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一龙禁不住再次仔细查看锦旗,又再努力回想鬼不问辛怪手中的锦旗。再次相较之下,木一龙稍有定数,鬼不问辛怪手中的“招魂旗”旗面上写的是“生则俱生、死则俱死”八个血字,是血字而不是绣字,并非招魂旗三个字,背面依然是用血写着的许多人名,面积也比这旗子稍大。而此面旗子竟明显写着“招魂旗”三个字,是绣字而非书写,背面更没有任何字迹或图案,自然此旗非彼旗。难不成“招魂旗”还有不同样子或版本?但不管什么,这面锦旗必与辛怪或岭南三鬼有关。
木一龙心里了然,这“招魂旗”显然是刚才黑衣人所有,用意不是嫁祸于鬼不问辛怪甚至岭南三鬼,便是传递另一种信息。但黑衣人是谁?水蛟帮人?水蛟帮人若是想害郝红娣脚在水蛟帮总舵便可,何必费力牺牲六人性命而到这林子?既然黑衣不是水蛟帮人,说出“招魂旗”后郝红娣才跟着进这林子,郝红娣与“招魂旗”有何联系?难道郝红娣与岭南三鬼也有联系?
黑衣人与郝红娣都与“招魂旗”有着密切的关系,说明与“招魂旗”有着密切联系的绝非两人?那是多少人?这是个组织还是帮派?属于岭南鬼重门还是岭南三鬼新成立的组织?
想到岭南三鬼,木一龙自然想到马忠道、李仁杰,二人曾经都属于鬼重门人,不管其叔叔云青梅与二人有着什么样的交情或恩义,既然将他托付于马忠道,马忠道自不会伤害或不利于他,难道叔叔云青梅托付错了?马、李二人始终都是假装或演戏?。岭南三鬼若在山砀县城,马忠道、李仁杰莫非也在?岭南三鬼若是杀了这郝红娣,岂非与芒山结仇,那便与水蛟帮利益等同。水蛟帮与五柳庄、彭州首富彭万方或彭州四杰显然有着结盟上的利益关系,勾结外帮这点均与三鬼势不两立的,难不成三鬼不知水蛟帮与五柳庄等之间的关系?
连串的问号在木一龙脑子里形成个迷团,且打着转儿了越滚越大,一个头绪儿也找不到。
木一龙岂能想到一个郝红娣怎会引出这么多的问题,但眼下如何处理郝红娣的尸体?埋葬了还是留着等待芒山来人发现?但暴尸这林子荒野显是有违人道,但自己又将如何?
木一龙来到郝红娣尸体旁,再次观察,希望能够发现其他些线索或蛛丝马迹,能否知道黑衣人到底是谁?但郝红娣除了面部表情不甘或不解外,双脚后跟沾着不少土,显是疼痛蹬地所致,整体看来并无其他线索。他也不能解开郝红娣衣服查看是否有其他伤处,但人既已惨死,本是不幸,而是位姑娘,那更是大大不敬了。
估计天亮尚有一定时间,也无任何工具将郝红娣葬了。木一龙暗自许诺必会查清黑衣人真相,不能报仇至少为之讨个公道也是对逝者的安慰,于是朝着郝红娣尸体拜了三下,后退几步靠着一棵大树,灭去火把,慢慢蹲坐下来,暗忖等着天亮后找个将埋葬了也算是对其有个交待了。
东方已有鱼白,木一龙迅速走出林子。
木一龙发现这里去山砀县城并无正规官道,均是田间垄道,土面细长,曲折不规。
坡上田亩地较小,各形都有,零生农夫抡锄而作。坡下田亩较大,长宽有秩,农夫大多集中劳作。
木一龙了解其中原由,坡上田地层不肥,几无水源,多是农夫自行开垦,不属官地,多数大户人家也不愿耕种,等于靠天视作。而坡下地平宽阔,水源充足,不是官地便是大户、地主之地,所以劳作人员兴旺,收成稳定。马镇如此状况,这里也岂能幸免?
