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多说一两个字会死?(1 / 1)

面前站在废墟里的男人似乎皱了皱眉毛,我哂笑一声,忘了自己还**大半个身体,随意的勾起身边的一件衣服就披上。

“咳,那个,请问阁下从哪儿来?到哪儿去?”

“从流沙河来,到你这里去。”面前的男人有如面瘫,除了一身深蓝色的劲装显得人有几分生气以外,气息就如云雾一般淡薄而难以捉摸。

“我见过来拜访我的,不过可都得交五十两白银。阁下如有特殊癖好喜欢,从天而降琉璃也不排斥,不过该交的还是得交了。”

我笑的阳光明媚,伸出我一只葱白葱白的小手,阳光从洞中投射进一片光影,我将手伸到他的面前,恍惚的如同在捕捉一片光影。

他似乎也不在意,在胸中摸出一个紫色的袋子,交到我的手中。

嗯……袋子外形尚可看似矜贵,但分量不足啊……

我眯了眯眼睛,看向站在废墟中却仍旧显得风雅无比的男人,晃了晃袋子明显地对他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你,打开。”简短的话语,这男人是有说话恐惧症?多说一两个字会死?

纵然满心疑惑,我却仍旧打开了那个紫色的袋子。

阳光投射进来,袋子中是几片透明而映射着七彩流光的碎片,我胸中一滞。眼中七色的流光晃动,体内的妖力和体外的碎片呼应,冲撞着这身皮肉。

疼痛难耐,妖力四窜,我的手抚上女人皮肉最薄的脑后,用手拨开了身上的这层皮肉。

女人的皮被我硬生生的用手撕碎,苍白傲人的脸在一片血色中破裂,渐渐露出藏下这身躯下我自己真实的面容,这女人的血肉破裂在地上溅射出诡异的颜色。

流光溢彩的七色眸,在一身溅血的白衣的映衬下显出几分渗人来。我踏着那女人已有几分松散的皮肉走向废墟里的男人,踮起脚尖靠近他的耳边。

“你是谁,为何有我的琉璃碎片……”

我笑的如同罂粟,险险地在空中幻化出我的弯刀,缓慢地架上这男人如白玉一般的脖颈。

这男人长得这么好,血液定然也十分美味,我不自觉的将刀一点点的切入他的脖颈,他却岿然不动,仿若这刀切的不是他的皮肉。

鲜血留下来,却不是红的……是鲜蓝色的血,我几分惊愕的撑大了眼睛,直直的望进那男人入水一般平静的瞳孔,而他却只缓慢且平静的张开口。

“痛。”一股恶劣的颤抖感袭上我的指尖,我恨恨地盯着面前的男人,收回了自己的弯刀。

“你不是人也不是妖,你是被放逐的仙,你是谁。”我瞥了一眼弯刀上鲜蓝色的血,这是弃仙的凭证。自古以来被遗弃放逐的神仙,虽会堕落妖道,但血液却是他们不同于一般妖怪的凭证。

男人的眼皮动了动,仿佛从沉思中回应过来。真是一幅呆滞的模样……这货原先真是神仙?不会是因为反映过于迟钝才被放逐的吧?

我抖了抖面皮,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帕子扔到他面前。

“喂,你脖子上有血。”

“嗯?哦……”

“喂喂喂!给你手帕不是给你收藏的啊!擦血啊!”

“嗯?哦……”

满是狼藉全是尸体的碎片,一头如同肥猪的刘员外在满堆的尸肉间睡的无比香甜。而那从天而降的男人仍旧站在废墟里毫无动静。

“现在你总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河卷帘。”男人终于是转了个身,用毫无表情的脸对上我。

我额头青筋凸显,卷帘?卷帘?卷帘!卷帘!我的手开始颤抖,恶劣地对着卷帘比起一个中指,压抑住自己内心翻滚的情绪道:“你就是那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所谓忠心护主反被贬,翻了琉璃盏碎成片的那个混蛋?”

