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爹妈一通吃下肚子的石像头牙齿咬碎骨骼,一边唔唔地吞咽,一边发出了刺耳的啜泣声。
石刻的眼眶里突出了一颗豆粒大小的半球,似滚动般滑落,吞咽完成后,它发出了极其凄惨的破碎哭声,低低哑哑,最后,面容扭曲着强制安静了下来,宛如吃饱喝足后恬静安眠的婴儿。
只是时不时抽搐两下。
视线里,一抹白色影子上前几步。娄续这小剑尊存在感格外低,不言不语不出声,默默缀在人群外边。
他蹲下来,抬起手,隔空察看起这尊石像。
我双手背在身后,俯下身子,笑吟吟地问:“娄小师弟,你的眼睛为什么在方才的黑暗里没有灵光啊?”
娄续一怔,收回手,侧头扬起脸看着我,浅蓝若水晶的眼眸无波无澜。他的嗓音清冷:“我没有灵根。”
“……喔。”
当初季今楼之所以能百岁金丹,就是因为捡了清慈仙尊给娄续的漏。我差点忘了小剑尊也是无灵之体,不能自主结丹。
“那你现在怎么用灵气啊?”我有点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娄续:“……我的丹田里有别的东西。”他顿了顿,“结丹以后就好了。”
金丹断尘缘成仙体,不再依赖丹田储存灵气。
我不去细究别人的秘法,转头问季今楼:“把那三叫回来处置一下这个东西?”
季今楼有些走神,闻言眨眼两下,移目瞅我,似乎是在默默地隐忍什么。
我咂摸一下,道:“说那石像头呢。”
“……算了。”都处理两个了也不差这一个,季今楼没说那么全,但意思很明显,“她们自有她们的历练。”
我盯了他好一会儿。
感觉这个人不对劲。
昏迷之后居然给我盖毯子,被我拍了色图还没揍我让我删,不会是对我余情未了吧?
不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家伙贤者时间还没到吗?
我试探道:“你剑借我用用呗,我试试能不能砍这个头。”
季今楼:“……”
娄续:“……”
我虽然也有过听闻,比如剑修的剑就是剑修的老婆,跟他说剑借我用用等于你老婆不错给我嗯嗯。
但是我不要脸啊!
我不信季今楼还会在小辈面前跟我动手,仗着一个脸皮厚度堆砌出来的居高临下,诠释软饭硬吃,继续拱火:“你不会不敢吧?怕我弄断吗?”
季今楼深吸一口气。
“是的。”他冷静道,“我不敢。”
这剑连剑鞘都没有,我先悄悄开了防御的法器,法诀蓄势待发,再一脸弱智反派的模样动手就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时迟那时快,剑修防抢剑都练出肌肉记忆了,季今楼一个松手,让这把剑飞上天,然后反手给我一巴掌。
我被他抽了手,倒也不痛,心里放松多了。
还好还好,他没抽风。
好怕他迷恋上我啊!
结果还未等我把这口气送完,我蹙眉搓手思考人生的样子被他收入眼底。
季今楼:“……”
他低下头,牵起我的手。
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合适反应,手就已经被他握在掌心里,手背触感温热,力道极轻。
他察看了一下,别说伤了,那当然是连一点红都看不见。
季今楼抿了下唇,又触电般猛地抽回手,冷嘲热讽,翻脸不认人:“金丹了还这么娇气。”
娇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想捅死他,侮辱谁!
我瞪大眼睛,可惜怒不可遏仍需再遏,谁让我先撩者贱,只能勉强挤出笑脸。
“这就生气?”
季今楼诧异道。
随后,他指尖一点,悬在空中的剑就落到了我的手心里。
我握住剑柄。
“诶?”
他偏过脸。没说话。还不肯看我。
哪个女人没有过仗剑天涯当侠女的梦想!我以前还是凡人的时候,干的最勤快的活就是帮主家擦剑架了!
不过梦想归梦想,毕竟我不止这一个梦想,所以当初就没选择当剑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怀揣虔诚之心,仔细端详了一下手里的剑。此剑通体乌黑,剑脊则有一道直直的银线,剑根处雕刻有“墨心”二字。
指腹轻轻抚摸过剑身,墨心剑的质感温和而不冰冷,轻巧却厚,边缘无刃。
“这是,木剑?”
娄续也投来了目光。
他显然比我更识货,语气笃定,少年音色轻且清:“量心木。”
我哇塞了声。很牛的样子,但是没懂耶。
季今楼言简意赅地解释:“杀意越重越锋利。一般用来充当剑鞘的尖。”
我摸摸它:“好神奇的作用,哪里来的啊?”
季今楼:“买的。”
我紧绷身体:“多少钱?”
