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黑腔(1 / 1)

愆年 NAIN 1832 字 9个月前

其实辉夜根本就没有走出考迦,只是跟辉月等人一直躲藏在古纳山上。古纳山并不是没有被搜索过,但是每次都凭借逆空的特殊能力而化险为夷。提拉莫斯回到帝都了,但对于他们来说情况并没有好转,不仅有弗里瓦斯军队的巡逻,现在圣贝亚斯所有少年的任务都是同样的一句话——找到辉夜。

蓝姬河畔,一堆篝火渐渐亮起,辉夜五人围坐在篝火旁,逆空昨天又去了瀛洙台,据说那里所有的人都在准备迎接他们,而且都在着手打算最坏的结果,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国王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他们走。

之所以来蓝姬河,是辉夜的要求,离开的时间已经定了,就在明晚夜间,而布伦塞丝与希那利却不打算离开艾西纳克。辉夜明白艾西纳克是她们的国度,她们的根生长在这里。

“辉夜,明天我会跟小白一起送你离开的,不管艾西纳克有多么的黑暗,也是我们的国家,我们有责任改变它,也许下一次你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它已经换了一副模样。”希那利颇为伤感地说。虽然她与辉夜结识较晚,但是这短暂的相处中他们已经是患难与共,一起笑过,担忧过,努力过,谁说深刻的感情依赖于时间,或许只是一个回眸,便是永生铭刻。

布伦塞丝默默地坐在那里,她在害怕,害怕一张嘴就会忍不住哭起来。这段友谊,这段感情,怎么会是那么容易就被扯断的。

“白,我们还会见面的。”辉夜握住了布伦塞丝的手,“我知道你们需要留下来改变这个国度,但是我也知道你会一直在我身边。”辉夜拉开领口,一粒冰蓝色的水晶静静地躺在辉夜洁白的胸膛上。那是布伦塞丝第一次来蓝姬河时送给辉夜的。

布伦塞丝重重的点点头:“我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快乐知道吗?那天我真的很害怕再也看不到你笑的样子了。”

辉夜勉强一笑,笑容显得很是疲惫:“我知道,或许进入一个崭新的世界一切都会好起来,对吧小月。”

辉月倒是笑得很开心:“没错的,瀛洙台的朋友们都是来自各个大洲被排斥的异能者,我们是一类人,一定会很开心的。”

“我想我还有件事需要做。”辉夜想起来了什么。

“什么事?”辉月问道。

“明天晚上从考迦出发,还有很长的路才能到达比斯港口,这期间会有很多问题可能出现,我必须先弄明白那把刀的情况,还有落英别院里那张航海图也需要带着。”

“刀?”辉月不解。

听辉夜说起刀,布伦塞丝也回想起了那天的一幕,那把明明被辉夜藏起来的刀突然凭空出现,事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由于一直在躲避搜索也没有人去想那把刀的事。

辉夜将刀的事从头到尾说了,包括“天变”以及长老们激烈的反应,这时一直未开口的凌说话了。

“那把刀就在你的身体里。”

“什么!”不只辉夜吃惊,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一把那么纤长的刀会在人的身体里。

“如果没有猜错那把刀是君邪的佩刀。”凌冰蓝色的眸子里倒映着篝火,像是长年漂泊海上的古老巫族巫师。

“君邪?”除了辉月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

“君邪是东方大陆对于破灭之神的称呼。”凌解释说,“这把刀没有名字,或者说他的名字就是主人的名字,因为它是与主人一体的,主人的身体就是他的刀鞘,不论你将它藏到哪里,它都会想方设法进入到主人的身体里,汲取鲜血。”

辉夜忽然想起那天晚上的情景来,那把刀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他手里,吮吸他伤口中的鲜血……

“先不说刀的事,现在落英别院已经被监视了,你回去做什么,我这里有去瀛洙台的航海图。”辉月搞不清楚哥哥为什么想要在最危险的时候去拿一张没有用的航海图。

“那是父亲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而且我也想去泽之国看看。”辉夜淡淡的说。

“现在逆空不在,落英别院无异于自投罗网。”希那利劝说,她也不希望在出发前遇到什么问题。

“有多少人在监视。”辉夜冷冷的问,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光。

“五人。”辉月回答。

“杀。”

气氛顿时沉寂了下来,布伦塞丝强挤出一张笑脸,“你看我们都要分开了,虽然说到比斯港还有很远的距离,但是在一起的时间已经是越来越少了,不要说些这么严肃的话了,开心点好不好。”

“同意。”辉月站了起来,笑得很是轻松,一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自从辉夜的记忆恢复,她的脸上那种阴郁就一扫而空了,完全像是一个快乐的少女,“哥哥,我们跳舞吧。”辉月拉起了辉夜的手。

五个人,十只手,紧紧地连在一起,围着篝火,随意地舞蹈,有笑声,但却夹杂着沉重,这一异常离别的晚宴,所有人都带着伪装的笑容,心里的沉重只有自己能够品味。他们在舞,他们在笑,或许快乐,但是却掩埋不住离别的悲伤。只是这悲伤,你可曾看懂。