他似乎被我戳到了伤处,几乎不动的死人脸上眉眼挑动了起来。

我们俩之间明显的开始弥漫硝烟的味道,我几乎都要再度把弯刀拔出来,和这个酿成我这几十年悲催日子的人决一死战。

“七彩琉璃眼,你是琉璃。”他长长的睫毛居然颤动了一分,只见他左手不过在空中虚画了一个圆,我还来不及阻挡,怀中装着琉璃碎片的紫色袋子就飞向他手中。

“帮你找琅秀。”他薄薄的嘴唇吐出了让我最惊愕的话语,一道天雷劈在我的耳边,明明是会让我疯狂的话语,我却因此而冷静下来。

“我需要理由。”

“你想找琅秀,我想回天宫。”他平静的看着我强持冷静的表情,忽然笑的几分冷然起来,只是动动手指,碎片就从袋子里飞起来。

我眼睁睁的看着那几片残碎飞入我的额间,而我的额间成功的幻化出一片细小的红色菱花。

“七片俱成之日,便是你我大功告成之时。我与你定下契约,一同寻找碎片,若有一方叛离,则遭天雷九十道,毁真身!”

我简直难以相信如此狠毒的诅咒是从这样一个男人的口中吐露,他的脸上露出几分孩子气的固执,我笑了笑,毫不犹豫的伸出掌心烙印上他的契约。

卷帘看着满地血肉横飞的模样终于有了一丝动容,掌心幻化出金色的葳蕤光彩,只消片刻,地上血腥的场景就立刻变得干净无比,房屋的漏洞也瞬间补上。

他是个可怕的男人,固执倔强。我眯了眯眼,不由自主的再看了眼弯刀上蓝色的鲜血。

堕仙……啊……

“河卷帘同志,你真是居家旅行外出必备的强功能清洁品啊。”我好不正经的笑了笑。

“准备一下,我们去地府。”河卷帘仿若没有听到我调笑的话,直接伸出右手在空中破开人间和鬼界的结界。

黑紫色的窟窿仿佛一扇不见底的门,我心中的忧伤和激动一同涌上心头。

琅秀,我闯了地狱几十年,这回终于可以想办法见到你。

看门的!堵了老娘几十娘的路,老娘这回可以光明正大的进去了!

“在下卷帘,今日遵守约定来赴约。”河卷帘发挥着他那*不变的死人脸的优势,对着小鬼不断抽搐的表情完全采取的无视的态度。

“那个……卷帘公子好说好说。”小鬼的头上滴下了一颗豆大的汗,我不由得咂咂嘴,好心要帮小鬼擦擦面额,却见他一个激灵发射性的跳到了卷帘身后。

“啧啧,你怕什么,我长得这么温婉可人贤淑动人温柔妩媚……嗯?你跑什么?”我伸出两根手指拎起了小鬼的耳朵。

小鬼那张坑坑洼洼不红不绿紫幽幽的脸敢情都要哭出来了。

“呜哇……卷帘公子你带这个凶婆娘来干嘛啊呜哇呜哇……”看门小鬼连忙抱住卷帘的大腿,一脸的眼泪鼻涕蹭上了卷帘蓝色的衣裳。

我抖抖眉,默不作声地抓过卷帘的袖口,将小鬼流到我手上的涎水擦到了卷帘的蓝兮兮的袖子上。

阎王你家门不幸,你属下尽给你丢人了。

卷帘不动声色地掏出胸口的令牌,按在那扇透明的门上,那扇我撞击了几十年都没打开的冥界之门,就这样缓缓地开启。我感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冲撞着我的胸口。

这是……琅秀的心。

我垂下眼帘,用手抚摸上我的胸口,这么多年了,我仍旧没有习惯胸口长出一颗心的滋味。

可我却也忘记了以前没有心是个怎样的滋味,似乎之前全是空白,而我的人生不过从吃下琅秀那颗心的那一刻,才开始有了纷呈的色彩。

我嗤笑,尽管都是写血腥晦暗的色彩。

“进去。”河卷帘收了令牌,将还在抖抖索索的小鬼拎到一边。我正奇怪哭哭闹闹的小鬼没了声,瞥一眼才发现,小鬼的嘴巴已经被河卷帘强行用法术封了起来。

“泥民……时还银……(你们……是坏人……)”我看着小鬼缩在角落里抱着三股叉流泪,心思怜悯,顿觉我佛慈悲,不由得再度催动妖力带它去了它该去的地方。

“啊!泥唷卖窝(你又埋我)!”

四处的鬼魂在我身边游荡,面目都像被腌渍了的咸鱼一般木然。卷帘领着我在众鬼魂之间穿梭,这种奇异的感觉真像是。

一个天生的咸鱼脸,带着我参观一大群后天的咸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