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琰神情一凛,心说这家伙不简单,但就这手功夫我恐怕就远不及他,随之便试探着道:“林先生是吧?看起来你也是位练家子啊。”
“嗨,不过会两手庄家把式而已,实在是不值一提。”
林坚轻笑了下,把写好的药方子送到了赵琰的面前道:“照着这个方子抓药,麻烦你跑跑腿吧。我在这里还得看着你表姐。”
“好吧。”
赵琰一把抓过药方子,满脸严肃地道:“不过,我警告你,别打我表姐的主意啊!”说罢,跺跺脚快步跑了出去。
洛士奇跑进卧房里,抬头瞧着林坚道:“哥哥,她看起来好凶哦!”
王圣纯解释道:“不会了,其实赵琰姐姐平日里很温柔的,只是今天跟你哥哥发生了点误会而已。所以看起来挺凶的,但她其实心地很好的。”
“哦,王姐姐你好了么?”
“已经好了很多了,多亏了你哥哥医术高超,要不然姐姐今天可就要有生命危险了。”
南都城,半坡别墅区,饶家大院。
昨晚,饶本初辗转反侧了大半宿没有睡好觉,黎明的时候,刚刚想眯会儿呢,突然间窗外一只老鸦的叫声把他惊醒了。
在华夏,有句老话叫:喜鹊报喜,乌鸦报丧。虽然这多少带点封建迷信的说法,但很多老人都信这个。
所以听到老鸦那单调、难听的叫声以后。饶本初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下子,隐隐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饶本初睡意全无,从**坐起来点燃根烟,狠狠抽了两口,暗自揣度,莫非汤之固师弟跟老二他们出了什么事情?应该不能啊,汤之固师弟虽然修为不如我,但怎么着也快进入传奇之阶了。
**,一个媚眼如丝的女人从后面抱住饶本初的腰,嗲声嗲气地道:“亲爱的,再睡会儿嘛。”
“去,睡你的小**。”
饶本初皱起眉头,一把她推开,心烦意乱地忖道:“可是,昨天晚上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他们呢?难道都隐匿起来了?再或者被人一锅端了?这根本没有可能?也许是我想太多了吧?”
就在这时,突然间一个中年人从外面闯进了卧房里,大叫道:“老爷,大事不好啦,老奴刚刚收到份包裹。拆开一看,里头是……五个骨灰盒。”
“什么?”饶本初心里一紧,急忙问道:“老敖,这事情开不得玩笑?你是不是弄错了?是不是有人恶作剧?”
老敖急忙说,老爷,这事儿老奴怎么敢开玩笑?五个骨灰盒,上头写着二少爷、汤之固、郑铁明、赵武和屠用的名字。里头装满了骨灰。
“哎呀!”饶本初大叫了声,喷出口鲜血晕了过去。
“我的妈呀。”老敖急忙上前,又是掐人中,又是捶打前胸后背的。
**的女人也没闲着,也顾不得满身光洁溜溜的,跟敖老刀一起折腾了好大会儿后,饶本初方才悠悠转醒过来,喘了口气儿说道:“快……老敖……拿去化验……对比DNA……看看是不是真的?快去!”
老敖不敢怠慢,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王圣纯伤势已好了大半,但精神头却不是很好。但跟洛士奇聊了会儿,这小丫头说起话来跟个小大人似地,把她逗得笑个不停,连带着精神头都好了不少。
按照林坚的要求,赵琰很快就抓回了两包中草药。王圣纯这里并不缺少做饭的厨具,林坚手法娴熟地煎了碗汤药,送到了王圣纯面前。
为了怕林坚占表姐的便宜,赵琰争着担负起了喂药的职责。等到一碗汤药喝完,王圣纯的脸上终于有了丝血色。
林坚抱起洛士奇,就说行了圣纯,你的伤势已无大碍了。就好好休息吧,等到晚上回去我再给你推拿一遍,过个两三天你这内伤也就好了。我去教室看看去。
“这次真的谢谢你了。”
王圣纯感激地道:“这次若非你出手相救,我怕是真的危险了。你要去教室,就让小丫头留下来陪我吧。毕竟抱着她也不方便。”
林坚看了小丫头一眼,想了想说也好,小丫头你就留下来陪姐姐吧。等放学了,哥哥再接你回去。
小丫头撅着嘴巴极不情愿地留了下来,林坚转身出了屋子。
瞧瞧溜进教室,找了个后排角落坐下,林坚粗略看了下,班里的学生并不多,仅有三十六名的样子。
这会儿教室里闹哄哄的,谈笑风生的有之,交头接耳的有之,玩儿手机电脑的有之,看来像教室多过像菜市场。
林坚挑起眉头,拍了拍前面一位同学的肩膀,奇怪地问道:“兄弟,这教室怎么这么乱?也没老师管管?”
那位同学回过头,笑道:“我说兄弟,现在还是军训期间呢。只是今天下雨了,教官才让大伙回教室自习。既然是自习,当然也就没有老师管了。你不知道?”
