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确凿无疑(1 / 1)

第469章确凿无疑

戴贵人心头一暖,可下意识就要去看贵妃的脸色。

贵妃能给她什么脸色,一切都是她自个儿的揣测罢了,贵妃若笑便是笑里藏刀,贵妃若是面无表情便是心中藏着不满,贵妃若是蹙着眉那便是极不悦了。

戴贵人这会子又紧张起来了,可她心里也并不全然是猜忌,也知道自个儿有时候爱多想些,可她就是克制不住自个儿,真当纠结。

“哪儿有那么金贵的,寻常下头奴才们已然是够替我注意着了,再有姐姐们的关照,我都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日日躺着险些不敢下地走动。”

见戴贵人话多了些,没那么拘谨了,佟佳贵妃心头也算是松了松:“若真一点儿不下地走动也是不好的,我虽未曾生育过,可瞧着玉琭就知道了,肚子越是大越是不能多歇着,如此才有利生产。”

这话音未落,佟佳贵妃念着戴贵人心思敏感,连有改了封口,只怕戴贵人身子不适还依着她的话做。

“不过我说的也不算数,料想也是个人有个人的体质,还是得好好听太医的话才是。”

既说起太医了,佟佳贵妃和玉琭又不免念起戴贵人这孱弱的身子和憔悴的样子,玉琭不由分说,只言乔太医最善妇科小儿,正好也该叫他来请平安脉了,正好也给戴贵人一道瞧瞧。

戴贵人的身子一直是另一位刘太医照顾的,那刘太医没出过什么岔子,可本事也没什么突出的可言,自是不能同乔太医比的,人许是也势力些,见戴贵人不受重视也不甚上心,戴贵人都这样了,竟还一字不往上禀,真真该罚的。

戴贵人本想拒了,人家乔太医可是专门伺候嫔以上的姐姐们的,她岂用得了,饶是姐姐们抬举,她也得知本分才是,然她哪儿拒绝得了,末了抚了抚尚且平坦的小腹还是应下了。

那刘太医也确实是不用心,头一开始还十日来请一次平安脉,后来出了这谣言后,已然大半个月不曾来了,采月去请那刘太医也只说是高贵人身子不爽。

是了,真论起来她也是不及高贵人的,怎得罪得起呢,她便是不适也忍着。

戴贵人紧忙谢了,三人有吃茶说笑一阵儿,没一会子便见魏启带着乔太医来了。

玉琭身子素来稳妥,又是昨儿才刚叫乔太医给看过的,着实没什么好诊的,然为了叫戴贵人安心,玉琭便给乔太医使了眼色,叫人再装模做样诊了脉去,乔太医立即会意,诊罢又说了一通注意饮食的话,不知道的还真当他今儿就该来请脉的。

到戴贵人了,乔太医绷着脸可用不少时间,甭管他心中多惊涛骇浪,面上却还是沉稳的,先是仔细给戴贵人开了方这才开口。

“贵人气血不足,如今胎儿尚小贵人身子还能撑得住,可长此以往只怕先伤及母体后影响胎儿,贵人除了依着方子用药还当日日多用些大枣这些补气血的,另外,贵人当少思量多歇息,冬日绵长,依着养生之道晨起要比夏日里晚起身半个时辰。”

“再者就是多躺多养了,待开了春天暖和了贵人再常出门走动也不迟,面得贵人体虚再着了风寒就不妥了、、、、、”

乔太医掂量着细细嘱咐着,也不敢说了什么重话,戴贵人真实的情况他更是瞒得死死的,不外有他,魏公公在来的路上可嘱咐了,这位主子心小容不下什么大事儿,若是知道腹中的孩子有什么不妥,光是吓就能被自个儿吓死过去。

若真有事儿只管回头禀了娘娘或是万岁爷,上头有的是给戴贵人拿主意的人。

魏公公这话不过是提前招呼一句罢了,若戴贵人腹中的孩子没事那更好,可谁道魏启一语成谶,戴贵人和腹中的孩子确有不妥之处,似乎问题还不算小。

然他虽善妇科小儿病症,奈何戴贵人月份属实不大,他并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便更是不敢瞎说了。

戴贵人得了乔太医的嘱咐心头放下不少,叫采月接过方子时也带了笑,只是气血不足就好说了,气血不足是她一贯的毛病,多吃用些就是,属实没什么大碍。

贵妃不知玉琭的安排,还当戴贵人的身子真就时乔太医说的这般,心中也踏实不少,这便唤来肖公公,叫人支了银子往内务府去一趟,赏给戴贵人好些补身子的。

大枣算是寻常物,这自不必提,另还有东阿阿胶、血燕之类戴贵人用不得的也一并赏了,这其中不乏真心关切,也含着几分补偿的意思。

内务府素来见风使舵,一听是贵妃抬举戴贵人呢,下头人另又巴巴搭上了几张灰兔皮子和柔软布料送过去,那头儿管炭烛的奴才也忙给戴贵人的用度供到位了,仿佛先前的忽视半分不存在一般。

好东西流水似的往戴贵人小小的屋里堆,将屋里挤得逼仄,戴贵人面上的笑意也越来越明显,心中显然是打消了不少疑虑,心说若是贵妃真不满,定然不会对她这样好。

可当她瞧见炭烛的管事林公公亲自带着人背来了几筐子炭来时,她脸色又随即便得惨惨白。

这什么意思?

她原还猜是不是贵妃对她不满,这才着人放出传言,下头人看人下菜碟,这才在些个小事上难为她,可这林公公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给她送炭,若无贵妃授意她自是不信的。

见此如今也是不必再猜了,已然确凿无疑了,贵妃是明明白白的对她不满,怕不是还警告她叫她老实些,不然都不比叫贵妃亲自动手,光是一句不满,下头人就能将她磋磨死了。

那贵妃都这般了,德姐姐又是什么意思呢?又对她能有几分真?

戴贵人不敢再想了,指尖子抖得险些连茶盏都端不牢,玉琭见状连握住了她的手,将茶盏叫人端走了去。

“妹妹这是怎么了?身子怎么这么抖,可是又冷了?”

戴贵人勉强挤出些笑意来,也庆幸自个儿气血两亏脸白得像纸,就是再怕也叫人看不出什么端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