鞭子又来了。
眼瞅着梁展呆呆的捂着脸站在那里,第二鞭子就要抽到他另外半边脸上,周围众新兵蛋子们能做的都是屏住呼吸像稻草人般定在那里,充满了恐惧和软弱的目光望着马鞭抽下。
就在这时,忽然梁展身边伸出一只白皙大手,竟然在电光火石之间将鞭子握在了手中。
骑兵眉头一皱,他没想到竟然有个新兵蛋子敢阻止他立威!
这一千多人的队伍里,有资格骑马的至少也得是百夫长。这名骑兵便是项燕手下一位百夫长,名唤张益达。
对于百夫长而言,纪墨也好,梁展也好,都不过是小小杂鱼而已。想抽就抽,想打就打。
他要抽梁展或者纪墨,梁展或纪墨就该乖乖站好了等着他抽才对,敢反抗,真是大逆不道啊!
张益达想把鞭子从纪墨手中抽出来,谁知使了下力竟然纹丝未动。张益达恼羞成怒,使出浑身力气猛地往回一拽,口中大喝一声:“混蛋!还不给老子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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