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惊起,抬手遮住胸前,其实我坐在浴缸里,身前一大推的白色泡沫早就将我胸前淹没,可我还是不习惯,手指遮住部位才勉强能接受。
脑中快速闪现的东西,被开门声一惊,消失亦尽。
楼正齐的手放在门把手上,修长的双、腿在门口一顿,黝、黑的眼眸看着坐在浴缸里的我。
片刻后,他浓黑的剑眉网上一挑,一脚踏进浴、室,向我走来。
我紧张得厉害,手心下胸腔里的心脏一直扑通扑通直跳,还有一种名为兴奋的东西在跳跃,我的脸上露出喜悦。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我的笑容是那么的由衷而发,眉毛弯弯的,一双眼睛就像两弯新月,唇角上扬,可也伴随着一丝羞涩,不由得低下头。
楼正齐在浴缸边站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那双幽深的眼眸,看不透,猜不着。
我被盯着好不自在,脸上一片滚烫,红得厉害,就连颈脖上都升起一层淡淡的粉色。
楼正齐没有开口,我更是欣喜雀跃,浴、室里,一个穿着笔挺衣服的男人盯着一个浑身果着坐在浴缸的女人,这场面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有点暧昧,我的心跳动得厉害,为了缓和这种异样,我动了动唇,说,“你回来了。”
这声音发出来,我都不敢相信是我的声音,那种感觉太微妙了,就像许久不见丈夫回家的妻子,充满着激动。
楼正齐淡淡的应了一声,接着就听见一声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抬起头,看见楼正齐正在脱衣服,他的衬衣纽扣全部解开,有力的胸膛在张弛间露出诱人的肌理,琉璃灯打在他带着薄汗的身上,十分的性、感迷人。
我的脸更红了,在水中移动片刻,眼睛看向一边放着我浴巾。
我侧过身,一只手遮住胸前,一只手伸出去够浴巾,也不顾身上沾满了白色泡沫。
忽然,浴缸里的水溢出一些,越流越多,微凉的肌肤贴上一抹温热的躯体。
男人的肌肤稍显粗糙,他挨着我的皮肤,当下,身体就像被一股电流涌过,浑身一怔,接着立刻从浴缸里站起,慌忙说着,“我洗好了。”
几天不见,我对楼正齐又产生了一点陌生,伴随着一股很想靠近,却又害怕他嫌弃我,鄙视我低贱,我的身份就是一道迈不过的坎,越是不去在意,可它就像一根刺卡在喉间,在关键时候刺破我的血肉。
我快速的拉过浴巾,遮掩在胸前,从浴缸里站起。
其实,我就是掩耳盗铃,背后那么大、片的春光暴露在楼正齐的眼眸里。
我的手一翻转,围住胸背一圈,正要系紧。
手臂上一紧,一只大掌缠上,反向的力气将我拉回浴缸,跌坐在浴缸里,溅起大、片的水花,白色的泡沫满地,在琉璃灯的温度下变成一滩水渍。
“给我洗澡!”
楼正齐说完,便转身,将背对着我。
我看见他身上的皮肤黑了一些,想了想,说,“我给你换一缸热水吧,这水我都洗脏了。”
楼正齐傲娇的微微转头,说,“让你洗就洗,废话真多!”
我被他这样一说,拿起毛巾给楼正齐搓背,硬、邦、邦的肌肉,手压在上面就像一块石头,我费了不少的力气,汗水都冒了出来。
楼正齐觉得背上差不多,将正面转过来,大刺刺的模样,自然是让我伺候着了。
我看着他紧闭着眼睛,心里却高兴得厉害。
拿着浴巾洗着他的胸膛,再到他的手臂,一下我就看见手臂上一团刚长出的粉红色肌肤,与周围的颜色完全不一样,圆圆的一团,像极了在温先生别墅里看见的冲锋枪口。
一瞬间,我的鼻子一酸,感动的眼泪又要冒出来。
楼正齐抬起眼皮,盯着我,口气不善的说,“在做什么!”
