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少年胡乱呼喝,差点让白胜大半日的苦功白扔,也让白胜顺手就给了他一记教训,修炼法术和练习内功的时候一样,都是不能被人打扰的。
白胜还是知道分寸的,虽然那个少年吃了一次亏还不知道收声,又立刻再次大呼小叫起来,但心头喜悦的百鸟生大爷却没再度下狠手。他只是捡起半根毛笔,伸手撕下一条衣襟在上面缠绕了几圈,外面呼喝的声音就如被人裹住了嘴巴一般,唔唔唔了几声,就再也发不出来比较响亮的动静。
白胜收拾了这个噪音污染的来源,便把心思重新放在了赤城杂摄妙用阳符经上,他暗暗想道:“原来修炼法术居然这么容易,全没有我想象的神秘,但若非我有一身赤城心法修炼出来的真气,只怕就算得了这卷赤城杂摄妙用阳符经也不能练成任何一种法术。看来真气为本,法术为枝叶,还是得本身功力浑厚,才能把法术修炼的更高明的境界。这个道理倒是跟赚钱难,花钱易的道理相通。”
若是段珪,必然是闷头炼法,什么旁的念头都不会有,根本也不会去思忖这些修炼上的道理,只知道按部就班,照着葫芦画瓢。白胜却是个聪明伶俐的角色,他能在蜀山2里成为最出色的几个剑术高手之一,除了肯下苦功之外,大脑转数够快,思路多,想法多,也是原因之一。
白胜大致想明白了修道上的一些道理,对法术的理解登时又上了一层楼。
他刚刚修成魇胜术,心头喜悦不尽,颇想再试试手段。但这门法术是专门用来害人的,他在接天峰上,却无人可害,就算那个王松川的外甥,也是不能下手太狠的。
“也罢也罢,既然魇胜术不能乱试,我就换一门法术好了。这次我要修炼搬运术……”
白胜在房间里修炼法术,修炼的不亦乐乎,外面的那个少年却吃了苦头。
公冶长养的那些鸟儿都是开了灵识的,有几头特别灵巧还都懂得一些法术。它们认识白胜,所以只乱叫,并不会攻击他,但那个少年对这些灵禽来说,却是个陌生面孔,偏又不识趣儿,叫嚷不休还不说,被白胜用魇胜术封住的喉舌,还想要乱闯。
公冶长最近要闭关修炼一门法术,所以在引了白胜进来之后,就用禁法封了自己修炼的所在,免得被外界打扰,王松川的外甥叫的虽然大声,却也没能把公冶长惊动。这些鸟儿见到主人家不出来,胆子就一个个的都大了起来。
它们倒也懂得几分先礼后兵的道理,几十头灵禽一起飞起,在这少年的头上胡乱盘旋了一阵,先赏了这个少年一身鸟粪做见面礼。有已经能学人语的鸟雀,立刻大叫道:“呆瓜呆瓜,我们给你施了粪肥也,还不快些长大。不够不够,还要多多施肥,快唤个人来浇水……”
王松川的外甥也是草包脾气,他出身极好,从小就被家中宠溺,所以想要学道就瞒了家人翘家逃来赤城山。他本来以为,自己已经算是吃尽千辛万苦,十分有诚心了,到了赤城山必然得了许多长辈的赞赏,立刻就能开始学习道术,最后驾驭剑光出入青冥,有说不出的威风。
他却没想到,赤城老祖朱商自从收了最小的一个弟子云挽舟之后,就再也不肯收徒。朱商门下的二十四名弟子也没有到了收徒的时候,所以他舅舅王松川也不敢违抗师命,只想传他几路武功,算是他小子没白来一趟。王松川自己有事儿,便托付到了白胜的门下,但偏偏这小子还不识趣儿,惹的白胜“另眼看待”,就把他晾在哪儿自生自灭了。
这少年脾气本来就大,连白胜也不瞧在眼里,当然更不肯受这些鸟雀的气,当下便捡起几块石头,运起打暗器的手法,往天上乱扔。这些灵禽都有些本事,哪里能是这么容易就被射下来的?倒是他扔的几块石头中,有一块无巧不巧的就砸入了白胜练习法术的房间。
白胜正在勾画搬运术的符箓,这法术在旁门散修中,算的人人都会的法术,配合障眼法,便可说的世上是一切幻术戏法的宗流。白胜虽然穿越之前有正当职业,不算宅男,但对许多懒汉来说,只要意念一动水壶就能飞起来倒水,伸手一指方便面就能自动泡好的想法,永远都饱受欢迎。当然搬运术让方便面自动煮熟,是通过把别人泡好的方便面,跟自己这碗尚在干脆状态的翻面饼隔空对换来完成,此法也通用与把蛋炒饭变成西冷牛排。
搬运法比魇胜术要容易修炼的多,白胜经过修炼魇胜术之后,又增加了一些经验,第一次勾画符箓就隐隐生出灵性来。但就在这个时候,王松川的外甥一块飞石,把他的修炼全数打断。这一次白胜可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勾画的符箓全数散去,刚才用的苦功尽数白瞎。
魇胜术在这类旁门法术中已经算的颇为厉害,搬运术却只是一般,赤城仙派的赤城杂摄妙用阳符经中所载的魇胜术有七重禁制,但记载的搬运法却只有五重禁制。这类的法术都较低俗,所以修炼失败的反噬也不大,但饶是如此白胜也气血翻涌了好一阵这才把那股烦恶压了下去。
“这小子越来越过分,还是让他受些教训,知道吃亏是福的**生道理。”
白胜抓过那半根笔管,正要再用一次魇胜术,忽然听得外面有一声怪叫,笔管上缠绕的衣襟也都崩了开来。白胜登时大吃一惊暗暗忖道:“魇胜术并不是什么高明法术,遇上稍有武功根底的人,也不是不能凭自身真气和意志抵御,但能直接把法术破解,就非得有极端的事件不可。就算我的魇胜术初学咋练还不算高明,也不是那个少年能够破解的开。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白胜一纵身跃出了窗户,却见一条通体赤鳞的怪蟒正在跟那个少年追逐,树梢上许多灵禽却都好整以暇的在梳理羽毛,有几个伶牙俐齿的还在冷言冷语的讥讽:“它咬你屁股啦,咬你屁股啦!你不是要打我们么?看谁玩谁……倒霉!倒霉,你好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