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人力调回来,暂时不要找别西了,务必要得到乌迪尔亚特之眸。”年轻的王者露出一个微笑,带着危险的气息,贪婪的面容。
上古有魔神曰乌迪尔亚特,面生三目,然一目不能视,生于双眉之间,可召魔兵百万。后创世大神败乌迪尔亚特于三海之交,魔神形神俱灭,唯留魔睛于世。后又帝君禹煌得之,召魔君,统六界,十年,禹煌薨,魔睛不知所踪,此事传说抑或史实,不可考。
——《鄃隅统经》
“混蛋!”
海瑟狠狠一拍桌子,酒杯里的酒被震得飞溅了出来,方才还哄闹的酒馆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每一双相干不相干的眼睛都看向了吧台前发脾气的少年。
戈里特拉大副低着头站在海瑟面前,鼻子几乎顶到了胸口。他从来没有见过海瑟发这样大的脾气,不要说这么大的脾气,就连轻微的叱责都没有过。
海瑟也觉得酒馆里人多眼杂,勉强压抑了怒气:“这个,这个东西是谁带出来的,为什么会在我这里。”
戈里特拉望着海瑟因为强压怒气而颤抖的手,手指缝里能够看到一颗黑珍珠似的珠子,只是一副暗淡无光的模样。
戈里特拉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说好,那天在海底的一幕他始终不能够理解。
“说啊,是谁带出来的。”海瑟眼睛张的大大的,声音也在颤抖,乌迪尔亚特之眸出世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他知道这将引发一阵怎样的腥风血雨,不为天下苍生,只为自己着想这个珠子也会引发灭顶之灾。
“船长,带这颗珠子出海的人就是你啊!”戈里特拉看着海瑟手里的珠子几乎都快哭出来了。
“啥?”海瑟又是一拍桌子,杯中的酒再一次溅了出来,光溜溜的桌面上这一会已经撒满了酒水。海瑟的这一拍桌子又吸引来了一片目光,戈里特拉大副拉了拉海瑟。
“船长,我们出去说。”
在戈里特拉的拉扯下海瑟被拉到了港口边,终于躲开了酒馆附近的密集目光,港口虽然人多,但是忙忙碌碌中也不会注意到这两个不起眼的身影。
“那天在山洞里,大家都在收敛财宝,只有船长您面对着墙上的浮雕发呆。”
海瑟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继续说。”
“再到后来您就从浮雕上挖下了这颗珠子,当时我看见了也没想到它就是乌迪尔亚特之眸,只是认出了那个雕像是乌迪尔亚特,想着只要跟这大魔神沾上关系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于是就拉住了您劝您把珠子放回去。谁知到,您听都不听,连看都没看我一眼就出了山洞。”
“有这么一回事儿?”海瑟皱眉,戈里特拉他一点印象都没有,似乎在岛上的记忆就终结在乌迪尔亚特雕像之前,当记忆再次接上轨的时候就是在船上了。
“后来您出去了我刚想追上去,就看到雕像眉间的眼窝里流出了血,再后来山洞就崩塌了,在那之前一点崩塌的预兆都没有,幸亏大家撤离迅速才没有人伤亡。”
“再后来呢?”听着戈里特拉将这些事海瑟觉得就像是在听别人的故事,自己一点记忆都没有,可怕的陌生感,但对方又在强迫自己让自己熟悉这件事。
“后来格拉蕾小姐向您询问事情,听不清格拉蕾小姐说了些什么,却清楚地看到您一句话都没有说。”
“格拉蕾?”海瑟这才想起来身边似乎少了一抹红色的身影,自从自塔西泽回来他已经习惯了身边那抹鲜艳的红色,那爽朗的声音,骤然意识到对方的离去一股空缺感油然而生。
“后来格拉蕾小姐见您一直不理她,回船上之后就分道扬镳了。”
“白痴!”海瑟怒道,“三海之交每隔一段时间才会出现,每次出现只有那么几分钟,每次三海之交消失后的几个月就是那片海域最混乱的时期,格拉蕾她们没有航海指针怎么办!你怎么能放心让她们走?”
戈里特拉的头垂的更低了:“船长大人……”
海瑟不耐烦的一挥手,最近的事让他感觉头疼欲裂:“一会告诉兄弟们再次出海,现在告诉我,乌迪尔亚特之眸的事是谁传出去的。”
戈里特拉一愣:“这件事,属下真的不清楚。”
“当时除了你谁还注意到我碰那座浮雕了?”
戈里特拉摇摇头:“大家都只忙着装宝藏,似乎只有我注意到了。”
海瑟想了一会,点点头:“行,没事了,我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明天一早就出海。”
翡斯兰的天空已经是浓云密布,云层间的缝隙透出几抹金光,整个天空就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殿下,东南角已经顶不住了。”
见士兵来报,斯图泽尔狠狠一甩长剑,一名叛军倒地。
“东南角是谁负责。”
“第九圆桌骑士大人。”
“莱恩,带上你的人,支援东南角。”
“领命。”第四圆桌骑士抱剑领命,招呼一声边战边撤。
“陛下,这样一来我们兵力就不足了。”伊米尔焦急的说,他的双手维持着保护城门的结界根本无法战斗,多亏的伊米尔在他身边护卫着他。
丽丝此时已经攀上城楼,敌军已经分散,此时再发动漫天箭雨必然会伤害到自己人,未免得不偿失。丽丝拉弓,光箭飞出,再拉弓,箭飞,拉弓,突然,本已经成型的光箭碎成了一片细碎的光点。
丽丝咬牙,天上的浓云已经越来越重了,本来刚才一直发动漫天箭雨就已经耗费了不少灵力,现在空气里的光元素越来越少,凝结光箭已经成了一件困难事情。
“殿下,看那!”
