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再会扎卡德(1 / 1)

愆年 NAIN 1833 字 9个月前

库勒眨了眨天真的眼睛,似乎是没有明白老者的话。

“等你长大了就会明白的,库勒,离我们最近的水源在哪里。”

库勒闭上眼睛,吸了吸鼻子,抬起小手指出了一个方向。

恩特一行人前脚刚刚走进魔鬼城沙暴就来了。一瞬间昏天黑地难以视物,那扬起的沙子打在脸上都是一阵生疼。稍稍小一些的岩石都被风暴席卷到了空中,难怪生活在沙漠里的人都将沙暴认为是一种魔鬼,可以吞噬一切。

“呸呸呸。”巴德走进岩洞吐出嘴里的沙子,“大哥,那个臭老头不肯跟我们来。”

塔克拉夏诧异:“为什么?”

恩特摇摇头:“随便他们吧,我已经给他们留下了食物跟水,如果他们想要离开这个沙漠是没有问题了。”

沙暴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金色的太阳就出现在了天空当中。风暴过后似乎整座沙漠都变了一副摸样,原本是沙丘的地方变成了平地,原本有岩石**的地方变成了黄沙漫漫。塔克拉夏一行人也跨上了马背开始了旅途。

“你是圣贝亚斯出来的?”

“是啊。”恩特不知道塔克拉夏怎么对圣贝亚斯这么**。

“哈哈。”塔克拉夏笑了起来,“这么说来我们这次要去投奔的人与你到是老相识了。”

“老相识?”

“艾西纳克的三皇子,扎卡德。”

恩特跟欧费茵都长大了嘴,惊讶憋在喉咙里就是无法发出来。

自从扎卡德在帝都之外与辉夜一别两年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两年里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关于他的一丝一毫的消息都没有,似乎是他的整个人在世间里蒸发了,而除了丽丝之外,似乎所有人都在一夜之间遗忘了他。就连恩特也几乎忘记了这个名字。

“你是说,扎卡德提拉莫斯?”恩特声音很是颤抖,这个名字就像是从他脑海里突然复苏一般,像一颗破土而出的树,顶得他脑壳生疼。

“他怎么会在赫诺勒?”欧费茵问道。

“我不清楚他们怎么会到赫诺勒的,我只知道”塔克拉夏策马向恩特靠近了一些,“他在暗中招兵买马,企图夺王位。”

“什么?”恩特又是一惊,艾西纳克的皇位继承向来是皇子皇女拥有平等继承权,有能力者得王位,而现在监国斯图泽尔殿下确实没有受到册封。

“可是,扎卡德殿下已经被逐出皇室了不是么。”欧费茵说道。

“哈哈,不是只有皇族才有理由坐上王位,我对皇室的人也有些了解,斯图泽尔仁爱有余但是武力不足,面对乱世不是靠仁爱的心的。其他的人也难以撑起一个大场面,只有这个扎卡德,他的野心,也许能在乱世一搏。”

别西在一旁抿着嘴不说话,欧费茵已经把交流器借给了他,听着他们的谈话,别西若有所思。

“倾覆自己的国家,你们觉得,合理么?”

塔克拉夏转头看着别西:“理?年轻人,乱世是没有理的,只有破坏掉一切才能够重生。”

别西低下头,无言。

“可是,塔克拉夏,我要守护我的国家。”恩特郑重的说。

“如果所有人都站在一方,那还有什么战争,只是你要明白,战争不是罪过,罪过的是不能给战争一个好的结果,如果你要守护腐朽的帝国,你就要从内部改变它。”

“我会记得的,昨天你对我说的战神的心,好像对战神很有了解的样子。”

塔克拉夏摸了摸唇上的胡须,目光投向了远方,远方有一种回忆。

“那些话也是别人告诉我的,那个人,就是你这把剑的主人。”

“托平雷雅?”恩特与欧费茵同时说出了这个名字。

“没错,我只见过她一面,我从没见过那样的人,披着鲜血,但是绝没有杀戮的气息,仿佛他就是替神进行裁决的人。你跟她的眼神,很像。”塔克拉夏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看着恩特。

“很像?”

“哈哈,如果你成长为了新一代的战神,战场上再与我相见,可不要留情啊。”塔克拉夏调侃地说。

“切,谁会留情。”恩特嘴上虽然这么说,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如比肩谈笑的人不可避免的会成为日后的敌人,这样的感觉,恩特从未经历过,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的难受。

“要一起去见见你的老朋友吗?”塔克拉夏邀请说。

“我们还有要事要办,只怕……”

“恩特。”欧费茵给恩特抛了一个眼色,“见见老朋友也没什么坏处,他现在在哪里?”

“厄多司坦。”

当扎卡德看到恩特的时候嘴巴张的能够塞进一整个鸡蛋去,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招牌式的优雅。

“好久不见,恩特。”

恩特反而被扎卡德这种快速的情绪变化弄得不知所措起来。

“好久不见……”

恩特只觉得嘴唇在僵硬的开阖,他甚至在心里嘀咕自己来这里是否正确,任外人怎么看他们也不像是两年未见的同僚。甚至没有陌生感,距离感,就像是从未谋面过的人第一次见面一样平淡。

“塔克拉夏,我听过你的名字。”扎卡德对塔克拉夏微笑,温文尔雅,“您是要来帮助我的?”

