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石板画的恐怖杀伤力(1 / 1)

佛医鬼墓 飞天 3250 字 8个月前

第四部 沙漠鬼墓9石板画的恐怖杀伤力[1/1页]门外一片沉静,只有远处的路口方向偶尔有脾气暴躁的司机狠狠地急刹车的声音。

夜风渐凉,正是散步的最佳时段。

我们一直向西,走出钉库道,向右转入南北大街,沿人行道缓缓前进。

一边是霓虹闪烁的长街,一边是碧草如茵的绿地,身边不时经过牵着手的甜蜜情侣。

这种场景,似乎不是谈公事的理想地点,但我还是微笑着开口:“方小姐,可以谈谈你的那个梦吗?那只打开盖子的棺材里到底有什么?”方星一笑,在她开口之前,我及时做了提醒:“像铁兰那样的解梦大师,能对梦的发展进程做最全面的预测,里面是珍宝、毒虫、秘笈、干尸、骷髅——但第六感告诉我,不会是那些东西。

方小姐,我只想听到真话,就像你也希望从我这里听到碧血灵环的真实下落一样,对吗?”不敢妄下断言,评判我们两个的智慧水平孰高孰低,我只想提醒对方,每个人都没有耐性听别人天马行空地撒谎。

“呵呵,沈先生太多心了,在你面前,我从不撒谎。”

她伸手撩开披垂到眼前的长发,轻巧地后仰,霓虹灯在她小巧的下巴上打出迷幻的光影。

她的皮肤那么白皙,面部曲线犹如质地最佳的美玉经雕刻大师琢磨出的完美艺术品。

“里面——是一个女人,一个活着的年轻女人。”

她停住脚步,脸上的表情刹那间变得困惑无比。

我怔了怔,冰洞、藏僧、巨大的转经筒、石棺等等一系列诡谲的场景背后,竟然是一个女人?“她平展展地躺在棺材里,当我探头向里面看时,她缓缓坐起来,眼神透着说不尽的悲伤悒郁,只告诉我两个字,‘使命’。

沈先生,梦在这里就结束了,最近的十几次完全相同,当那个女人说出‘使命’两个字,我会立刻醒来,满头满脸都是擦不完的涔涔冷汗。”

方星取出手帕,又开始擦汗,额头上渗出的冷汗一直都在路灯下反光。

“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是你以前见过的某个人吗?”这个结局,完全出乎我的预料。

从听到铁兰的叙述开始,我就无数次地猜想过棺材里有什么,并且为之设计了十几个可能的结局,但从没想到,里面会是一个活着的女人。

“沈先生,我看到了她,却无法看清她的样子,直觉上,那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身上穿的也是藏袍,一件缀满了宝石和银器的袍子,比藏边女人们穿的衣物华丽一千倍。

我曾经接触过几百个有钱的藏族女人,她们在活佛盛典上穿的任何华丽藏袍,合在一起都不如石棺里那件。

当那个女人握着我的手,说‘使命’两个字时,她袖口上钉着的一串蓝宝石闪着纯净如水的光芒。

我敢打赌,那些宝石中任何一颗拿到港岛任何一家珠宝行去,开价都会逾百万港币——”我皱了皱眉,以方星的身份,看珠宝首饰肯定不会走眼,难道石棺里躺着的是某个西藏教派的大人物?突然,我想到了一件事:“方小姐,她穿的,会不会是藏教传说里的‘孔雀圣衣’?”方星瞪大了眼睛,失声叫起来:“咦?我怎么会没想到?”孔雀圣衣这件宝物在西藏的很多经书里都出现过,那是一件全身镶嵌有九十九颗宝石、九十九件银饰的法衣,原先属于统率雪域一切羽族的孔雀王所有,具有辟邪、祛毒的护体神效。

孔雀王远征雪山叛党时,殁于喜马拉雅山里的超级雪崩,孔雀圣衣也就从此销声匿迹了。

在西藏历史的漫漫长河中,没有哪一件佛衣的华丽程度能超过它,那样的宝物仅此一件,无法复制。

方星搓着手低声笑起来:“沈先生,这个梦早一点告诉你就好了,在大昭寺那边,我见过孔雀圣衣的数十种不同的传闻图片,其中一件与那个女人穿的非常相似。

唉,我竟然连放在手边的资料都记不起来,真是愚不可及了。”

我希望方星没有撒谎,如果在她梦里竟然出现孔雀圣衣的话,能够预见,她的身份与藏僧们越来越近了。

“使命、使命,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什么样的使命?醒来的时候,我会告诉自己,下次在梦里,一定要问问她到底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但真正进入了梦里,只要她说出‘使命’两个字,梦就立即结束了,一秒钟也不会延长。”