顺着身边士兵的手指看去,远远地一队人马映入斯图泽尔眼前,那队人马正向帝宫赶来。翡斯兰建筑林立,那队人马井然有序的顺着街道奔驰而来,迅速却不混乱,等聚集到帝宫前的开阔地上的时候,密密匝匝竟有三万多人。
“温特卿!”看到带队的金甲骑士,斯图泽尔惊喜的都快哭了出来。
伊米尔看到温特率人赶来,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当自己家被叛军包围的时候为了稳住叛军按而不动,所以只向一名心腹说了传送结界的事,并将他传送到了温特驻的城镇,自己则秘密用另一个结界前往皇宫。
巴洛特对于温特部队的突然出现,甚至都忘记了惊讶。眼见自己被反包围巴洛特心中焦急,法杖再次挥舞,天上的浓云翻滚起来,就连几道裂缝中的金光都看不到了。
“第二圆桌骑士大人来了,大家一定要坚持住!”
温特久远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的扩散开来,虽然觉得不可思议,但第二骑士的金甲就闪耀在眼前,一时间士气大振。
温特作为唯一不镇守帝宫的圆桌骑士,也许是远离了全力顶端的腐烂,温特军队就像帝国的一柄尖刀,所向披靡。
青黑色的烟雾从巴洛特的脚下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越来越多的人被黑烟所控制,被烟控制了的叛军不知道疼痛,只知道疯狂的进攻。温特看到这奇怪的法术愣了一下,旋即就发现这黑烟也有攻击范围,一把拉下头盔上的面罩。
“大家远离法师!”
说着策马奔向巴洛特,除掉了巴洛特叛乱就可以平息。劲风围绕着温特,黑色的烟雾碰他不得,纷纷散开。巴洛特见温特策马而来,收回法杖堪堪挡下温特的一剑,乌黑的杖身立刻出现一道深深的凹陷。
“温特大人,一旦我坐上王位,定当封你为第一骑士,你我何必相互为难。”巴洛特深知自己武力上绝对不是温特的对手,赶忙抛出橄榄枝。
“我若想做第一骑士早就做了,用不到你来施舍,你我四大家族世代守护王权,你的作为不觉得对不起老国王吗?”
“老国王?”巴洛特疯狂的大笑起来,“你我都不过是他棋盘上的棋子,他有什么恩情于我?况且现在掌权的人已经不是他了。”
“既然你信仰你心中的欲望,那我就告诉你,我信仰我的君王,带着你的欲望去地狱吧。”温特依旧右手握剑,左右风刃凝聚,扎向了巴洛特的心窝。
帝国二百四十年,洛兹巴洛特率叛军五万举兵欲逼迫帝国大皇子斯图泽尔退位,民皆惶恐,闭门不敢出。帝宫危。
阴云笼罩下的翡斯兰就像一座天平,皇族在一边,叛军在一边,就在天平就要像叛军一方倾倒的时候,温特军队的突然加格林让战争的天平瞬间倾向了皇族一端。
巴洛特眼睁睁看着大势离自己而去,心知在坚持下去自己难逃败亡的结局,双手握着法杖一推,退开温特的剑,但是温特左手的风刃已经刺出,就在千钧一发之间,巴洛特法杖重重点地浓烈的黑烟喷薄而出,温特被呛鼻的黑烟刺地踉跄了一步,定下脚步来看时巴洛特已经没了踪影。
“敌军首领败走了!”
“巴洛特逃了!”
此起彼伏的喊声响了起来,伴随着巴洛特的消失,青黑色的烟雾也消散而去,被傀儡烟雾控制了的人们顿时清醒了过来,纷纷停了下来,武器落地之声不绝于耳。
这场混乱被温特的突然出现轻易解决了,不仅巴洛特没有料到如此,就连斯图泽尔都被蒙在鼓里。
“好啊,赫里卿,搬救兵的事情你居然连我都瞒的死死的。”
庆功宴上,斯图泽尔举起金酒杯笑对伊卡达。
伊卡达举杯站起:“是太仓促未来得及与殿下说,再者臣也没有十足把握传输结界可以准确的传送这样远的距离。”
“如果不能准确传送呢?进入结界的人会怎么样?”宴席中略有髭须的俊朗男子摇晃着杯中的酒笑问道。正是温特家族的大家长,帝国第二圆桌骑士沙利尔温特。
“如果不能准确传送,那就会被传送到一个我也不了解的空间里,那个空间不属于这个世界,是一个独立的空间。”伊卡达解释说。
斯图泽尔笑容渐渐收敛:“这次的事情所涉及的重臣占据了半数,宫廷这样一来已经空了一半啊。此时正逢风雨飘摇,是上天不再眷顾我艾西纳克了吗?”
“殿下不必多虑,我帝国树大根深,又有温特大人这样的人才,我帝国定然无忧。”一个老臣起身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