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登多达的广场(1 / 1)

愆年 NAIN 1807 字 11个月前

“温特大人,我出身在一个很平穷的地方,从小身上就没有什么光环,从小就被其他的孩子欺负。”

听到这里,杰克斜视了一眼恩特,没有作声。他怎么会想到这个看上去一无是处的少年竟然会是女战神的孩子。

“那时候,我就有一个愿望,我一定要变得很强,不能被人瞧不起。温特大人,那时候我没有一个伙伴,直到后来我遇到了一个人,一个跟我命运有些相似的少年,当然这也不过是我自己的想法,后来我才知道他的身世要比我可怜的多,我们当时约定,一定要变强,一起变强,让所有人承认我们的力量,不会被谁瞧不起。”

“你的伙伴呢?”温特问道。常年在外的他对于辉夜的事情并不了解。

“他离开了,去了很远的地方。”恩特低下了头,至今他也不想要承认辉夜已经死去的结果,“但是就算只剩下了我自己,我也会努力,我曾经为了梦想出卖了他,所以现在,我想用我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的去实现。”

“现在,你不是一个人。”欧费茵低声说道。

恩特心头一暖,默默地点了点头。

温特看着三个少年,心里有些悸动,多久没有感觉到心跳的感觉了,虽然现在的他不过三十岁,但是战争已经让他的心变得特别的沉重,眼看着自己昨夜还在谈笑的战友今日就变成冰冷的尸体,亲手斩下敌人的头颅。十二岁从军,十八年的征战让他的双手已经沾满了鲜血,伙伴的鲜血,敌人的鲜血。战争的磨砺已经让他的一颗心变得麻木,一个军人,一个出色的军人是不能够有感情的,可是现在他却清晰的感受到了心跳的感觉,鲜血在胸腔奔流。

梦想呵,自己的梦想是什么?已经遥远的模糊不能够分辨了吧。可是现在那尘封的梦想却在这个少年面前慢慢脱落了时间的尘垢,变得清晰起来。

他是不喜欢战斗的。当他还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的时候,第一次握着真正的战刀的时候,他的心里是在排斥的,他讨厌鲜血,讨厌战斗,讨厌杀人。那时候他的手是干净的,没有一滴鲜血,那时候的他只想拥有一块自己的田地,种满各色各样的鲜花,在风中闻着花香,听着蝴蝶的细语,看着生命的成长。

可是现在,却是当初梦想的对立面,杀戮,不停地杀戮,虽然是为了守护自己的国家,可是难道敌人的生命就不是生命了吗?这是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他没有办法拒绝,就想当初没有办法拒绝父亲的严厉。他的一生注定了手握着战刀,用敌人的尸骨筑起守卫国家的长城。

看着发呆的温特,恩特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敢打扰。这一刻他觉得那样光芒万丈的帝国尖刀褪去了刺眼的光芒,变得柔和,亲近。

“你们留下来吧。”温特终于从回忆中走了出来,站起身,他还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没有办法拒绝现在,他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尽快结束战争。

登多达港口

一只小船停泊了下来,海瑟拴好船,站上岸,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眼前的景象根本勾不起他丝毫的回忆,完全陌生的感觉,好像一切都与自己无关。

“在遇到老爹之前我就是在这里生活的吗?”海瑟在心里问自己,但是却没有一个答案。

漫无目的的走在完全陌生的街道上,海瑟打量着周围的建筑,红土砖垒砌的房子,黑色的屋顶,漫长的灰白石板铺的街道,熙攘的人群,叫嚣的小贩,还有带有异国风采的旅行者,卖艺者。这些都不能够吸引海瑟,他只想要从这里面找回属于自己的回忆。

不知不觉海瑟走到了路口,景象变得豁然开朗起来,五条街道在这里汇聚形成了一个圆形的广场,广场的中央是一个巨大的雕像喷泉,雕像右手持三叉戟,左手托贝壳,泉水就从贝壳中涌出,雕像人物长长地卷发搭在双肩,就像海浪一般。还有一簇簇的泉水从雕像脚下涌出来,让整个人物看上去像是屹立在大海的浪涛当中。

“海神摩尔艾里亚特。”海瑟心头颤了一下,登多达作为港口城市雕刻海神的雕像不足为奇,可是看着海神的俊朗面孔海瑟还是觉得有一种感觉像是浪花一样拍打着自己的心脏。并没有多想,海瑟转身继续探寻着未知的事物想要寻找属于自己的过去。偏远的登多达并没有受到战火的影响,依旧是一片祥和,商人,旅人,艺人,居民,和谐的共处着。

一个理想的世界。海瑟握了握手里的黑色珠子,一种厌恶感油然而生,这个珠子会毁灭一切祥和,罪恶的源泉。

帝都翡斯兰,帝宫高高的尖塔,有一处被人遗忘的角落,高耸的塔尖缠绕着金蔷薇的枯枝,只有几朵枯萎在枝头的花扮演着凝固的雕像。灰黑色的屋瓦反射着金色的阳光,可是丝毫无法渲染此处的色彩。

