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看来今天还有意外收获啊。”
汉子顺着尖叫声望去,但看见琴儿那惊恐不已的脸色的时候,嘴角微微勾起,但在面上蜈蚣般蔓延伤口的影响之下,显得是那么的狰狞,恐怖。
看到这一幕,秦章丘三人在失去了最后的希望之后,直接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特别是被那马匪注视着的琴儿,此刻更是产生了自缢的想法。
她尽管只是第一次跟随车队经商,但她十分的清楚,一但落入这些人的手中,等待她的,将会是比死亡还要痛苦的无尽的折磨。
轰轰轰……
突然,一阵雷鸣般的轰隆声响起,越来越近。
“老五!”
站在最后方的马匪眼珠微动,向着声响传开的方向看去,霎时间面色一变,大声喊道。
如此巨大的声响,老五自然也听到了,直接一拉马缰,调转马头,快速向回赶去。
“那是什么!
!”
秦章丘一眼望去,待看清来者之后,尽管还有着几分惶恐,但脸上的吃惊却是如何也掩盖不住。
只见驿站远处的一片丛林之中,两道身影一前一后相互追赶着,拉进距离细看,两人的每一步都深深地陷入地面之中,将地面炸开一道口子,巨大的声响就来源于此。
尽管两人的声势同样的浩大,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前方仓皇逃窜的身影再过不久之后就会被后方的那人追上。
“老子是艹了你婆娘!
还是艹了你老母啊!
从广山城追我追到这里,没玩了是吧?
信不信我圣教齐出,倒时候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都得死!”
前方的身影扭头朝着后方的持刀男子破口大骂道,边骂还边朝后方狠狠地吐了几口唾沫。
“呵呵……”陆敬听见他的咒骂,没有对其亲人进行回礼,唯一的动作就是脚下的步子迈的更快,手中的星时握的更紧。
这家伙是他在赶路时,路过广山城的一座寺庙的时候,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血佛的气息。
想到上次斩杀血佛时得到的庞大零能,他直接拉住身形,直接从坤元镜中取出星时,将自身的气息压制到了最小值。
也不知道天石教控制血佛的原理是什么,他顺着感受到的气息潜入寺庙中,很顺利的就找到了被泥土覆盖住表层的血佛,直接一刀将其收割。
至于前面在逃的汉子,就是天石教在那座寺庙的负责人员,在血佛气息消失的第一时间,他就冲了出来,二话不说的抬刀就砍向陆敬。
吴鸣金对于陆敬的反应没有丝毫意外,这一路以来,他每一次的咒骂,换来的不是他一开始想象中的同样无力的咒骂,反而是更加凶猛的追势。
“滚开!
!!”
看见挡在前方的两道身影,吴鸣金大声喝道,他对付不了身后的混蛋,难道还不能解决你们俩?
“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吗?
敢用这种口气?”
老五嘴角逐渐裂开,露出了里面褐黄的牙齿,在这片地,可还没人敢这么和他们黑云寨这么说话。
“声势挺浩大,就不知道实力如何了?”
呼~门板大小的刀身挥舞,一股狂风顿时接连而起,径直地向着面前冲来的汉子斩去。
吴鸣金看见这一幕,嘴角也微微勾起,撇了一眼和他还有一段距离的陆敬,右手微微抬起。
整只手臂以一种诡异的速度鼓胀而起,原本黝黑的肤色上方,附上了一道淡黄色的金光。
当!
!血肉之躯与刀剑相碰,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一声金铁相碰的声音响起。
“显然,比你强点。
哦!
不,不是强一点,是强了好多,好多!”
吴鸣金看着前方被气成猪肝色的面庞,顿时感到一阵神经气爽,被追杀了这么长时间,可算给他出了口气了,虽然让他出气的不是他真正想要的那个人。
轰!
脚步微弓,宽大的脚掌直接陷入泥土之中。
“喝!”
吴鸣金感受着后方凌厉的刀芒,突然一泄力,老五的身形顿时依照惯性向前一倾。
探手,爪勾,用力向后一拉,吓得老五直接两腿紧紧用力夹住马肚。
吴鸣金似乎早有预料,向地借力,腰间轻扭,龙骨摆尾,结合全身的力量,将老五连人带马一起向身后甩去。
噗嗤~飞到半空之中,与陆敬的刀芒轻轻一碰,连人带马,顿时一分为四,刀芒很锋利,他和身下的马儿就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老五!”