我被楼正齐这样一说,不明所以,他的黑眸扫向我的另一只手,瞬间我就像被电着了似的,立刻松开。
原来,刚才我想得太入神,忘记一只手放在楼正齐的胸前,好巧不巧,中指指腹就落在楼正齐的左边胸膛那颗点上,硬硬的。
我情绪猛然一变,刚才的感激瞬间变成娇羞,身体退开,可浴缸就那么大,楼正齐占了一大半,我也只能半蹲在角落,他抬眼看着我,我清楚的看见他瞳眸渐渐幽深,就像一汪深潭,深深将我吸引其中,不能自拔。
他伸手便将我拉进他的怀里,没有遮掩的靠近,更是紧张,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只好缩在胸前,鼻息里一阵松木香袭来,一瞬间,我的脑中猛然想起刚才冒出在脑海中的话。
沐浴露与楼正齐身上的松木香完全不一样,楼正齐身上的味道是哪里来的,就算是洗了澡,还是遮掩不了。
说真的,我有些迷恋上这个味道,深深吸了一口,还没有睁开眼睛,唇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堵住,酥、麻的感觉,让我不觉张开嘴,楼正齐直接滑了了进去,大肆扫荡,浑身都充斥着他的味道,松木香就像印在我的脑海中,渐渐扩大。
楼正齐放在我背上手紧紧扣拢,我整个人就像章鱼似的紧贴在楼正齐的胸膛,沉浸在他的吻里,忘记一切,忘记平日里的隐忍与刻意。
后面,越来越热,楼正齐的唇顺着我的颈脖下滑,手更是滑到胸前。
楼正齐闭上眼睛,专心在热吻中的动情模样,与平日里的清冷截然不同,男人也能迷惑女人,正如这个时候的我,渐渐的开始回应。
松木香在扩大,我就像怎么呼吸也吸不够。
一瞬间,我脑中、出现一个想法,我也要去买一瓶松木香的香水,在楼正齐不在家的时候,闻着松木香思念着他。
大脑就像当机了,想法一出,我便伸手止住楼正齐继续,说,“等一下!”
楼正齐饶富欣慰的看着我,黑色的眼眸黑得厉害,直接倒影着我的容颜,酡、红的脸,娇艳欲滴的唇,含情脉脉的眼睛。
“楼少,你身上的松木香味是从哪里买来的香水,我也喜欢。”
其实,我想说,闻到松木香就像你陪在我身边一样,我很想你。
我不敢看向楼正齐,怕他看出我心里的想法,害怕楼正齐知道我真的喜欢上他,他会不要我,像我这样低贱的烟花女子,楼正齐又怎么愿意让我喜欢呢?
简直就是有辱他的身份。
我越想心情越滴落,头也垂落,睫毛盖住我眼中的怯意。
浴、室里一片安静,就连浴缸里的水也禁止不动,我不知道楼正齐在做什么,时间就像不前似的,卡在一处。
太过诡异的安静,让我抬起头,对上楼正齐的瞳眸。
一瞬,我就像被一盆冰水混合从头顶浇下,心脏都要停止跳动,身上的血液也不运转了,呆若木鸡。
楼正齐冷冷的看着我,陌生的眼神,就像我是一个与他毫无想干陌生到极致的人。
我猜不到,看不出楼正齐这是怎么了。
刚才我们还在做着世界上最亲密的事,可转瞬就成了冰冻的局面。
楼正齐直接从浴缸里站起身,也不顾双、腿软了跌坐在浴缸里的我,拿起花洒冲洗身上的泡沫,随手拿着一根浴巾裹上,浑然无人的走出浴、室。
我看着楼正齐清冷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难过得连眼泪都忘记流出,直直的盯着楼正齐宽阔的背脊,盼望他能回头看看我,想起他遗漏了我。
我的心在他走出浴、室门渐渐冰冷,浑身就像被抽走气力的破布娃娃,双眼都没有神韵。
楼正齐站在浴、室门口,背对着我,没有一点转动,毫无感情的说,“你走吧,钱放在外面桌上。”
轰然一声,我就拉回了现实。
你走吧,钱放在外面的桌上。
我和楼正齐只是钱与身体的交易,我在希望着什么,期盼着什么?
这一瞬间,我就像被打进地狱,浑身冰冷得厉害,就像浴缸里的全是冰水混合物,零度,冻僵了我的身心,可水明明还散发着热气。
楼正齐说完,毫无留恋的离开,我还听见一声关门声,不轻不重,没有一点情绪。
我再也忍不住,心痛得厉害,可我也有自己的坚强,麻木的从浴缸里起身,随便冲洗去身上的泡沫,裹着浴巾走出浴、室,衣橱的一个小角落里放着我的行李箱,我拿出,看了一眼桌上摆放着的钱,刺痛得厉害。
我看了一眼,好几叠钱,真是出手阔绰,大方。
我快步的向门口走去,胸口堵得厉害。
我用力拉开门,可还是不解气。
我又走了回来,来到桌边,将那些钱一下丢进行李箱,撕下一张记事本页面,大大的,用尽全力的写了几个字。
谢谢楼少!!!!!