这里有唯一的一间房子,阴暗,潮湿,但是却整洁,就像童话故事里描写的一样,阴暗的房间里住着一个美丽的公主,公主背负着与房间同样阴暗的命运。

金发的美丽女子站在窗前,长长地金色发辫绕过右肩垂了下来,打在窗棂之上,那双美丽的金眸眺望着远方的天空,澄净的天空比海还要蓝,洁白的云朵比浪花还要要白,天空就这样倒映在她的眼眸当中,幻化成了浩荡的海。

这是一个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美丽女子,血脉里是帝国高贵的血液,金发比成色最好的黄金还要耀眼,皮肤比羊脂还要嫩滑洁白,眉心的一点红痣让所有的玫瑰黯然褪色,修长的身材是任何高超的画匠都无法画出的优美的曲线。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美丽绝世的女子却身穿着旧衣裙,白色已经暗淡,但是依旧整洁干净。她就矗立在窗前,面色带着淡淡的忧伤,发丝在风中凌乱,犹如那颗凌乱了的心。

“陛下,布拉琪公主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

斯徒泽尔放下手中的羊皮卷看着身后的侍从,片刻之后目光又回到了羊皮卷上。

“这些事情你们自己解决就好,饿了自然会吃。”

侍从没想到斯徒泽尔会这样的冷淡,在心里叹息一声,虽然布拉琪公主跟罗莉娜一样是司徒泽尔的妹妹,可是斯徒泽尔对他们的态度竟然相差了那么的多,冰与火的距离。

“哎,触犯神威的人呐。”侍从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去。

“哥哥。”

罗莉娜走了进来,与那名离开的侍从擦肩而过,刚才的话她已经都听到了,精致的小脸上带着些不可捉摸的色彩。

“怎么了?”斯徒泽尔放下羊皮卷,将罗莉娜抱在膝上。

“姐姐,不吃饭会死的。”罗莉娜仰着脸看着斯徒泽尔。

斯徒泽尔低垂下了眼帘:“那是会给帝国带来灾难的人。”

“可是父王要处死姐姐的时候哥哥你求情了,不是吗?”

斯徒泽尔抬起头不去看罗莉娜澄净的双眸,思绪似乎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姐姐那样的性格,囚禁她一生比让她死还痛苦吧。”

斯徒泽尔默然不语,那时一只布拉琪就是金翅鸟,眼睛永远向着最远的天空,一生不停地飞,不停地飞,不停的飞,一旦被笼子囚禁,羽毛之上所有的金色都会褪去,不吃不喝,直到死的时候目光也会望着天空。

可是,已经六年了,六年了,布拉琪活到了现在,不是没有反抗过,可是依旧活了下来,就算再骄傲的金翅鸟也应该屈服了吧。

此时的海瑟正在登多达漫无目的的游荡,与其说是漫无目的,不如说他的目的在登多达的每一个角落。

“累死了。”海瑟扭了扭脖子,甩了甩疲惫的脚。这时候一个画着酒瓶的木牌子出现在他的眼前。

酒吧,没有什么比在疲惫的时候看到一个酒吧更好的了。

海瑟快步走到酒吧门口,迫不及待的伸出手去推们,门上的灰尘簌簌落了下来。

黑暗的酒吧里只有厚重的灰尘味道,海瑟甚至怀疑这间酒馆已经关门大吉,正要转身,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是客人吗?”

海瑟回过头,看到吧台的位置亮起了一点烛光。烛光的后面是一张布满了皱纹的苍老的脸,可怕的是那个灯台,竟然是一只骷髅。

不管海瑟胆子有多么大,也是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里可是很久没有人来了呢。”

海瑟坐到吧台前的时候老人已经将台面擦干净并且摆上了一杯酒。

海瑟喝了一口橙黄的酒,舔舔嘴巴:“这里只有这一种酒吗?”

老人叹息:“你也看到了,这间酒吧,虽然不是什么好酒,但也有十年的历史了。”

“为什么这间酒馆会变成这个样子。”海瑟双手握着酒杯,十年的酒,不知不觉已经十年了,十年的时间足够一杯寻常的酒变得醇厚,可是他自己呢,十年的时间,从一个毛头小子成长为邢芜海的王,十年的更久之前,他在哪里?有着怎样的故事。

“话说回来,你可真像一个人呐。”

海瑟的心猛地一跳,放下酒杯盯着老者:“谁?”

老者摸着胡须微微抬着头,思索着,就在他思索的这几秒钟,海瑟感觉已经等了千年。

“似乎记不起来了呢。”

就在这时候一声巨响惊动了二人,屋顶上的灰尘下雨一样的落了下来,房屋也在微微颤抖。

“是地震了吗?”老者已经害怕的蹲到了吧台后面。

海瑟站起身迅速的跑了出去,那个声音的来源,是港口的方向,是被海军发现了吗?果然自己还是太明目张胆的了。

“发生了什么事!”蓝色斗篷的海军总督洛希匆匆忙忙站上了瞭望岗。

“是海盗!”哨兵指着正在向港口靠近的一艘巨轮,船头上雕刻着狮子的头颅。

“法蒂兹。”洛希狠狠地一咬牙,这个号称“海盗中的海盗”的男人怎么会出现在登多达,明知道这里是海军基地还嚣张的闯进来,是对他的挑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