听扎卡德将“投靠”说成“帮助”,欧费茵开始在心里感叹这个皇子的八面玲珑。

“听闻皇子殿下招贤纳士,特意带着十四名弟兄前来投靠。”

扎卡德微低了头颅,金色的睫毛也垂了下来,投下了一片扇形的阴影。他的模样并没有丝毫的改变,只是厄多斯坦的风沙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粗糙的痕迹,已经不复做皇子时养尊处优的模样。

良久,扎卡德抬起头来,眼睛里看不出丝毫的情绪,尽是一片的优雅:“你若真心助我便留下来,只是再也不许叫我皇子,我早已是被他们拒绝了的人了。”

“扎卡德,你可要想明白,你是要与你的国家对敌啊!”恩特忍不住张口说道。

“不。”扎卡德把目光投向恩特,并没有因为恩特的无礼而愠怒,“是他们与我为敌。”

欧费茵眯着眼睛:“你要以自己的力量对抗帝国,还是,借助赫诺勒的力量?”

扎卡德微微一笑:“一切都是我与艾西纳克的恩怨。”

“那赫诺勒与艾西纳克之间你帮谁。”

“谁都不帮。”扎卡德回答得很干脆,没有丝毫回转的余地,“我们很久没见,就不要说这些没有必要的话题了吧,西爵,你带塔克拉夏大人他们安顿下来吧。”

塔克拉夏这才注意到扎卡德背后站着的黑衣人,他一直站在扎卡德的背后,一袭黑色的斗篷脸都被埋在冒兜的阴影里,只露出一节嶙峋苍白的下颚。他站在那里就像是一个细长的影子,如果他不说话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就连塔克拉夏这样敏锐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

看着塔克拉夏一行人跟着黑影子离开,恩特拉了拉欧费茵的手:“我们走吧。”

欧费茵甩开恩特的手,目光盯着扎卡德:“这两年来你一直关注着艾西纳克的事情吧。”

扎卡德不知道欧费茵这样问是何意,歪了歪脑袋,笑笑:“这是自然。”

“那你知不知道塔西泽大会上的事。”

扎卡德愣了一下,脸上的微笑消失了几分:“知道。”

“那参赛者失踪的事呢。”

“知道。”

“那些人在哪里。”

“不知道。”

欧费茵考究地眯起了眼睛:“是吗?”

“欧费茵!”恩特拉拉欧费茵的手,他的直觉告诉他现在的扎卡德已经不是两年前的扎卡德了,就算当时也不见得有什么好交情,但是总比此时的他感觉无害。如果欧费茵惹恼了他,不知道他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欧费茵仍旧不理会恩特,对这扎卡德气势咄咄逼人起来:“这么大的事情你就一点都不想知道真相吗?”

扎卡德挑了挑嘴角:“我没有必要瞒着你们了,那些人现在就在这里,可是,你们带不走他们。”

“什么!”这次轮到恩特长大了嘴巴可以装下一整个鸡蛋了。

“他们也厌倦了帝国腐朽的统治,要与我一起推翻那个躯壳。”

“这不可能!你口口声声说帝国在腐烂,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只不过是国王殿下跟你的恩怨罢了,我看得到帝国还有新生的人才,还有斯图泽尔殿下的努力……”

“住口!”扎卡德脸上的微笑终于消失了,脸上尽是仇恨到极致的狰狞,“你们这些平民看得到什么?你们看不到权贵的争权夺利,看不到巴洛特家的野心,斯图泽尔那家伙的一点点恩惠就让你感觉到了统治的光明吗?你真的天真的以为斯图泽尔可以左右一切吗?笑话!他满心里都是萝莉娜,根本看不到帝国的一步步没落的症结所在!”

“那你就能够看到吗,躲在邻国的繁华深处,你看得到帝国的全貌吗?的确,是你说的那样,我的确是一个不起眼的贫民,没有见过权贵,不知道权力的斗争,我只知道帝国里都是我的同胞,都是我要守护的人,不管他没落到什么地步都是我的国家!我也相信斯图泽尔殿下的仁慈!”

“仁慈。”扎卡德笑了起来,拉着恩特站到窗前一把拉开窗帘,阳光顿时倾泻进来,短暂的视觉模糊后厄多斯坦的大片景象投入到了恩特的眼中。

“看看吧,邻国已经是满城皆兵,艾西纳克呢?当权者还在拼命地稳固他的王位,大臣们还在觊觎王位,乱世就要来了,我要改变艾西纳克,我要证明我不是被帝国舍弃的人!”

看着街道上士兵装扮的人们,恩特的心一直坠到了谷底,邻国已经在磨刀,我们在干什么……

“扎卡德。”恩特转头认真的看着扎卡德,“我会守护我的国家,而且,我会改变它,你的行为不会得到帝国人民支持的。”

“是么?”扎卡德又笑了起来,“你要明白,我的身上流的是皇族的血,不管我是不是被逐出皇族,我身上的血是不可改变的,只要这一点不改变,我们之间的战争就是帝国内部的战争,不论谁赢得战争,最终坐在王座上的人都是提拉莫斯的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