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七这边大撒符钱,终于把跟罗浮六女的关系拉近,双方有些其乐融融的模样。他心头有数,并不趁机多说什么话,反而只拉着许鲤和应鹰,谈论些不着边际的事儿,两桌子加之数千银子的万花宴,陈七几乎就没怎么动筷子。
许鲤和应鹰从未见过这么好吃的东西,这般豪奢的宴席,加之二人也都是颇有些自尊的主,亦不愿意让六女瞧低了他们,所以陈七不去兜搭,他们也只是闷头吃菜喝酒。许鲤和应鹰体质特殊,又是刚刚把铁骨功修炼到第三层,消耗极大,一桌子菜肴,倒有六七成进了他们的肚子。
陈七正自寻思,接下来该如何**这两个小子,好能在十五日之内,让他们也派的上用场。忽然楼梯处响动,人还未见,就有一声长笑传来,一个听似豪迈的声音,大声说道:“原来罗浮派的几位师妹都来了万花楼,怪不得我们寻不着。”
一个身材矮粗,面相颇老的赤红脸膛的大汉带了三个手下走了上来。他身上有一股浓烈的煞气,居然是个炼气第四层凝煞的高手。陈七瞧他还未到把煞气收放自如,不过也就是才把煞气修炼到第二三层的样子,便不是十分在意。这汉子说话时手足齐动,十分夸张,让陈七非常不喜。
这名相貌不堪的大汉,上来便盯着罗浮六女中的老三卞宛青,连眼珠都不肯错开。他走到陈七身边,伸手一推,便喝道:“你且让开些!”陈七一晃肩膀,把这人的手避开,似笑非笑的喝道:“这里可是我的位子,酒席也是我定的,如何就给你让开?”
那个大汉身后的三个手下,尽皆是面目阴冷之辈,当下便有一个人,一声不吭一爪抓下,五指间隐有风雷之声,显然这一招已经用了全力,寻常人挨了这一记,只怕一条胳膊也要被撕下来。
许鲤和应鹰尽皆动怒,两人正要一跃起身,帮陈七抵挡。陈七已经翻腕出拳,他铁骨功修炼到了顶峰,就算是寻常已经过了凝煞这一关的修道之士,在力气上也不及他,肉身更是远不如这小贼头穷横。陈七这一拳,看似不如那个大汉的手下威势十足,但是两人拳爪一碰,陈七蕴含的那一股凌厉无比的力量就发了出去,当下便把那人打的五指齐断,拳劲不衰,只是一冲,便把那人的一条臂膀打的寸寸断折。那个大汉的手下,当场就疼的晕死了过去,连叫嚷的机会都没有。
那个大汉本来以为,自己的手下甚是了得,必然可以把这几个碍眼的小子打跑。他是有意纵容手下,但是得到手下吃了亏,他立刻恼怒起来,喝道:“何方小辈,赶在我马原面前放肆?只是吃你一桌酒席,居然就把我手下打成这样,你自家赶紧打断双腿,我看在卞姑娘的金面上,饶你们三个小贼不死。”
这个面目不堪的汉子,自以为,自家如此“委曲求全”已经是颇不容易,说话已经十分“得体”。还想:“这三个小贼居然敢跟罗浮派的几个师妹同桌,必然是不能容他们活了。只是在罗浮派的几个师妹面前杀人,显得我粗鲁,就先放他们一马,显得咱有君子般的大度,回头再把他们几个捉来,暗中用残忍手段杀死……”
马原怎么知道,论起凶横来,他拍马也不及陈七这个出身山贼的小子。陈七见此人不过凝煞二三层的修为,便有许多瞧不起。既然对方惹上自己的头来,还叫嚷让自己打断双腿,他哪里还有许多废话?似许多武林人物,往往要在这个时候卖弄一番,故而逗引对方说些过分话,这才出手反击,好满足自家的一些微妙心里。但在陈七看来,既然我瞧他不爽,直接打死了便是,谁耐烦逗他?
这位小贼头五指虚虚一抓,掌心中便有一条火龙现出,他修成的龙炮八击中的第一击——火龙焚野!几乎是眼也不眨的就催使了出来。一条火龙从陈七掌中飞出,迅即就变得水桶般粗大,饶是马原也炼就了一身煞气,匆忙运起在双臂,想要强行接下,却哪里能够?