我写好后,看了一眼卧室,将那张纸放在醒目的位置,看了半天,贴在里间大床后的墙壁中央,为了让楼正齐能一下看清上面的字,我又反复涂了一遍,走在床前看了看,觉得能看清,这才满意。
我又担心楼正齐回来那页纸掉落,用医用胶布粘贴了好几圈这才拖着行礼箱大步离开。
我一鼓作气走出别墅,夜晚的凉风吹来,吹动我的长发,在脸颊飞扬。
我站在别墅门口,却没有勇气就那么离开,最后,回眸看了一眼。
三楼的房间里,楼正齐坐在黑暗中,眼眸深沉得厉害,在黑暗中都特别的明亮。
一声轻微的开门声响起,传来楼正齐淡淡的声音,“她走了?”
“嗯。”
“你跟着她直到她找到落脚点,回来告诉我。”
“是。”
楼正齐在三楼坐了一会,这才下楼,他走进卧室,刚站在转向里间的地方,就清晰看见我留下的几个字。
谢谢楼少!!!!
楼正齐没有向前走,站在原地,看着那张纸。
半响后,他直接转身离开,给潘森打了一个电话,“将大厅与卧室全换了。”
大晚上,我拖着行李箱,这还是上次我在楼正齐这里,他给我买的衣服,不知怎么的,越想越矫情,竟留下眼泪,无声泪如雨下,打湿、了我的脸颊,我抬手一抹,他么的,真多水!
我就像身体里有源源不断的水,从眼睛流出来,我不是在哭,我是觉得眼睛有点脏,洗一洗,清澈又明亮。
可为毛老子心里堵得厉害,越想越觉得不舒服,我一脚踢在行礼箱上,踢了一脚还不解气,又踢了一脚,脚尖踢在行礼箱下面的拉杆上,脚趾头都踢痛了。
我抬起脚在原地跳了几下,果然是楼正齐送的东西,和他一样都是臭石头!
其实,我不该去拿这个行礼箱的,刚才也不知是怎么的,就矫情的想要拿走,我想放在别墅最后还是会被当成垃圾扔掉,倒不如我带走,看着适合送人。
行礼箱里的那几叠钱烙得我厉害,这种感觉就像我明明是因为喜欢楼正齐才心甘情愿的与他发生那些亲密的事情,可看着那些钱,便让我觉得我与他就是交易,我出身体,他出钱,这样我们之间就没有一点联系,我特么堵得慌。
思来想去,我还是做了一个大胆出柜的注意,我拉着行李箱走到主道上,还好这会时间不算晚,让我遇上一辆出租车,我直接抱出地址,师傅还特意看了我几眼,摇了摇头,我没有理会他的眼神,到夜来香门口时,我一问多少钱,师傅说一百二,我直接给了他两百,不用找,师傅立刻就笑了起来。
花钱的感觉真是特么的爽。
我觉得少了两百元钱,心情好了不少,拖着行礼箱站在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霓虹闪烁的三个大字,扯嘴冷冷一笑。
我走进门便有人围上,问我需不需要服务。
夜来香就是一家渝城高级的少爷夜店,里面的男人什么品种、型号都有。
我十分豪气的说,“将这里的少爷都给握叫出来,姐有的是钱!”
我说这话终于感觉到暴发富是什么感觉了,财大气粗。
我从包里拿出好几张红色的毛爷爷塞进经理的衣服里,经理立刻就笑呵呵,十分热络的带我去了一间豪包,让我稍等一会,他立刻就去叫人来。
我坐在包厢里,看着昏暗的灯光,还是觉得堵,我看着门口的小妹,招了招手,小妹走了进来,说,“客人,请问有什么吩咐?”
我将行李箱打开,将里面几叠钱拿出放在沙发上,看着箱子里的衣服,说,“这个你拿走!”
小妹也是见过世面的,看着行礼箱里的衣服也知道价值不菲,笑脸相迎的道谢,将东西拿走了,少了行李箱碍眼,我便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我穿着长裤,故意双脚叠着,双手环胸。
很快,经理就带来一群各式各样的少爷,我看了一眼随意点了几个还算看得上眼的。
侍者进来推销酒,我直接让他上最好的酒,侍者高兴极了,很快水晶桌上就摆满了酒,我没有喝,直接对着几个少爷说,“喝一杯给一百。”
他们立刻就打开酒瓶,一杯一杯往肚子里倒,这个场面熟悉得仿佛看见当初在楼正齐面前喝酒的我。
桌上的酒,很快就没有了,我又让侍者送酒,一晚上,酒钱用了三万,少爷得了五万,包厢费,服务费什么的用了一万五,还剩下五千。
我一个子也不想留,清醒的走出夜来香。
却在门口遇见了修冰,他看见我,笑着走了过来。
我想着剩下的五千,待他站在我身前,我直接将那五千用着一个女流氓的姿态将钱塞进他的胸膛,末了,我还抹了一下修冰清秀的脸颊一下。
摸一下五千,我也算是豪气了一把。
修冰想要将钱退还我,可帅气的挥挥手,直接站在公交站台。
包里还有十元钱,够我打车到医院了。
夜风还在吹,公车久久不来,夜来香的附近有不少发廊,我看着那些霓虹灯暧昧的小门面,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就像同行看见同行似的。
我极快的调转视线,不聊,我的眼睛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个人影让我停留眼光。
夜晚的光线很差,我看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那个身影好像是伊兰。
她好像被两个人押着,伊兰在反抗,两个男人揪住伊兰的头发往一边的发廊拖。
我想也没有想就走了上去,推开一个男子,质问道,“干什么,你们!”