尽管场上战局辗转多变,但也不过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他刚一反应过来,自家五弟便化成了两块淋漓的血肉。
就如刚才他五弟把别人轻而易举的化成两半,两者并无什么区别。
“你!
!”
西门宣瞪大两双充斥着血丝的双眼,死死的盯着两人,他不管两人是友是敌,他只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害死自家五弟的凶手。
“来咬我啊!
就喜欢你那种看不惯我,却奈我不得的模样!
!哈哈哈!”
吴鸣金将老五连人带马甩去身后之后,便一溜烟的继续向前跑去,顺带向后一望,看见西门宣的表情,顿时乐了,还不忘拍拍自己的屁股,以示嘉奖。
“啊啊啊!
!!”
西门宣哪里受过这番侮辱,仰天长啸,手中长刀向着追逐着他的陆敬就是一挥。
碰!
!陆敬对于敢于向自己挥刀的人从来就没有什么留手的想法,身躯一扭,脚掌夹杂着巨力用力一踢。
连人带马,西门宣之际飞出五尺开外。
滚落在地上,只能发出阵阵的无力呻吟。
“后天……”陆敬原本就对这两人不怎么在意,想这他们就算再没有用,好歹应该也能将吴鸣金拖住那么个一两秒,但显然他想多了。
这两个人只是看着有那么几分气势,弱的简直就是不堪一击。
“废物!”
看到连人带马飞出去的男子,吴鸣金忍不住低骂一句,光吼得大声有什么用。
此刻,他的想法竟然与陆敬高度一致,只是双方显然都不知晓。
“三当家!
五当家!”
原本气势汹汹的马匪们看见这一幕,直接呆愣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急忙大喊道。
但他们不叫还好,一叫,直接将吴鸣金的目光给吸引了过来,“不,说错了。
能够带这么多人马,还算是一个高层次的废物。”
“不!
不要过来!”
看着犹如猛兽,夹杂着滚滚烟尘向他们袭来的吴鸣金,马匪们终于反应过来了,急忙用力一拉马缰,想要调转马头,躲过着犹如推土机般的猛兽。
碰!
碰!
碰碰!
就像是打保龄球,吴鸣金的身子就是那保龄球,而这些马匪就像是摆置在原地的瓶子,在他的冲撞之下,顿时飞出一道道血色的轨迹。
轻者,倒在地上还可以发出声声低吟,看见自己已经接近肉泥的半个身子;重者,全身的骨骼就好像是被以最大速度行驶的卡车冲撞一般,落在地上,直接就是一摊肉泥。
“……”对于这些人,陆敬只是淡淡地撇了一眼,没有任何想法,哪怕这些人的死亡,与他有着无法开脱的间接关系。
虽然从他出现,到现在只不过刚过去盏茶功夫不到的时间,但根据现场满地的尸体就可以看出,这些人绝对不是什么好鸟,死有余辜。
轰轰轰!
两人就这人一前一后,迈着轰鸣般的脚步声,继续追逐着,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父亲……
这,这……”琴儿呆呆地看着这一幕,戏剧性的事件发展,简直比家里过节时请来的戏团表演的还夸张。
老马两人也呆住了,就算是走商多年,完全可以算得上见过几分世面的他们,也从来没有碰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还楞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剩下的那些马匪给解决掉!”
秦章丘率先反应了过来,朝着身旁护卫着,但却依旧目瞪口呆的武师队伍喊道。
“对,你们一起去!”
老马也连忙反应了过来,急忙朝着自家的武师同样吩咐道。
就算事情发展的在如何诡异,眼下可是还有一部分马匪没有被解决掉。
马匪们早已被刚才的陆敬两人吓破了胆,哪里还有胆量继续,或者说哪里还有心思再去抢他们的货物。
在武师们的拼杀之下,剩余的马匪们很快就仓皇而逃。
几个眼尖的马匪注意到自家的二当家虽然倒在地上,但还在有一气没一气的喘着,还没死去,直接一把将其抄起,快速向着寨子的方向逃去。
“呼……”见马匪们逃窜的身影消失同方才的两位“救命恩人”一样,消失在了视线的远处。
大难不死,侥幸活下来的众人,纷纷松了口气。
“呼。”
老马更是直接软了下去,要不是一旁的琴儿反应及时,恐怕就和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休息片刻之后。
“老马,这趟货你还出吗?”
