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千年落空(1 / 1)

第二百三十九章 千年落空安公子给我讲了整整一个下午,从上午十点左右讲到天色变黑。

百媚上午出去买菜,中午没有回来,我一直担心着她,她也许曾经回来过,不想打扰我们。

又走出去了。

如果她听到什么,天啊,千万不要让她听到什么,这每一句,不管是哪一句,都能杀了她。

我对安公子越来越不满起来,皱眉坐在那里,他却已到了浑然忘我的境界一般,在那里不停的诉说,拼命的为自已的移情别恋找理由。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晚上五点了,冬天的天黑得早,不等他说完,我起了身,对他说道,我要回去了,百媚怎么还没回来,再怎么样,她也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应该打电话过去问一下。

安公子只得笑着起来,对我道,好,我马上给她打电话。

真是对不起,担误你时间了,希望你好好跟百媚说说,我怕我当面跟她这么说,她会受不了。

我寒着脸,抬脚往门边走去,一边走边对他道,你也知道,怕她受不了,可你却做得出来。

小涵,你不能不公平,唉,我原以为你是了解我的,我想,我错了。

我冷笑一声,我与百媚这么多年,又怎么可能让我做个旁观者来支持你所谓的真正的爱情。

我走了,你去找百媚回来吧,我不放心她,她这阵子为了你这件事整个人都痴痴呆呆的,我怕她出事。

我送你。

不用了。

他没有送我。

我拉开门出去。

刚走出一步,就看到极轻微的一声,小涵?是百媚。

我回过头来,看到百媚站在自家屋檐下。

倚着窗台站在那里,冲我虚弱的微笑着。

百媚,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下午三点钟回来地,怕你们没吃午饭饿,后来看你们还没谈完。

所以我就站在外面,没有进去。

傻,你怎么不进去叫,在外面站了那么久,这冬天天寒地冻的。

我心酸,想起安公子在房子内跟我说的那些话,想她听到了多少。

下午三点钟,安公子正在告诉我什么来着,正在告诉我。

他从小对狐狸深恶痛绝,每次捉到狐狸,都要把它们倒挂在树上。

然后活活地揭下整张皮来,揭了毛皮的狐狸。

呜呜地扭动着。

像一个**的女人。

我不敢再回想下去,对她笑道。

你进去吧,你们两个好好谈一谈,还没到绝境,我回去了。

她却微微一笑,说道,不用了。

我想,差不多了。

我纳闷,看她脸色极其苍白。

你怎么啦,百媚?无意低头间,却看到她一直垂着的右手,有血滴一滴一滴的轻轻滴落下来。

滴塔,滴塔。

下面用一只平时浇花的小塑料桶盛着,大概积了半桶地血了.滴嗒,滴嗒。

又一滴落了下去,从腕间,落在空气里,最后落在圆形的血面,激起阵阵红色的涟漪。

你,你疯了!我眼泪突然出来了,为什么又是切脉,为什么。

我抓起她的手,对她含着泪吼,你傻啊,为什么这样,这样值得吗?呜呜,为了一个不爱的男人,拼尽前世今生的改变自已还不够,到最后还要死去。

嘘——她却冲我微笑着,把另一只手的手指放在唇边,轻轻对我道,你不要哭,小涵,我只想死去,这样不会痛苦。

什么都不用想了,你成全我。

不要哭,不要大声叫喊,我叫住你,只想跟你告别,和黑少好好的在一起,把爱情医院好好办下去,小涵,好好珍惜黑少,他是这世上最好的男人。

我地泪仿如泉涌一般,使劲的摇头,大吼道,安公子,安海波,你***快出来,你他妈地王八蛋给我出来!我抱着百媚,冲着屋内大喊,王八蛋,我要杀了你,你给我出来。

为什么啊,为什么。

安公子急急走了出来,站在门口迟疑的望着我和摇摇欲倒地百媚,我冲过去,伸手就是两巴掌,王八蛋,我要是有刀早就杀了你,她要死了,你还不送她上医院。

安公子才猛然被人打醒一般,冲到百媚身边,看到那积了半桶地血,面色变得极其的苍白,当时二话不说,就打横抱着百媚往外面跑去。

冲到街口,拉了辆地士,安公子抱着百媚望着我,去哪里?他像变了个人,整个人六神无主,张皇失措。

我推他进去,自已坐上副驾驶,师傅,人民医院,最快速度的开,我给你十倍的钱。

师傅大概看到了形势严峻,点点头,猛踩油门,车子像箭一样飞出去。

我紧张不安,害怕百媚就这样去了,不是女人愿意一哭二闹三上吊,到了上吊这个地步,也实在是灰心至极,不是为了拉回男人的心,而是绝了望,只是一心寻死。

我颤抖着手给黑少打电话,那边声音很吵,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管那么多了,对他道,黑少,你马上到人民医院来,百媚自杀了,我害怕——他说一句,什么?我颤抖着声音再说了一遍。