郭永胜转身看见我,眼睛睁大了几分,说,“哟,原来是吴瑕,少管闲事,这是上面吩咐的,伊兰在堕落天堂已经没有人点了,欠公司四年合同,大场子没有生意,发廊还是有生意的!”
我立刻就问道,“郭经理,放手,堕落天堂不是关门了吗?”
“哈哈,关门,老板已经拿回营运权了,生意好得很,但是也不养闲人!”
“郭经理,你看能不能给个方便,今天伊兰就不去发廊行吗?”
“上面交代的事情,不好办!”
这个时候,我身上已经没有钱,早知道我就该留着点,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麻烦了。
郭永胜看着我,说,“也不是不讲情面,你跟我去堕落天堂上班,我就放了她。”
我还是很害怕的,刚从温先生的别墅走出来,他打我的狠利还在脑中,我的迟疑让郭永胜烦,直接推搡着伊兰向发廊里走。
伊兰哭着喊,“霞姐,救我,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我还要留着清白等齐少。”
原来,上次警察封了堕落天堂,带走的小姐领回来后,客人都不满意,说是这些人都上了电视,没有新鲜感,都不点以前被抓走过的小姐。
堕落天堂又需要小姐,郭永胜看见我,便将主意打到我的身上。
说真的,我是不想再回到堕落天堂,可看见伊兰被他们拖进发廊门口,她死活不肯进去,手紧紧抓、住门,渴望的看着我,嘶喊,“霞姐,救我——”
我又看着发廊里坐着的几个目光呆滞的女人,门口还有一个穿着T恤,手臂上纹着纹身的肌肉男站在门口与郭永胜交谈,内容我都能听见,就是将伊兰卖了。
我犹豫了片刻,想着现在的处境也没有比这个更坏了,喊道,“郭经理,我同意。”
郭永胜看向我,一笑,带着伊兰走了过来。
当天晚上,郭永胜便将我带进堕落天堂,还是同一个地方,我的心境不一样,厌恶得厉害。
晚上十一点,堕落天堂一片热闹,郭永胜将我交给欢姐,欢姐立刻就带我去换衣服,接了一台。
兜兜转转,我又回到这里,我特么不甘心,心里更是想着要报复堕落天堂,可凭借我的力量,我怎么行。
我很不甘心,那天晚上陪酒,我喝了不少。
后面离开的时候,有些醉了,住在公司安排的住处。
我一直不知道潘森都跟着我,他将我的事情一一告诉了楼正齐。
楼正齐坐在电脑前,一言不发,潘森离开后,他一下就砸了身前的电脑。
一连三天,我在堕落天堂接的台也不是以往那么有钱的少爷,就像被人故意分配到大厅,小包厢,每天绞尽心思不受客人揩油,有时候遇到难缠,我真恨不得抽他们几个耳光,可我只是一个陪酒,一无身份,二无背景的小姐。
这天,我又遇上一个变、态客人,他在小包厢里就要买钟播种,我烦不胜烦,打开他的手,他不依不饶,当下就给了我两个耳光,鼻血都给我打出来了,更要拿起啤酒品砸我,幸亏,一起的小姐拦住,我才跑出包厢。
我一手捏着鼻子,低着头向洗手间而去,不料撞上一个人。
我直接说,“对不起!”
我想要越过去,不料身前的人久久不离开,我只好抬起头。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万分羞愧,更是想要快速的离开。
我侧着身从一边离开,就像被人追着快速的冲进女洗手间。
鼻血流了不少,整个脸色十分难看,我站了好一会儿,才走出洗手间。
忽然,一个侍者悄悄给我塞了一张纸条,我猜不到是什么,只是心跳得厉害。
我捏着纸条走到一个僻静的角落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