清晨,篝火还兀自闪着零星的光,五人披着晨光的霓裳渐渐远离了蓝姬河,这条融着辉夜美好记忆的河,依旧静静地流淌着,冷眼看着人世间沧桑变幻。它不知道,这个渐渐远离了它的孩子,将会带来什么,它也不知道,在那个孩子的心里一直流淌着一条河,那是它的倒影。

落英别院里还是像往常一样宁静,丝毫没有显露出它所面临的重重危机,月光依旧如水静静倾泻在不大不小的院落里,积雪折射着月光让整个院子看起来更加的明亮,水塘的表面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冰,红色的鱼就像是冻结在琥珀当中一般。

睡梦中的先生忽然感觉到颈间一丝凉意,睁开眼时只看到了一丝转瞬即逝的衣角,先生慌忙起身追出,但是空旷的院落里早已没了来人的踪迹。树梢上的一簇积雪掉落,发出一声轻微的声响,回荡在院子里,随后便是死一般的沉寂。

辉夜离开落英别院时,听到附近传来一阵飘渺的歌声,回荡在耳边,经久不散。

“你在唱什么?”辉夜看到了倚在墙边闭目而哥的辉月。辉月只是自顾自的唱着,并不答话。

“是安魂曲。”一旁的凌解释。

“都解决完了?”辉夜冷冷地问。

“所有监视的人都杀了,不会有任何风声走漏出去,当然,明天一早就会被发现,我们应当尽快离开。”凌回答说,一张白玉雕成似的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尊重每一个生命,虽然他们是敌人,但所有的罪过都随着生命的消失而抹去了,哥哥,我们走吧。”辉月不再唱歌,眼眸里尽是淡淡的忧伤,没有人知道她在伤心什么,更没有人会理解她对于生命的诠释。

五人披着月光踏上了漫长的旅途,自考迦到达比斯港的这段旅程,他们将并肩走过。

夜深人静,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他五人拖得长长的影子。夜晚是躲避追踪的最好时间,尤其是这样无人的夜。除了考迦镇,布伦塞丝回望了一眼巍峨巨大的圣贝亚斯,她不知道这一走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不同于对于故乡的留恋,她只是怀念这里曾经留下的回忆。希那利高高的领口依旧遮挡着半张脸,夜色中她的眼眸闪动着血红色的光环,自从接收了埃蒙的力量,她眼眸中的血色便愈加的明显了,即便是浓浓的夜色也难以掩抑。

“我们似乎被人发现了。”希那利停下脚步,耳畔的风声里夹带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三条人影已经出现在了五人面前。

“恩特,你也奉命来捉拿我了吗?”辉夜看清了眼前的人,他没有想到还会与恩特见面,但面上丝毫没有惊讶的意味,尽是无波的平静,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底是一种怎样的翻腾。

“身为艾西纳克的战士,我必须服从国王陛下的命令。”恩特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滴血,辉夜的事情已经不再作为一个秘密,作为他如何不想让辉夜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然而国王的命令要求无论如何都要捉拿辉夜。如果作为他个人,完全可以呆在家中不去理会,可是作为小组里的一员,他无法拒绝。

“整个帝国都已经开始了对你的辑捕,我劝你还是不要反抗了,逃跑也是枉然的。”杰克的脸色颇为得意。这让辉夜很是厌恶。

“你以为凭你就能够抓住我?”辉夜嘴角勾出一抹不屑,月光下的看看上去就像是远古的邪神。

欧费茵已经解下了腰后的月轮,一战已经不可避免。

“你以为你们三个人就能够战胜我们五个人吗?”辉月走到月光中,一张俊美的脸展现在恩特眼中。

“九幽!”恩特吃了一惊,眼前这个少女分明是那个自称来自地狱的少女。

“那不过是骗你的名字,我的真名叫做袁辉月,哥哥的孪生妹妹。”说着,辉月挽住了辉夜的手臂。

“辉月。”恩特曾听辉夜说过有一个妹妹,可此时看来除了面容上的有些相像,辉月完全像是一个小辉夜数岁的孩子。

“现在不是做介绍的时候吧。”杰克抽出佩剑,剑身立刻火焰缭绕,月华暗淡。

“哥哥你们走,我留下。一会去追你们。”辉月淡淡的说,带着必胜的信心。

“你也太狂妄了吧。”杰克大怒,对方分明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辉夜还想说什么,却被凌制止了:“没问题的,我们先走。”

“保重。”恩特的余光看到辉夜自自己身边擦肩而过,心中有千言万语也只化作了这一句。

“站住!”杰克转身想要阻拦忽然之间眼前所有光线都失去了,再也看不到辉夜的影子。

“你们应当已经知道了哥哥的身世,哥哥继承了破灭的力量,而我继承了创造,在我的世界里,我可以创造出任何的东西,在这个黑腔里,只有我们四个,别无他人。”辉月幽幽开口。

“黑腔?”欧费茵左右张望,除了黑暗还是黑暗。

辉月干脆盘膝坐了下来闭目养神:“你们还是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吧,等哥哥走远了我就放你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