黑少道,你们先送她去医院,我马上过来。

后面听到百媚的微弱的话,小涵,不要再告诉任何人,特别是东小武,我不想——我回望她一眼,冲她点点头。

看到她滴血的那只手仍在滴着,不由大火,对安公子道,你不会替她把大静脉血管扎起来啊。

她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男人,你这猪一样的男人,脑子有病!我平生第一次说了那么多脏话。

安公子惭愧的望了我一眼,对我道。

我不知怎么扎啊。

我想叫医生停车,医生道,医院马上就到了,停车包扎更浪费时间。

到了医院百媚送进去急救,我和安公子等在外面。

我不想再跟安公子说任何一句话。

只要一看到他那张脸,我就想起过往地一切,那个唐朝的初相遇,他是怎样自我陶醉的无情地拒绝那个清纯木讷的她地,那个今生的重逢,他是怎样以民工自卑的样子来回绝她的?还有现在?听到脚步声,我抬起头来,是黑少。

黑少?黑少冲我点点头,走到安公子身边。

伸手就是一拳,安公子的脸偏了过去,嘴角和鼻子全是血丝。

她要是死了。

我看你怎么赎你地罪孽!安公子苦笑一下,倚着墙壁站在那里。

没有说话。

一个小时后。

急求室的门打开,百媚被护着推了出来。

她冲我们微微笑着,医生对我们道,她没事了,不过真的很危险,再晚半个小时,估计就救不活了。

我望了望百媚,看她脸色依然苍白如纸。

仍然担心,真的没事了吗?不安的问医生。

没事了没事了。

送普通病房。

百媚被转到普通病房。

我和黑少急急的跟了过去,安公子仿佛内心有愧,慢慢的跟在我们后面。

黑少,小涵,西方的死囚犯在行刑之前,监狱长为了防止他们事先因为恐慌死去,会先给他们放血。

我只是放血,你们不要难过,我现在没事了,我当时太难受,放血出来人才撑得下去。

她对我们微微笑着,说着放血就仿佛吃饭穿衣那么简单。

海波——她唤他,尽管他不安难过,站在后面,她却仍然只记挂着他。

我和黑少让开来,安海波走到前面来。

百媚,对不起——他哽咽着,好看的大眼里藏着泪。

海波,不要让爸妈知道,不要让老人操心。

安公子地泪刷的流了下来,他擦了擦泪水,点头道,百媚,是我不对。

我对不起你。

百媚摇摇头,对我们道,好啦,我要休息了,你们都回去吧。

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和黑少望一眼,我不想走,有第一次,难不保她想不开,又来一次。

可是这时电话却响起来,我接起。

是那个雪人的,李院长,我是那个卖保险地,你在哪里,我妻子。

恩,她去了,前几天忙着葬礼的事,我现在急需用钱,给她家人一笔,另外想给她在杭州买块坟地,您曾说过,您医院有一百多份保险——我点点头,说道,是地,你可以直接找人事处。

小涵,你回去吧,我真地想一个人静静,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觅活了,现在想想我竟然也会自杀,真的可笑。

是百媚微弱地话。

我看她模样,她仿佛困倦得极想睡的样子。

便点点头,对电话里道,你等等,我马上回来。

挂了电话,对她道,那我先回医院,黑少,你到医院给百媚雇一个特级护士吧,百媚,明天我来看你。

百媚点点头,又对安公子和黑少道,你们也都走吧,我现在真的想一个人静静。

黑少和安公子也点点头,出得门来。

我一个人先回医院,到办公室时,发现那个雪人在我办公室等着我。

我开门请他进去,他一边走进来一边对我道,那天从您这回去,我爱人就大吐血,送到医院去时,医生说没救了。

他望了望我,又低下头去,面有悲伤,却勉强微笑。

这世上有多少生死离别天天都在上演,只是痛彻心菲的,也只有当事人吧。

既使他已经在我面前说了两遍,我还是难以想象前几天坐在我面前眉目清秀但是肤色腊黄的女子现在竟然不在人世了。

闷闷坐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是肝癌晚期。

她走的时候,说唯一放不下的是我,怕我以后会过得难过,叫我发誓,一定要再娶个爱自已的女人。

你发誓了吗?为了她安心,我当然发了誓,我打算再娶一个,不过是死后,不过也仍然是她。

他的话淡淡说出,甚至还带着笑。

可是其中的伤感却让人想落泪。

我心中一暖,冲他笑笑,为他们夫妻间的深情。

她和我都最喜欢杭州,特别是她,所以和她家人商量了一下,我决心把她的骨灰葬在杭州了。

想在郊外买块墓地,李院长,保险的事——我点点头,说道,没问题,一直留在那里等你回来。

你稍等一下。

我打了个电话给人事处的处长,叫她过来一趟。

一会儿她就过来了,我对她道,上次保险的事可以定了,他今天带了合同来,今天签好后,马上付款。

人事处的处长点点头,雪人谢了我,和着处长出门去。

我坐在那里,心里感叹道,安公子,你要是有雪人的一半百媚就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