她困惑地摇着头,自嘲地轻叹着。

越接近老杜的停车场,我的心情便越是沉重,始终没办法忘记达措脑部那个急速生长的血瘤,这才是治愈他的关键。

“方小姐,你曾在梦中的镜子里清晰看到自己脑部的血瘤,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如今的医学那么发达,如果你怀疑自己的头部有什么血瘤,一定会及时去医院进行激光扫描,结果如何?”方星苦笑着甩了甩长发,又是一声长叹:“当然。

每次我做了这样的梦,都会去医院检查,一年来,我跑遍了港岛的所有医院,最远时去过欧洲、美国的各大顶级医院。

奇怪的是,各种射线检查的结果,我的脑部什么都没有,与普通人一模一样。

检查、做梦,做梦、检查,这几年,一直都是在这种交替的焦虑中度过的。”

又是一次意想不到的峰回路转,我本来以为她完全明白那种血瘤存在的意义,至少会有亲身体会才是。

稍微愣了愣,我才不无遗憾地回答:“哦,原来是这样?”遗憾之余,我心里又感到一丝欣慰,仿佛有一小块石头落地一样。

在不确定血瘤是良性还是恶性之前,其实自己不希望方星脑子里也有那种东西。

一直走到停车场的铁门外面,我才发现不知不觉我们已经步行了一个小时,因为彼此间的探讨话题太奇怪了,心思全部在上面,竟然忽视了路程的远近,只觉得似乎意犹未尽的样子。

铁门开着,门卫室里一个人都没有,我不禁有些奇怪:“老杜向来非常注重保密工作,怎么会敞开大门,任由别人自由出入?”院子里更是一片寂静,飘浮着某种灼烧的味道。

方星吸了吸鼻子,忽然皱起眉头:“沈先生,好难闻的味道,是动物皮肉燃烧后留下的。”

老杜很少豢养动物,我随即警醒过来:“难道有什么人死了?他在焚化死人?”我们快步进了那间巨大的厂房,灼烧味更刺鼻了,厂房中间的地上,一个汽油桶改装的大号炉子,仍在冒着袅袅青烟。

一个脸色阴沉的年轻人,正举起一件灰色的僧袍,挥手丢进炉子里。

烟火同时升腾,几秒钟内,僧袍便被火舌吞没了。

方星喉咙里急促地“咕噜”了两声,反手抓住我的腕子,语调已经失常:“沈先生,快去阻止他们,灵童不能死——”刹那间,她的脸色一片苍白,身子也摇摇欲坠。

我来不及多说,伸手揽住她的细腰,半拥半抱着她,大步向三号零度舱的方向走去。

昏暗中,两个矮胖敦实的年轻人闪出来:“沈先生留步,杜爷正把自己关在会客厅里反思,不愿意有人打扰。”

老杜的话,对这群人来说就是至高无上的圣旨。

我不想多说废话,单手一挥,用杨氏太极拳里的“牵字诀、引字诀”在两个人手臂上轻巧地一拉,脚下一绊,“噗通‘噗通”两声,两人一起飞回到了黑暗中。

三秒钟后,我们到达了零度舱外的小客厅,毫无停顿地破门而入。

老杜斜躺在沙发上,手里握着喝到一半的酒杯,满屋子都是刺鼻的烈性威士忌的味道。

“两位,来得还是太迟了,没能看到一幕惊心动魄的好戏。”

他摇晃着站起来,去对面的酒柜里又摸出两只酒杯,“砰”的一声蹾在桌子上。

“什么好戏?”方星挣脱了我,咬着嘴唇,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一个生龙活虎的人,竟然会在阳光照射下,突然浑身发黑,从表皮、肌肉、骨骼到内部脏器、血管都是黑的,墨染过一样的黑。

这真的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小沈,我有完整的录像,等一会儿,你可以清楚地看到整个过程。”