木一龙掏出点银子向位农夫买了件锄具,回到林子里将郝红娣连同锦旗尽所能妥善的葬了,在附近几棵树上做了些计号后,再作了三拜,迅速奔出林子。他想尽快赶回山砀县城既有重要的事办,也可探听水蛟帮总舵情况,兴许能够发现一些线索。
时至深秋,秋收已尽,冬种未始,晨风清凉,不断有丝丝凉风浸到肌肤。木一龙不情不自禁的看看身上衣服,便想着到了县城找个就铺换件衣服,水蛟帮众也许不认人,可能认得出衣服。
穿上新衣,木一龙感觉浑身上下精神不少,又向店家买了个包袱,将其刚换下的衣服和怀中马忠道给的易容道具均放入包袱。
衣铺门口,木一龙瞧到几个穿着官装的人当街走过,不时来到路边摆摊的水果摊前随意拿想水果放到嘴里,卖家自是点头哈腰问好慢走常来。木一龙不由想到昨晚码头时,唐开河喊到的那位穿着官服的*官,难道那*官是县城当差的?于是转回店里,向店家老头打听起县衙的位置,问起当差知县或官才是谁等等。
见到木一龙打听起县衙方位,店家老头朝门外观察,才上下打量了木一龙。
木一龙觉得奇怪,也上下打量了下自己,以为哪个地方穿着不对劲了。
店家老头悄声问:“你要告状还是有冤情啊?”
木一龙道:“没……啊是有点……”他本想说没有,但店家既然听到他问衙门位置便问是否有告状或有冤情,便顺着店家说了个谎了。
店家老头又朝向门外观察,时间较先前久点,、回头盯着木一龙道:“你是外地的吧?”
木一龙奇道:“老丈如何知道的?我的口音还是衣服?”
店家老头一本正经道:“只有外地的才报官。”
“哦?”木一龙心里更奇,紧着问道:“为什么?本地人从不报官?这地儿这么好呀?”
店家老头嘴巴撇撇,“非也,是我们本地人都不敢或知道报官没用,只有外地人出了事才相信这地官府。听我一句小伙子,若是没有太硬的靠山还是不要去了,免得报官不成自己反有了事情。嘿……我瞧你这身打扮呀,咱都是穷苦出身……能忍则忍吧,还能多活几年唉……”见到木一龙面露忧郁,又略感失望,还是指明了县府位置。
木一龙还想再细问,听到店家老头既然说到这个份上,再问已是无益,于是谢过店家老头,走出衣铺。
铺面连着大街。
木一龙知道水蛟帮总舵、好客客栈都在这条街上,衣铺店家老头说县衙门也在这条街上,且与水蛟帮总舵不远。
中午将至,街上行人不多。木一龙忖着时间还早,不必着急赶到县衙门观察地形,慢慢闲逛着倒可以不引起别人注意。
一匹健马从远处奔来,惊得路人纷纷躲避。木一龙发现马背上是位小胖孩,待看清面目,竟是昨天林子时碰见的也就是自称是水蛟帮二帮主的红衣小孩,健马奔去方向也是木一龙正欲前往的县衙门,同样也是水蛟帮总舵的方向。
既是水蛟帮二帮主,骑健马横冲直闯倒是正常,对着后背影摇起头来。
这会儿到了好客客栈的门口,里面依然生意红火,出进人多。脚步不由迈向好客客栈,没走几步,心里忽然想到昨天打中鼻子的周得光,这里可能与水蛟帮有着不少的联系,虽然现在稍稍易了点容,想想那店大欺客的小二德性,就是个不舒服,于是走进对面的另一家客栈。
订好了客房,木一龙来到大厅,在靠近窗子的位子坐下,点了二个菜,两碗米饭。
在小二送上来时,木一龙拿起筷子,问道:“哎小二,你们店里的饭菜呀比对面做得好吃,我都吃了好几回了!”
小二乐得嘴巴裂开了,“那是,不是我吹牛客观,这在山砀地界上比我们店做得好吃的店啊还没有开张呢!”
“我看也是!”木一龙继续道,“哎那对面的饭菜都做得那样的难吃,还贵得要死,我看呢过不了多久肯定就要关门了哟!”