陈七所修的上古道术,真气雄浑之处,远远超过现今的任何一家一派。就算遇上黄石公,这等煞气修炼到第四层,快要突破到第五层的大妖,陈七的火龙焚野也能占得便宜,何况这个马原修为远远不及黄石公。
他的护身煞气还未运使充足,陈七的火龙焚野便到了。便在此时,马原的胸口上飞出一道黑气,略略抵挡了陈七的真龙炮,但是当火龙焚野的后劲,一波一波的传来,那股黑气只支撑了片刻就被火龙焚野燃烧殆尽,这一招仍旧重重的轰中了马原身上,虽然经过那股黑气抵消,火龙焚野只剩下了两三成的威力,仍旧把这个面目不堪的大汉,从万花楼的一个窗户中轰飞了出去。马原惨叫连声,良久之后,才传来细微到几乎不可察的一声摔到地面的声音,马原的惨叫就此嘎然而止,看来是被轰出了甚远,不是被摔死了,就是摔的背过了气去。
马原的两个手下,见到此种情况都惊讶的呆掉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两个手下才恢复过神来,指着陈七大叫道:“你可知道,你刚才打的是谁人?”
罗浮六女本待想要阻止两边人冲突,但是马原行事,太过嚣张霸道,陈七出手又是干脆爽利。还没等她们酝酿好如何开口,陈七这边已经打完了。眼见陈七道法惊人,连已经开始修炼煞气的马原,都是一招便打的生死不知,最轻也是个重伤垂危,都惊讶的呆掉了。
万芳更是心中骇然,想道:“也亏得七少好气度,刚才不曾跟我计较。若是我们刚才冲突,动手起来……他这一招火龙法术,便能把我烧的灰渣也不剩。这个马原讨厌万分,总是缠着我家三师姐卞宛青,我们偏又奈何他不得,有人给他一个教训,当真出气……”
莫绮雯更是心中击节交好,她终究是大师姐,见到马原的手下,还要威胁陈七。便在旁说道:“两位先生切勿如此,这位七公子乃是青城高弟,虽然桃花教亦是道门大派,但是两家相争,总有损伤,还是罢手言和为妙。”
莫绮雯这话就有些故意挤兑人了,马原因为出身桃花教,门中有教徒七八万,虽然因为道法传承远不如三派六道,故而挤不进去那个层次,但是光凭人数,已经稳稳压住许多仙道门派,至少罗浮七真是不敢得罪桃花教的。
马原敢如此嚣张,亦是因为根底够硬,他父亲乃是桃花教的长老,一身修为已经是凝煞顶峰,对这个儿子亦是喜欢的不得了。加之马原也争气,居然在三十几岁的时候,忽然突破了感应天地这一关口,成为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但是这般一个人物,惹上了陈七,便是倒霉到了,这小贼头哪里管他三七二十一,不顺眼就敢出手杀人。
莫绮雯有意点出陈七的师门比桃花教还要硬朗,便是暗示说:“人家的道法比你们高,根脚比你们硬,就算杀了你家主子,桃花教又能怎地?莫不成还敢冒了灭派的危险,去得罪青城派不成?”
马原的两个手下,听得陈七居然出身青城派,都是脸色大变,再不敢啰嗦半句,立刻就掉头离开。陈七的道法惊人,背景又如此强硬,他们再多说话,不啻找死。
陈七拍了拍已经站起来的许鲤和应鹰两人的肩膀,笑嘻嘻的说道:“修道的人,能沉得住气是第一要的。泰山崩于面,而目不左瞬,这养气的功夫你们两兄弟还要多修炼啊!”
许鲤闻言笑道:“七少说的甚是,我们倒是忘了……”
许鲤一拉应鹰,两人不动声色的坐下,但是心头波浪翻涌,却不知盘旋过多少次了。陈七传授他们铁骨功,还有施展禾山道的法器,两人虽然知道陈七不是凡俗之人,却也没想到陈七一旦动怒,竟然威猛如斯,登时对陈七多了许多钦佩。
两人只是目光略略对望,便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思,拿捏定了主意之后,两人都不再有任何表示,就是一头吃吃喝喝,任由陈七跟罗浮六女闲扯。马原被陈七轰飞之后,就再也没有敢上来,也不知是死了,还是被手下救了。九人吃过了宴席之后,在万花楼的顶楼,饮茶聊天,谈了几个时辰,才算是双方尽兴,陈七先带了许鲤和应鹰,告辞而归。
罗浮六女早就把陈七当作比师长还厉害的人物,也不好轻易出言挽留,她们也曾问起陈七落脚何处,陈七也不好说,不久之前,自己身边的两个家伙,还都是小乞丐来的,根本没有住处,便推说要去访友,暂时还不知确切落脚的地方,罗浮六女只当他神龙见首不见尾,并不再继续问了。
陈七走出了万花楼之后,许鲤和应鹰互相一使眼色,分左右拉住了陈七的胳膊,一起说道:“七少,我们有些事情隐瞒了你,可容我们兄弟现在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