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关于真诚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对于黑少的压力,我只能眼睁睁的在旁边看着,仿佛自已有看到那根绷紧的弦,可是在一旁却没有任何办法能够帮助他。
很多次深夜醒来,看到他坐在床头,整个人包裹在黑暗里,只有手指间的烟头在明明灭灭,借着烟头微弱的红光,才能依稀看得清他仿佛刀削斧砍的脸部侧面。
他一个月前开始学着抽烟了。
我拧开床头灯,坐起来,面对着他,轻轻对他道,黑少,为什么还不睡?明天还要上班?为什么要抽烟,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不管他反应,一边说一边从他指间拿过烟头,将它掐灭。
他却只是笑笑,对我道,好的,不抽了,来,睡觉。
他把我抱在怀中,一起缩入被子中,自已伸手出来关掉灯,重新溶入在黑暗中。
可是我能听到他平稳的心跳,他没有说话,可是我知道他亦没有睡着。
他得了失眠症,我无法想像他的压力有多大。
他仿佛一个筋疲力尽的旅人,一千年来一直在一条路上走着,现在发现前面都是凶险,他却不能也不想回头走了。
迷茫,恐慌,焦虑,愤怒。
许多的情感纠缠,可是,我知道这些,也许是他心里巨大压力的一部分,我却不能帮助他。
他本来就沉默少言,到现在,言语更少,大部分时间只是静静的陪在我身边。
到了后来。
我有几次生气,对他道,黑少。
你不能这样,我不开心。
我要生气的他就马上笑着道,小涵,我们很快乐啊,我没事,你别乱想。
既使假装生气。
强烈抗议,依然于事无补。
我去找百媚帮忙,百媚却帮着安公子创业,忙得不可开交,别说我的事,就是医院她几乎也不来了。
我一打电话给她,她会马上问我什么事,如果没事地话,我要挂了。
我在等客户电话。
百媚与我们越走越远,许多时候,我就这样站在那里。
无助的望着黑少,不知道这样的生活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我想让他放松安心平安。
可是我没有能力办到。
只是工作仍然要继续。
今天,小孟给我送来一个病人。
面对面坐着。
是个二十多岁地女子,皮肤白,眉眼清亮,很漂亮的年轻女子。
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地,我们诊所治疗爱情各方面的疑难杂症。
女孩点点头,说道,医生你好,我叫何诚诚,我的爱情的确是出了问题,才找到你们医院来的。
我点点头,对她说道,什么事,诚诚,你说来听听.她点点头,侧身倚在椅背上,面上有疑惑,一会说道,我有个男友,三年了,同居三年,我怀疑他是逃犯或是在外面背着我养了情人。
我一愣,问她道,你为什么这么说,恋人间要真诚,爱他就要相信他。
她望了望我,突然摇头笑笑,说道,真诚?我当然知道,可是问题是不是我对他不真诚,而是他不信任我,他从来不当着我地面接电话,发短信也背着我,上个厕所,洗澡也带着手机,我不认识他一个朋友,也不知道他家里有什么人,你说是我的错还是他的错。
我想了想,她这样说,倒好像的确是这个男人的不是。
恩,诚诚,你可以试着和他谈谈,说你不希望他这样。
没用的。
诚诚摇头,我和他住在一起的第一年,我就提出来,带他到我家去见见我爸妈,可是他推说他公司有事,没有假。
第二年,我对他道,那么,今年过年,我跟你回家见见你爸妈吧,想你不肯见我家人,那我跟着你去总可以吧,他却仍然摇头,照样推说有事,没有去,今年也是同样。
我和他大吵,说为什么,到底在忙什么,可是他就是不肯跟我说,只说女人家不要操心那么多。
那他到底在忙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从事什么工作的?不知道。
他没有跟我说过,也许是做销售的,也许是自已开公司,也许是强盗,小偷,混黑社会地,谁晓得呢?诚诚脸上有无奈的苦笑。
医生,你不知道,我们办公室里的几个同事,都是有男友有老公地女的,她们不是管着老公地钱就是管着老公地人,老公做什么工作,公司在哪里,银行卡的账号,密码,她们全部知道,可是我,我只想知道他是做什么地,他都瞒着我。
恩,这样,是你男友不对了,不过,也许他有难言之隐。
什么难言之隐?他既然愿意我和他在一起,就应该有什么事都和我分担,夫妻夫妻,不就是要患难与共吗?我从二十二岁就跟着他,现在在一起三年了,我想结婚了,女的过了二十五,都有点急吧,可是到现在为止,他都不想跟我去见我爸妈,也不愿意带我回家。
你们怎么认识的?我对她这个男友开始怀疑,心想如果是正常的男友,肯定不会这样,诚诚不会像上次来我们医院的那个女孩一样,碰到一个专门靠骗女人钱吃饭的爱情骗子吧。
我们,是在一个杭州朋友开的聚会上认识的。
那你可以去问你那个朋友啊。