“关门?”小二惊讶似的,朝柜台望了望,悄声道:“我们这关了他们也不会关门的!”
木一龙不解,也悄声问:“不是吧?为何?”
小二高喊声“多谢客观夸奖。”似是有意,凑进木一龙神秘道:“是外地来的吧?对面呢……是水蛟帮的地盘,水蛟帮你知道吗?”
木一龙点点头,小二站直身体,撇撇嘴巴转身就要离去。木一龙叫住,“哎小二哥,刚才在大街上骑马的……就是水蛟帮的二帮主?”
小二转身回来,“啊你说那位呀?可不是嘛胡孩儿……其实他的父亲才厉害!”
“他的父亲?”
“是呀!”小二道,“这你就都不知道?客观你可真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情况,他的父亲可是县衙门的知县大人胡官平胡大人呢……”
“哦?”木一龙副若有所思,不用小二细说他已了解大概。
胡官平是水蛟帮的真正帮主,其儿子坐上水蛟帮二帮主的位子岂非常理?水蛟帮这里根基如此稳固,势力壮大,与官府合谋勾结不无至关。
“还有事吗客观?”小二问道。
木一龙歉意的笑笑,“啊没有了,多谢小二哥。”
这时有人高喊“怎么还不上菜?小二小二……”
小二急急说了句“那客观你慢用”,匆匆离去。
木一龙第二碗米饭没有吃完,瞧见窗外不少人齐齐往北方跑,门口跑进来两个人叫掌柜的“看热闹了看热闹了……”掌柜的丢下算盘便跟了出去。
刚才小二站在门口喊“掌柜的掌柜……”
小二垂头嘴巴嘟嘟囔囔的进来,木一龙喊来刚才小二,问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小二兴奋的说“芒山人与水蛟帮人打上了。”
“哦?”木一龙不太相信“哦什么呀,真的,客观你瞧瞧外面的人群……唉可惜我不掌柜的,不然我也能去瞧瞧热闹呀!”看到木一龙似乎又在想什么,小二又转身离去。
木一龙想到郝红娣在没有出事前就了响箭,过了这么久估计孟仁德等收到信号也该到了,马忠道、李仁杰是否也来了?喊来小二结帐,也随着人群而去。
水蛟帮总舵,正堂。
大厅里放着一具白布裹着的尸体。
易翁琰神色凝重道:“阴大侠认为是岭南鬼重门人下的手?”
阴天晴道:“阴某长兄前几日便是不幸遭此毒手,这面锦旗便是明证,而且阴某亲眼所见,难道易帮主不信在下所言吗?”
“阴大侠请别误会!”易翁琰道,“只是易某不曾与岭南鬼重门有个什么接触或结下梁子,如此对怒儿下此毒手……”
“哼”阴天晴打断易翁琰的话道,“易帮主怎会如此天真,难道易帮主忘了岭南鬼重门前几日大闹五柳庄吗?贵帮与五柳庄的事你还以为是什么秘密不成?”
“鬼重门……”易翁琰似是自语的恨恨道,“我与你势不两力……”
有人急忙跑来报,“帮主,有人已在总舵门口打伤帮里弟兄……”
易翁琰道:“谁这么大胆……”吩咐来人马上集中帮众,“请阴大侠稍作休息,易某去去便回。”
水蛟帮总舵大门外,孟仁德、午新武、马忠道、李仁杰分立在几匹健马前站着。
郝红妹冲到门口,手起剑落,“快叫易翁琰狗贼给我滚出来,否则本姑娘杀光你们这些狗腿子……”水蛟帮几个帮众很快躺地了地上。
门里三个人还没有冲过来,门里有人大声道:“谁这么大的胆敢伤我水蛟帮人,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三人让路,易翁琰在一帮人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来得正好……”郝红妹道,“还我妹妹的命来!”举剑便刺了过去。
易翁琰看清来人,怒火已起,又见郝红妹举剑刺来,哪还顾得年纪辈分,飞身向前,怒道:“易某正想找你们算帐呢……”挥拳打向郝红妹左肩。
孟仁德大喊一声:“红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