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呐喊大事不妙,季今楼这家伙果然就是来克我的!
趁着赵绯还一脸茫然,我赶紧把玉简怼到了季今楼脸上。
季今楼定睛一看,便与赵绯隔着堪称脆弱的玉简来了一个面面相觑。
两人皆是一阵静默。
赵绯的神情更像呆住了,茫茫然地没有反应过来,一句“撒娇”将他的大脑彻底崩成死机,无论如何一时半会也不能从逻辑链上解释“为什么季今楼会和白露说不要撒娇”。
季今楼则一瞬间收敛了所有情绪,微微地低下眼帘,一如既往平静地喊了一声:“师兄。”
他无甚表情,淡淡地对视着赵绯,手却慢慢绷紧,袖口落下,遮住了已经攥成拳的手掌。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遮掩住他心中面对赵绯时的难堪。
就像借住别家的小狗趁着好朋友不在叼走了对方心仪的骨头,正在出门时恰好遇到了回来的小狗朋友。
如果是坏孩子或者问心无愧的小狗,自然可以大大方方地将骨头一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他是犯了错误的好孩子。
一个好孩子,一只乖狗狗,是会知道自己在犯错,还会对此感到愧疚和不堪的。
赵绯率先打破了寂静,他笑了两声,嗓音温柔低缓,安抚式地搭了一个台阶:“白露确实很爱撒娇。”
他微笑着替季今楼温和地下了定义:“看来小楼也是长大了,不会再和白露闹矛盾了。”
“我还担心过你们闹矛盾我可怎么办,都是我很重要的人呀。”
那双浅褐色的眼珠也似封住了凝脂内的万千细微,含笑弯眸,如一段匕首缓慢又残忍的插入白雪皑皑,白刃隐没在雪堆之中。
纯白覆盖了一切,包括刀尖下可能的鲜血淋漓。
季今楼耳根处的血色褪尽,纤细的血管在薄薄的肌肤下显露出青色:“师……”
我赶紧将玉简转了回来,季今楼竟然下意识地拽住了我的小袖,抿着唇低着眸。
我当然不想要被牵扯进男人之间的小九九,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把玉简转了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争取早点回来!”
说罢,我立刻挂了电话。
开什么玩笑,我回来就跟你分手!
另一只手的袖口还被季今楼捏着,他面肌微动,神态僵硬,唇缝死死地抿成一条直线,目光停顿在别处。
我新奇至极。我收回玉简,一手探入他的袖口,摸到了人紧攥的手掌。指腹处触感冰凉,硬质的骨节兀在皮囊之下,像是气力将散前的挣扎。
我温和地握住了他的手,感受到手心里的包裹住的不安一点点松弛。
季今楼的指尖轻轻地划过我的掌心,无意间描摹了我的掌纹。
我转而用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颊,将他的脸掰过来与我直视,和他几乎呼吸交缠。
季今楼在对上我的视线时眼睫一颤,黑眸无措地瞳孔微缩,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我的下颔处。
我挪动拇指,指甲尖挑了挑他的下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今楼的薄唇唇形较好,浅肉粉色的唇色在被按压时会泛出脆弱的白,这点白像水波涟漪一般转瞬即逝。
我摩挲着他的唇瓣,在平静且无人涉足的秘潭潭面上肆意地打起水漂,瞧着唇上色彩粉白交替,最后被我揉搓成三分红肿,艳了却不止三分。
他察觉到我越发具有侵略性的眼神,慢慢地摇了摇头。
季今楼低声道:“不要。”
我单挑了眉,食指屈起轻挑他下颔,端详这张骨相分明的英朗容颜:“我还没干什么呢,你不要什么啊。”
“……”季今楼一静,片刻,执着地说,“不要。”
我好笑道:“你闹什么脾气?是你自己突然凑过来的,可不是我故意害你。我甚至已经提醒你好好照顾那仨了。”
季今楼难以置信:“我关心你还是我的错?你——”
“我什么我,我这不是让你又活过来了?”
我反唇相讥,又忽然展颜一笑,温柔地牵住了他的手,半掩羞涩,柔声细语道:“我回去就和赵绯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今楼:“……”他定定地看着我,半晌,问道,“为什么?”
我笑道:“为了你呀。”
季今楼不甚信任。
我笑意不改地开始歪曲事实:“就是为了你呀。”
我的预设是在秘境里抽个空把季今楼睡了,回去就跟赵绯说我对不起你们两个人,我只是犯了全天下女人都会犯的错误罢了!
赵绯这么关爱他的小师弟,发现我不但引诱带坏季今楼,而且还绿了他,肯定会气得立刻和我断开联系,一般这样也不会找我要回以前送我的礼物!
因为赵绯要脸啊!
同时季今楼也会因为绿了赵绯感到愧疚,再和我这个可恶的女人一刀两断。
然后也就不会跟我提量心木的事情了,让我独吞这巨额的财富吧!求求你们了!
未来过于美好,我不由自主地就一脸虚假的悲戚。
“你已经害我背叛了赵绯,”我哽咽,“我不能同时拖累你们两个人。你,你懂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今楼神色狐疑,他欲言又止,其实没有很明白我说的“背叛了”到底体现在哪里。
但是他对我的过分熟悉已经练就了一种诡异的直觉,这种直觉敦促他开了口,差点捅破了我虚情假意的面纱:
“……你是不是想睡我?”