秦章丘看着被武师们堆成两堆的尸体,一堆是他们的人,另一堆则是马匪的人马。
微微一叹问道。
老马半瘫似的躺在货物之上,也不顾自己沉重的压力会不会将精贵的商品给压坏,望着与往常一般蔚蓝的天空,道:“不去了,今年我都不会去了,你呢?
可别想不开啊!
就这一次,我们可能上了黑云寨的名单了。”
“我没那么傻,去撞那刀口,今年我也不走车了。”
秦章丘双手用力一撑,后怕地说道。
……
……血煞宗。
血煞峰后山。
“敬儿回来了吗?”
皇甫星火将手中的茶杯放下,朝着下方的黑衣身影问道。
“执剑已经进入元阳城境内,相比不日便会归宗。”
黑衣人抬首说道,露出了一张中年男子的面庞,面相平凡,属于那种丢在人群中,一眼望不出来的。
“他现在在干嘛?”
皇甫星火微微颔首,接着问道。
“在追杀一名弥勒教余孽。”
“嗯?
弥勒教的人也跟着暗杀他了?”
皇甫星火挑了挑白眉,疑惑地问道。
“不是。
是执剑将他们的一处窝点给端了,还斩杀了一尊培养快要完成的血佛。”
黑衣男子说道这里,面色有些诡异。
皇甫星火听完,嘴角忍不住一抽,摆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
“诸狱现在情况如何?”
皇甫星火转头望向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血衣弟子,问道。
“回宗主,根据探子回报,除黑沙狱外,其他渊狱的邪秽已经汇聚成了规模,估计再过不久就会开始冲击大关。”
血衣弟子说道。
“另外,黑沙狱镇守使刚刚传来信报,他说:黑沙狱并不像表面那般安静,他失去了对那几只大秽的感应,现在正在努力查找。”
“嗯。”
皇甫星火淡淡地点头,手掌轻抚胡须,目光间神光不断汇聚,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轰!
陆敬狠狠一击将眼前的山洞炸开,望着里面四通八达的通道,不禁感到几分头疼。
他原本以为这家伙往元阳城方向逃窜,是来向另一个天石教的人求援。
还想着能够在吸收一次血佛的零能,但眼前四通八达的通道清晰地告诉了他事情的真相——他玩脱了。
“唉!”
陆敬摇了摇头,没有进入里面继续追踪吴鸣金的想法。
为了追他,他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了,原本按照计划,现在他应该回到了宗门才对。
苍天可鉴,他明明只是想要割一波零能,但谁让那吴鸣金的金口一开,就让他直接忍不住来了一个百里奔袭。
“先回宗吧。”
感受到星时内庞大的零能,陆敬糟糕的内心总算是有了些许慰藉。
大致判断一番方向,陆敬迈开脚步直接向着宗门的方向赶去。
一个时辰之后。
距离此处洞口约十里的另一个山洞中。
碰!
洞内的一处洞壁上一条金黄色的手臂伸出,以手臂为圆心,四周的洞壁直接炸裂开来,形成了一道约七岁孩童大小的口子,露出里面漆黑的通道。
哐当。
吴鸣金宽大的身形从中钻了出来,缓缓站起身来,低头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一拳狠狠地砸在石壁之上。
“我记住你的样子了,你给我等着!”
他深深地望了身后漆黑的通道,恶狠狠地说道。
魏棕目光如炬地盯着前方的铁锁,内心暗暗细数着铁索的晃动频率。
这是他守山门多年,为数不多的消磨时间的办法之一。
突然,铁索的晃动频率急促了起来,魏棕立马站直身子,他知道这是有师兄来了。
但是,待引起铁索晃动的源头接近之后,看着那人略显破烂的衣服——这不是血煞宗的制衣,他急忙喊道:“站住!
这里是宗门领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这是我的身份牌。”
陆敬没有过多解释,只是从怀中掏出了自己的身份令牌,递了过去。
魏棕警惕地接过,将内力缓缓渡入其中,感受到内力被阻滞,面色微微一松。
“师兄请进,职责所在,还望见谅。”
“无碍。”
陆敬点了点头,脚步轻点,身形飞快地向着其中的一座山头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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