唔,我试过,可是我那个朋友说,那个聚会上来的很多人,有许多他都不认识。
我的男友她从来没有见过。
那么,诚诚,他凭时要不要花你的钱?我在想,这个是关键。
如果那个男的总是向诚诚要钱花,大概是骗子无疑了。
诚诚却望了望我,摇了摇头道。
这倒没有。
我家境一般,大学的学费都是男友给我还上地。
在杭州做了一份翻译的工作,底薪是八百,加上一点提成,每个月自已都养不活,我的衣服。
包包,化妆口都是男友给我买地。
她这么一说,我就刻意打量起来。
衣服一下子看不出什么,可是包包认得,是HERMER,一个包几万块,杭州好像只有一家这样的专卖店。
脚上地靴子估计也是几千上万的。
爱情骗子这个说法可以推翻。
诚诚,不是有人说过吗,看一个男人爱不爱你。
就是看他舍不舍得为你花钱,我想,他应该是爱你的。
否则不会这样舍得在你身上花钱。
诚诚苦笑了一下,说道。
他的确对我很好。
每次出外,回来时总要给我带许多东西。
可是他却什么也不肯跟我说。
我问他,他也不说,这让我感觉很不安,因为我毕竟也是很在乎他的,如果他是在外面做坏事,杀人越祸,用那些钱给我买这些东西,我想,我宁愿和他粗茶淡饭过安心地日子,我一直想找的爱人,是能够与我交心,两个人相互信任,共同奋斗的一个人,而不是现在的什么都不让我知道,只是一个月回来十天,回来给我带许多东西,却一来了电话就要背着我接电话的男人。
那么,你觉得他有什么古怪之处吗?在生活中你可看得到一丝蛛丝马迹?古怪都是假的,呵呵,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只穿白衣服,男人其实穿深色衣服好看,耐脏,可是他不,他特别讨厌黑衣服,我曾经给他买过几件,他笑着接了我的礼物,却从来不见他穿。
我笑了笑,心想,这一点倒是蛮古怪的,黑少与他恰恰相反,黑少喜欢穿黑衣服,理由是黑色吸热,晒太阳最好。
一般一个人有极强地喜好与讨厌,总是有原因的。
那么,他还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恩,第二个最奇怪地地方是,他喜欢热闹,讨厌夜晚和安静。
一回到家,就把每间房的灯都打开,把电视地声音开到极大,晚上睡觉也不关灯,电视里地电视剧都演完了,在放垃圾广告,他也要看。
声音总是吵得我睡不着。
我有时被吵醒,对他说几句,他就关了电视,可是依然开着他那边的床头灯,耳朵里塞着MP3听音乐。
夜夜如此。
我跟他不一样,我比较好静,可是他不,他喜欢带我到人多地地方去,逢年过节,街上什么时候人多,他就带我去逛街,哪个商场在搞活动,哪个广场有节目,他总是一脸的笑拉着我往人群里挤。
我对他道,我不想去,这么多人,会有小偷的。
他说,有他在我身边,不会有人偷的,我说就是没人偷包包,人都会被挤死的。
他哈哈的笑,说绝对不会,硬是拉着我的手挤进去。
呵呵,他还真是古怪。
对啊,他还不喜欢爬山,我却极喜欢。
每次想拉着他去,他都皱着眉头一副没精打彩的样子,对我道,他不想去,山有什么好爬的。
宁愿带着我去逛公园或者玩电动游戏。
尽管他的名字叫山。
山?他叫山?对,他要我叫他山。
真名不要我叫。
我笑了,想这个男的倒真是很古怪,讨厌黑色和夜晚,爱热闹,不喜欢安静,也许是有过童年阴影之类的。
医生,如果这次不是我家里出了事,我也不会到你们医院来的。
我以前一直忍着他,想到两个相爱的人在一起不容易,大度宽容一点,可是这一次,我弟弟出了事,躺在医院里,有生命危险,家里给我打电话时,我吓得六神无主,我和我弟弟感情一直很好。
可是我打山的手机时,却没有打通,我只得一个人坐车回家。
在我最需要他在我身边时,他却失去了联络。
我在家里呆了半个月,我弟弟动手术,过了危险期,我到处借钱,照顾他,照顾爸妈,到处请律师,打官司要赔偿,到公安局去,给医生送礼,被当地的混混欺负,很多苦和累,几次三翻没钱了,累了,要哭了,打山的电话,都打不通。
直到我弟弟平安了,家里一切都好了,我才回杭州,他才给我打电话,说有事换了号码,问我什么事,在原先的号码上打了这么多电话,我当时真是恨得他要死,一定要跟他分手。
把家里的事跟他说了,他却一直跟我道歉,一直纠缠我,再加上我对他本来也是有感情的,一直也放不开他,所以现在真的是很为难,才跑到你们医院来了,我想,我们两个,要不就是分手,要不是就是他改变他从前的样子,能够信任我,不要把我当外人。
我点点头。
想了想,对她道,诚诚,你的爱情没病,是你男友有问题,我们能跟他聊聊吗?你只能算委托人,不能算病人。
诚诚点点头,说道,好的,他现在经常约我出去见面,想和我重新合好,到时你们扮作我的朋友跟我一起去吧。
我点点头,当下就和诚诚说好。
心想,这是和黑少说一下吧。
他最近子变成这样,与其让他呆在医院,不如让他多做点事,也许对他有帮助。
想到这里,便带着病人去保卫科找黑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