我:“……”我想利用你得到我的量心木和后半生被金钱堆出来的幸福。
我直接上前一步,步履轻快,抬起脸,干脆利落地亲了他的脸颊一口。
季今楼立刻双目瞪圆,眸光也变得圆溜溜的,剑眉抬起,惊讶地看过来一眼,唇角却几不可掩地扬起,可自己又未曾察觉。
他怔怔地瞅我一下,触电般眨了下眼,又闷闷地扭过头,耳后一片血红肌肤。
……这家伙,还有酒窝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季今楼哄好了,我就带着他走向树干中心的那尊神像,同时跟他说了这棵树是量心木本体的可能。
季今楼确认了这神像就是他之前在房间里看到的,又摸了把树干。
我急忙问道:“怎么样?是吗?”这可是我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啊!
季今楼抬起手。他的指甲留得很短,阳白棱角弧度毫无规则,但好歹是有尖的。
指甲尖刮上平滑光洁的木层,几乎没有什么声响发出,但也没留下痕迹,看来双方质感都不算坚硬:“这棵树,没有树皮。”
那还用你说。我和善地问:“怎么了吗?”
季今楼瞅我,斟酌了一下,道:“没树皮就是死了。”
他这幅不知当讲不当讲,唯恐伤害我自尊心的样子,让我不由得双手挠头,道:“我应该不知道吗?”
季今楼了然颔首,面上无波无澜的,可以说这道歉极其不诚恳了:“抱歉。偶尔把你当成笨蛋。”
“不过,”他转了话锋,“量心木是活木。如果要成为真正的量心木,这一树枯枝皆需生芽,乌色活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不去计较季今楼这个纯种傻白甜给我加傻白甜滤镜的事情,只对量心木得是活木一事感到深受打击。
我的身形摇摇欲坠:“什么啊!”
我惨痛地扑过去,脸贴着树干,身子张开变成一个大字,奋力地将自己外嵌入乌木上:“把我的灵气拿走吧!我的木灵根都可以给你!活过来啊我的八千万啊不一个亿呜呜呜呜呜!”
季今楼看不下去了。
他将手放在我的肩膀上,把我扒了下来,再用剑砍了几条树枝,让我试试能不能让它们发芽。
我愣愣地看着他用木剑砍木头,第一个反应是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试着将木灵气引入,呵呵,果然没有用。
季今楼便将那几根树枝塞进袖子里:“回去慢慢研究吧。”
我呜咽,哀莫大于心死,破锣嗓子里挤出一声凄惨的“你不懂”。
季今楼却盯着我,突然弯起唇角,手轻轻抬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疑惑地望着他,就见他极其缓慢地将手伸了过来,像是等待一场默认或者推拒。
最后,他拍了拍我的发顶,安慰着说了两个字:“摸摸。”
我关注点偏了:“你哪里学来的这句话?”
季今楼顺着摸了下我的头发,收回手,道:“看你灵犀空间都这么安慰别人。”
我:“……”
我和季今楼回到小村镇,只见人乌泱泱地压在了村口,门口拴着的大土松狗都被这么多人吓得蜷缩在了一起。
这是什么?小狗。撸一下!
我蹑手蹑脚地绕过人群去跟小狗握手,它一看到我就摇晃起了尾巴,看样子原来的这位曹娘子对它也很好。
我给它添了点饭食,旁边便有一长得跟大黑炭似的男的大嗓门嚷嚷:“还是曹娘子气派,这时候还有功夫给狗吃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这一喊,不少人都转过来看了看,但是却没有人理会,而是继续方才的争执。
黑煤炭尴尬地挪开了。
“银子?你们带柴火下来怎么好意思要银子的?”
一妇女则抹眼泪哭了起来:“我丈夫死了也就罢了,你们捡我丈夫的装备拿的柴火,怎么好意思再管我要钱!”
众人中央果然是那仨,她们一人背着一大捆柴火,身上套着的人皮眼窝已经松得可以露出半个脑袋,却没有一个村民觉得奇怪。
他们只哭居然是三个外乡人捡的柴火,不能叫更便宜的价,不过也显然是菜菜她们狮子大开口了。
谁让她们得靠搜刮民脂民膏来填满山洞里的地窖呢。
贤惠男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千夫所指的场面,也确实理亏,七尺男儿几乎缩到了菜菜背的柴火后面,与柴火融为一体。
菜菜不耐烦地往后踢了一脚:“你们爱买不买吧。”她冷冰冰地看了眼众人,“或者可以看看能不能从我们手里把东西抢走。”
她拎起一只长耳兔子:“想买肉食的也可以找我们,”意味深长地停顿片刻,“如今这山上,也只有我们能捕到吃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寂静。柴火实在没有还可以用菜刀,但烧火做饭、喝水解冻,最后都离不开食物本身。
对于秘境里面加快的时间流速,大家很快就要弹尽粮绝了。
此时,只差一个开口的人。
而我就是那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托!我上前一步,豪气道:“你把柴火送我家,要多少钱,我们私下交易。”
过了半天,菜菜她们抱着一捆柴来到了我家。
我让她们把柴火放到柴房,菜菜则主动提出做点饭食来吃。
我反应过来,她们还在辟谷期,还是得进食的。又受秘境影响,恐怕也是饿了,这种饿还非得吃秘境里的东西!
对了,我便宜儿——啊呸,小剑尊是不是要饿死了?!
于此同时,翠兰打开灶房的门,一团白色的东西抱着腿缩在灶台旁烤火,和村口的土松狗有几分神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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