季今楼瞅我一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娄续开口:“这种,不可衡量。”
我的眼神中透露出了满满的渴望。
季今楼拿捏住墨心剑试图拽回来,我呆滞且下意识地死死握住,毕竟谁手上有一座灵矿起步的玩意儿都不会撒手,更何况是穷疯了的我:“我要……我要……”
察觉到不对,我脸色严肃起来:“出事了。”
季今楼没把神识放出来,毕竟有两个神识覆盖在一起很奇怪。闻言,他没把剑收回灵台:“她们是有什么动静了么?”
“更可怕,”我说,“是没动静了。”
季今楼颔首,然后一个反手就把石像头劈成两半。
石像头:你们清高!
这个家伙的行事风格很明确了,是属于剑修通用的破解不了就硬拆,地图拆没了基本等于破解地图。
我:“等……”直接没人了肯定是有里世界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季今楼砍劈石像头的下一秒,黑里透蓝的水乡夜色骤然增添了一抹橘黄。
鸡鸣声响起,这一声鸡鸣破晓后,彷如整个秘境都生机焕发。
鸭叫、水波声、牛甩动链条撞到栓子……紧接着,天际亮起白昼时晴朗透亮的光。
我和季今楼站在原地,旁边的碎床和石像皆回归了原初模样,床还是床,桌还是桌,“家徒四壁”倒是增添了不少生活用具,房间的地基也扩张了许多,看起来是优渥滋润的一家。
比较古怪的是,我和季今楼其实站在了断壁残垣处,导致这一面的墙壁并没有修复。
然后,我就眼睁睁地看着一位夹着菜篮子的大妈震惊地喊道:
“大伙快来看啊!曹家娘子的墙破啦!!”
然后,她看见了在外缘站着的娄续:“哦哟哟哟,好可爱的小男童,可别在外面玩了。”
她把娄续推过来:“快快快,去找你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眼睁睁看着我面前有了一个比我高的儿子,然后,大妈一边推搡一边满脸慈爱:“叫——娘——”
“叫——娘——”
我疯狂给娄续使眼色,这种角色扮演的秘境最好还是顺着npc思路来啊!
娄续:“……”
他垂首,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白得透明发光的睫毛客观上楚楚动人,主观上那轻微的颤抖暴露出他不太平静的内心。
最终,他咬字:“娘。”
话音一落,他霜雪般的眉眼凝起几分慎重,转头盯向了季今楼。
季今楼:“……”感觉不太妙。
大妈叫来别人一起帮我修墙面,笑吟吟地说:“可得修严实点,今年冬天格外冷!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她神情多了几分忧愁,“唉,希望冬天早点过去吧,已经让老赵他们去砍柴了,烧点火总会暖和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捕捉到了关键词,加上刚刚她让娄续叫我娘,我有了点对角色身份的猜测,也扬起笑脸,道:“哟,大娘你这么说,我也得让我家的男人砍点柴火。哪里多啊?”
“诶哟哟,往岛心上走就是树啦!”大娘说着,轻蔑地看了季今楼一眼,“确实得让你家男人多干点活,吃白饭的……”
在找人修缮墙面的时候,我随意攀扯了一下,大致了解这户人家的情况。
首先,这户人家是典型的女主人和她的窝囊废入赘夫婿,女主人嚣张跋扈夫婿默默忍受。
其次,有其他村民在场时,行为必须符合人物逻辑,不然其他的村民就会一直盯着你,然后一个又一个人围过来。
就比如现在刚把墙修好,一伙妇人男人都挤在我家院子里,嘴里机械地重复着要吃饭要吃饭。
所有人的语气语调都出奇一致,眼珠锁在我身上,连神态都仿佛由一个模子里刻出来。
我赶紧走到季今楼旁边,他从开始就神游天外,等摸清楚秘境逻辑后更是脸色僵硬。
我咬牙切齿:“他们现在要吃饭!怎么办吧你就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今楼一直在面壁,现在干脆转过身,也压低声音,含着几分难以压抑的不耐:“我已经在带孩子了!我不会分身!”
娄续蹲在一旁:“……”
我骂道:“都怪你不拦着我杀这户人家!现在好了,让我们自己顶替上去,跟你玩过家家!”
季今楼面色极差,感觉濒临崩溃,我怕他控制不住自己去砍人,急忙叫停:“停停停,我先去找蒋道友她们,你烧饭。”
我回头,看见那群npc又换了个眼神盯我们。
我从善如流,转手就是一个巴掌,唾骂道:“你这个该死的废物!还不赶紧去做饭,吃老娘的用老娘的还敢让老娘丢脸!”
“就你叽叽歪歪扯自己有多累,怎么一边带孩子一边烧饭是你的事情!废物男人!快点!”
季今楼先是八风不动还带点惆怅,随后幽幽地抬起手捂住了脸,见他好不容易入戏,我就没提醒他捂错位置了。
趁着季今楼去后厨砍菜切瓜泄愤,我赶紧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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