这同学生得相貌堂堂,英俊而不显阴柔,阳刚而不显粗鄙,恰到好处的肌肉更不显突兀又不让人觉得消瘦。只是穿着打扮却很普通。但一张纯净的笑脸,让人看上去很有好感。
林坚释然,原来是这样,我还真不知道。
这同学一琢磨,心道这兄弟八成是刚来报到,难怪看着面生呢,随后自来熟地道:“我叫付玉书,兄弟怎么称呼?”
林坚自报了姓名,随意地问道:“兄弟,军训很辛苦吧?”
“嗨,别提了。”
付玉书苦着张脸,想起操场上那位近乎变态的黑面教官,训练人的手段,岂止辛苦,一天下来折腾得人简直像死狗,若不是自己有点功夫底子强撑着,怕是早就顶不住了。
两人还没聊上几句呢,突然间一人拍着林坚肩膀道:“阿坚,来了。我正想找你呢。反正今天是自习,也没有正是课目。不如陪我去我家看看我堂姐怎么样?”
林坚转头看了眼,是洛嘉,便点点头道:“也好。”
洛嘉心中一喜,心道阿坚医术那么高超,这次堂姐有救了。
出了教室,两人走不多远,就有辆奥迪轿车缓缓停在了二人身边,一青年男子从车里钻出来,打开后排车门,挤出丝笑容道:“二小姐,请上车。”
此人看来有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脸型硬朗,尤其那双寒星一样的眸子深邃无比,让人看不透他心头所想,配合他高挺壮硕的雄峙虎躯,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无可抗拒的阳刚气势。
洛嘉也不客气,拉开车门,牵着林坚的手坐在了后排,简单地说了两个字:回家。
青年二话不说,上了车调转方向,往校外开去。
林坚往前看了一眼,低声问道:“这人是谁?”
“他是我老爸给我请来的保镖,叫穆建宇,不过整天跟个木头似地。所以我更习惯于叫他木头。”
“哦,你这保镖看起来不简单啊。话说,你爸是干嘛的?”
“告诉你,你可要为我保密哦。我老爸是当官的,在咱们市纪委工作。不过,在学校里我可不想顶着官二代的头衔,要不然整天被人烦也烦死了。”
林坚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下,在市纪委工作,这洛嘉的身份不简单啊,没想到自己随随便便在学校救治了个同学,竟然是个深藏不露的高官子女,看来这腾城的水还真不是一般的深。
“放心吧,我又不是八婆,肯定不会到处乱说的。”林坚如是保证道。
洛嘉的家,就在离着腾城大学仅有五分钟车程的锦绣湖畔一处很普通的住宅小区内,这里比不得花园别墅区,但是胜在清净幽雅。
轿车很快就开进了一处独|立的小院子,下了车,林坚粗略看了下,院落不大,有座两层高的仿古小红楼,墙壁上的油漆已有了斑驳陆离的痕迹,显然有年头儿了。
“大小姐,该吃药了,这汤药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哗啦!一碗汤药骤然间从小红楼上摔下来,精致的小碗碎成了七八片,汤药亦很快被雨水冲走了。
“不喝不喝!整天喝这苦得要命的汤药,也不见起色,喝了又有什么用?难道我还能够站起来么?”
林坚抬头望去,就见小楼镂空的护栏里有张轮椅,其上坐着个头发凌乱,面罩寒霜的年轻女子,女子有着双大大的眼睛,却毫无精神,两片薄唇紧紧抿着,显示着内心的不甘。
在女子身后还站立着一位四五十岁的妇人,妇人急得正不知如何是好,看到从车里下来的洛嘉,立刻就松了口气道:“二小姐,您回来了,您看这?”
“行了吴妈,你下去吧。”
洛嘉摆摆手,给林坚打了个眼色道:“这位就是我堂姐洛冰,自从她出了车祸以后,脾气一直不怎么好。阿坚,希望你不要见怪。”
林坚会意地点点头,跟随着洛嘉上了楼。
洛嘉来到女子身边,关切地道:“堂姐,又在发脾气了?”
洛冰脸色一黑,心说整天喝那苦死人的药,还没有什么疗效。看到我就火大,想着却道:“这会儿你不是应该在学校上课么?怎么回来了?”看了林坚一眼,又道“还有你身边这位,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洛嘉偷偷看了林坚下,面红耳燥地娇嗔道:“堂姐,你可不要乱说。这位是我同学林坚。今天我专程带他过来,就是为你治疗腿病的。”
洛冰撇撇嘴,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就凭他还能够治疗我的腿病?这不是开玩笑么?想着便道:“行了堂妹,你就别逗我开心了。连那些大型医院的各种专家都束手无策,你这位同学年纪轻轻的,恐怕更是不行了。”
很显然,洛嘉这位堂姐对自己的腿病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因为她知道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一次次的希望,早已打击得她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