在老杜眼里,任何人的生死都无关紧要,在手术台上,所有人都只不过是他的标本。

我隐约猜到,死的绝不可能是达措灵童,否则,老杜就不会有这份心情喝酒了。

方星大步走到投影机前,按下遥控器,幕布上立刻出现了强巴痛苦的表情。

他的脸正在古怪地扭曲着,眼眶里、鼻子里、两边嘴角,都在不停地流血,墨汁一样的黑血。

画外音里有老杜的急促叫声:“快快,给他输血,做十倍速度的快速透析,同时注**炼强心剂!”有人迅速脱掉了强巴的衣服,在他手腕、脚腕上绑扎好各种探测触点。

我看到他身上的血管已经奇怪地凸现出来,既不是红的也不是青的,而是纯粹的墨色,仿佛有人在他身上恶作剧般的画了一张古怪的地图一样。

强巴在咆哮吼叫,脖子下面的筋络骇人地贲张着。

他拼尽全身力气诵念的是藏民们常念的六字真言,只是情绪完全失控之下,诵经变成了恐怖的嗥叫。

“从异变到死亡,全部过程仅有六分半钟,之前他一直都好好的。

经过五次透析后,他的血液完全得到了净化,身体的抗菌能力比医治前提高了三倍,按说不会再出现病变的,但这件事偏偏就发生了,起因非常偶然,竟然是他在阳光下的一段不到十分钟的散步。”

老杜在两只杯子里倒满了威士忌,脸上的表情颓丧之极,像是打了败仗的公鸡。

他被港岛同行尊称为“阎王敌”,这一次眼睁睁看着强巴死了,却束手无策,毫无应变能力,不能不说是对自己的一次沉重打击。

画面定格在强巴的尸体上,奇怪地蜷曲着身子,遍体都是弯弯曲曲的黑色血管。

一切的起因,仍旧是唐枪寄来的石板画,比起强巴的几个同门来,他的生命已经被延长了许多。

我很希望将来唐枪能合理地解释这一切,当务之急,却是加强对达措的保护,以免他重蹈死亡者的覆辙。

“老杜,达措还好吗?”这才是我和方星最关心的问题。

“好,也不好,因为我今天下午做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试验——”他从旁边的茶几上抓起一只烧杯,高高举起来。

杯底趴着两小片黑黝黝的指甲,这种颜色的指甲,通常只能在身中剧毒而死的人身上才能看到。

“小沈、方小姐,这是达措的指甲,从他手指上剪下后,拿到阳光下不到五分钟,立刻变成这种颜色。

所以,我现在能够确信,如果把他本人放在阳光下一段时间的话,下场会跟强巴一模一样。

无论他们中的是毒还是蛊,甚至是什么别的巫术、妖术,从现在开始,他绝对不能暴露在阳光下了,否则一定会死得很难看!”烧杯里,两片指甲焦黑如炭,这种连老杜都感到惊骇的异变,我从来没有见过。

方星缓缓地长舒了一口气:“我想进去看看达措灵童,单独进去。”

她的目光歉意地在我脸上瞟了一下。

老杜无言地点头,替她开了那扇通向零度舱内部的小门。

方星发出一声深深的长叹,抬腿走进去,一股带着福尔马林药水的寒气吹进来,门随即被牢牢关闭。

零度舱里布满了监控设备,在这个小客厅里,我和老杜能很容易地监视她做的每一件事。

我端起酒杯,轻轻啜吸了一口,辛辣的烈酒立刻将我有些昏昏沉沉的头脑刺激得猛然清醒过来。

“老杜,除了低温冷冻法和开颅手术,还有没有其它办法能挽救达措?”我打开监控镜头,指向平躺在手术台上的达措。

他的脸色平静而苍白,微闭着双眼,嘴角略有一些上翘,仿佛随时都能笑着醒来一样。

老杜吃了一惊,被烈酒呛到,猛烈地咳嗽起来:“不不,小沈,我发现自己之前的判断全部都是错误的,譬如透析和换血只能短暂地延续了强巴的生命,却不能根除在他体内的毒素。

他们两个的怪病,已经无法用正常的医疗手段来救治,我只能说,无论哪种手术方案,都只能边走边看——”这是他第一次在我面前承认自己的治疗失误,颓丧和懊恼毫无遮掩地表现在脸上。

画面上,方星已经走近达措,步履沉重缓慢,恍如梦游一般。

“嚓”的一声,老杜划着了火柴,混合着毒品异香的烟味缭绕起来。

我紧盯着画面,向老杜做了个手势:“老杜,让射线监控室里的人员,给我一张方星的头部透扫片子。

另外,我需要一张能看清楚方星肚脐位置的片子,不管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给我弄来。”

老杜立刻拿起茶几上的对讲机低声吩咐:“做两张方小姐的头部深度扫描,马上拿过来。”

此时,方星已经坐在手术台前的三脚凳上,一动不动地盯着达措的脸。

过了半分钟,她的双手抬起来,在胸前交叉,左手五指捏起如睡莲,右手五指飞扬如莲花。

老杜忍不住叫起来:“藏教的‘天魔唤醒印’,方小姐想用这种秘术进入达措的思想?老天,她的功夫,比当年她的母亲还厉害!小沈,要不要阻止她?达措在昏睡中,那颗血瘤又随时有爆裂的危险,一旦发生异变,他们两个都会受到损伤——”藏教手印,千变万化,随着施展手印的人功力不同,其效果也是差别巨大。

我缓缓摇头:“不必,方小姐做事极有分寸,不要打扰她。”

老杜大口地吸烟,把自己包裹在腾腾烟雾里,不再跟我争辩。

强巴的死,给他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信心也明显受挫,所以平日的狂傲之气收敛了许多。

方星的双手平伸出去,按在达措的左右太阳穴上。

我拉近镜头,达措的太阳穴部位充满了整个画面,那里的血管一直都在缓缓跳动,呈现出一种正常的淡青色。

“天魔唤醒印”的最高境界,是能够以自己的双手做媒介,成功地读取对方脑部的思想,事无巨细,全盘复制过来,与埃及人的“读心术”有异曲同工之妙。

如果方星能成功地得到达措的思想,那些与活佛转世有关的资料也就尽在她心里了。

在这种意义上,是不是可以说她也成了与达措相同的转世灵童呢?有人敲门,将两张光片送了进来,递在老杜手里。

他扫了一眼,在手里“哗啦哗啦”抖了两下,自言自语地嘟囔着:“没什么异常……不过我总觉得方小姐某些方面超乎寻常。

小沈,你不必猜测她肚脐下有什么了,是一面旗帜,与达措一模一样的鹰蛇旗帜,五年之前我就知道了。”

光片的确没问题,老杜的话里似乎隐藏着另外一段故事,这也间接印证了我对方星的怀疑。

只有藏教的亲传弟子,才会有那种旗帜,难道她会是藏教高手的后人,无奈飘泊于江湖之中?我向着老杜笑了笑,专心致志地把注意力投向画面,达措的眼皮跳荡了几下,陡然睁开了双眼,明澈的黑眼珠亮晶晶地向上望着。

在低温休眠的情况下,达措的思想与身体都该在电脑仪器操控下存在,仪器不解除,他始终是个被机器控制的植物人。

其实方星真的想跟达措交流的话,老杜会很乐意解除冷冻设施,把达措唤醒,而不必用如此费力的方法。

老杜立即抓过对讲机,连珠炮一样吩咐着:“监控病人的各项生命指数,准备好强力兴奋剂和低压电击器,如果病人出现心衰或者过度亢奋,都要随时进入抢救程式。”

在常规治疗方面,他是当之无愧的专家,所有的工作程式安排都是准确无误的。

方星变换手法,结成“形神合一印”,压在达措的心口位置。

我迅速按动遥控器,把音量传播提升到顶点。

老杜丢掉了烟蒂,又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酒,向我身边靠了过来,紧张地盯着银幕。

达措彻底清醒了过来,有些干裂的嘴唇颤抖着,低声说了一句什么。

“使命。”

我看他的口型,低声替他翻译,相信聪明如方星,也一定能意识到这一点。

“使命?”方星的话,从隐藏在幕布后面的音箱里传了出来。

老杜脸上掠过一阵茫然,这两个字的含义,只有我跟方星能懂,因为在那个怪梦里,有人向她说过同样的话。

方星突然抬头,脸上的表情极度困惑。

她说过,每次听到这两个字,梦就要醒来,这一次大概自己已经无法分清到底是梦还是现实了。

达措缓缓坐了起来,动作僵直缓慢,让我第一时间想到“僵尸”这一词汇。

“使——命——”梦呓一样的声音,从音箱里清晰无比地传了出来。

“到底是什么使命?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我这一生为什么而活着?”方星蓦然大叫,声音高亢尖锐。

设身处地替她想想,现实中的转世灵童与怪梦里的神秘女人竟然说出了同一句高深莫测的话,当然会让她既惊骇又愤怒,仿佛所有的人都明白一切来龙去脉,独独瞒着自己,换了谁都会忍不住歇斯底里地抓狂。

“达措也在梦里,是不可能告诉她更多的,甚至可以更大胆地假设,当达措说出这两个字,他的梦也会结束了。”

我脑子里刚刚这样转念,达措已经仰躺下去,恢复了原先闭目昏睡的状态。

老杜又燃起了一支烟,声音里充满惊悸:“小沈,他们之间,到底在搞什么?”对讲机里,传来冷静清晰的汇报:“杜爷,病人体表特征一切正常,各项数据显示,他仍然在昏睡之中,刚才不过是偶尔的轻度梦游。”

老杜只是名医,对异术涉猎很少,连他都看不懂的问题,那些手下人就更不必说了,只是按照最通常的医疗手段,例行记录着达措的身体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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