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二章 我生君未生讲座听完,到得下午,各分院院长就走得差不多了。
自已会穿越的,就直接穿回去了。
不能穿越的普通人,一般都是坐飞机走。
医院重新安静下来,我和百媚送走他们,两个人站在门诊部,面对着面。
百媚冲我笑笑,把我拉到办公室,对我笑道,你说说,我叫他们来是做什么的?我笑道,你不是说严肃医德吗。
百媚笑,说道,汗,你真的是,我说一就一啊。
小涵,我这次突然叫起来聚一次,主要目的是,想让他们对你有印像,我要把医院交给你了。
我愣在那里,百媚笑道,否则,医院八十周年庆时,我分院各院长都没叫来呢。
我不语,许久,才问道,你把医院交给我,你别开玩笑,你去做什么?百媚望我一眼,说道,我从一开始,从你进医院工作那天起,我就有这个打算的,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了,过几天,就要过春节了,我打算和安公子回他老家去结婚。
也许再过几年,我就生个孩子,安心给他在家里当主妇了。
我哭笑不得,说道,百媚,你开什么玩笑,你和他回老家办婚宴,几天就行啊。
什么把医院教给我。
我不行的。
百媚笑笑,说道,什么不行,只要用心去做,就能做好,你也不用慌张,回老家你和黑少都要跟着我去的。
我没有亲人。
我希望我结婚的时候,你们两个能够在我身边。
我只是提前跟你说,我有一天会把医院交给你的。
这是迟早的事。
我有这种感觉。
我不想再当这爱情医院地院长了。
百媚,你?我正要再说一些什么。
她却摇了摇手,站了起来,说道,有病人来了,我们以后有的是机会谈这个话题。
你先接待病人吧,我回办公室去了。
我只得点点头,送走百媚。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年轻男子,百媚冲他点点头,绕过他地身边,走了。
我只得开始接待病人。
你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忙的?门口地男子很年轻,手中还提着个手提,穿着工作装。
一望就知是刚工作几年的都市白领。
他冲我笑笑,沉吟一下,然后走过来。
对我伸出手来道,你好。
我叫谢小军。
我点头。
指了指前面的位子,对他道。
你好,你叫我李医生好了,请坐吧,什么事先坐下来再说。
他点点头,坐在我的面前。
我今天下班来,经过武林广场,看到你们医院,奇怪,我平时经过武林广场,都没看到过这个医院,你们是新开的吗?我知道,他是从没缘人变成有缘人罢了.只得笑道,恩,不算新开,大概你平时没留他笑笑,把手提放在一旁,对我道,大概是吧,你们是爱情医院,如果真如你们传单上说地,我想你们可以帮得了我。
他递给我一张传单,我在武林广场的喷泉那里拾到的。
我接过,知道是黑少一大早派给我的传单那种。
想医院现在也还在派传单,不晓得还是不是黑少?对他道,是真的,你有什么困难请说吧,我们尽全力帮你。
谢全力望了我一眼,沉默在那里,许久才说道,我逼疯了自已深爱的人,她现在在疯人院里,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很变态?我笑笑,望了望面前的男子,的确是很年轻,样子也干净,虽然称不上帅。
他说他逼疯了自已深爱的人,好像很恐怖。
只得说道,这个,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你想我们怎么帮你?呃,也许很无望,可我还是希望真有这么一家医院,她疯了,我没办法,只得把她送到了疯人院,我想,我也没有错,她也没有错,我们地悲剧是我太小就爱上了她,我出生的时候,她已经十六岁了,她整整比我大了十六岁。
这应该是我们的悲剧地原因吧,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我的最真实地写照。
我有点发愣,心想,如果是男人比女人大了十多岁,不管是自已还是社会舆论,一般都会认可。
但是如果是女人比男人大了十多岁,多半是悲剧。
那个女人到最后竟然疯了。
恩,你能把你地故事详细说说吗?恩,好的。
我也需要找人诉说。
谢小军把双手扣在一起放在前面,自已挑了个舒服地姿势仰躲在黑皮椅上,整个人也仿佛陷入沉思,慢慢冲我道来。
她叫木华。
跟我同一个村。
我是农村长大的孩子。
后来读了书,留在杭州工作的。
我笑道,你不说还真看不出,你现在就是一个都市白领。
他笑笑,说道,我在杭州读了四年书,又工作七年,我从大学时就开始自已挣钱了,现在在一家电脑公司做软件开发,当然没有农村人的气息了,可是我的确是个农村人,我今年快三十岁了,有时候光着脚丫到处跑,穿开档裤,爬树,掏鸟窝,玩弹弓,生活得跟现在的小孩很不一样。
我出生的时候,木华十六岁。
我七岁的时候,木华二十三岁。
我们住在隔壁,按村里的辈份,我得叫她木华姨。
她长得很漂亮,我从牙牙学语的时候,就知道很漂亮,到了六七岁上了学,我从来不看班上流鼻涕的小女孩,她们不能根木华姨比。
我没有妈妈,妈妈生我的时候死了,只有一个对我很凶狠的老爸。
我喜欢到木华姨家去,她看到我,也常陪着我。
给我讲故事,跟我唱好听的歌,木华很漂亮。
有很多人追,有许多年青的男人。
在她家门外徘徊,看到我,就给我买一只雪糕,让我吃一只,也送给木华姨一只。
还有人要我给她送信。
我很害怕。
害怕有一天她就这样和一个陌生男人走了,再也不会出现在我地生活里。
每天晚上都哭醒,对着月亮发呆,心里的惶恐不能形容,我长大后想起自已当时的感受,那种害怕和痛苦,自已到现在也不能理解,每天不肯去上学,因为害怕上学。
木华会突然出嫁,我爸看我不肯上学,就用竹条作死地打我屁股。
可我打得出了血也不愿意去,我要守着木华。
直到她听到我哭。
站在她家院子里,隔着矮矮的篱笆墙走过来。
抱着我劝我不要哭,问我为什么不去上学。
我直接告诉她,我怕你出嫁。
她就笑了笑,对我道,乖,小军,姨不会出嫁地。
我说,你保证?她说保证。
我才信了她,去上学。
一放学,我就飞也似的跑回家,不回自已家,直到她家门口,叫着木姨,直到看到她,我才放了心,扑到她怀里,那种惶恐和害怕才消去。
很多专家说,爱情是成年人的事,其实我觉得不是这样的,我这一生,从五六岁开始,就喜欢木姨,直到现在,这份感情也没变过。
就像很多人小时候,上幼儿大班小班,会喜欢班上的女生男生一样。
我只是喜欢上一个比我大了十六岁地女人。
我知道那就是爱情,我不想她嫁给别的男人,我想永远和她在一起。
我恨为什么我这么小,为什么我不能像其它成年男人一样去追求他,我恨不得自已一夜之间长大成人,与她平等的对坐相谈。
时光对于我来说显得残酷和难熬。
一分一秒,度夜如年。
可是我依然只是个读小学的小孩。
而她,却因着年岁的见长,家里开始急起来,除了有人主动上门提亲,他家里也托人说媒,附近十里,都知道我们村有个很漂亮的女人,上门求婚的人踏破木槛。
我被逼得没了办法,做了许多事,到了她二十五岁的时候,我九岁。
再也没有人上门求亲了。
人人都说她是个不吉利的女人,因为上她家门提过亲地男人,不是瞎了一只眼睛就是出事断了一条腿,也有突然误食老鼠药死掉的。
也就是说,只要向她求过婚的男人,非死即伤。
又一年过去,木华二十六了,也没有人来提亲,她开始不再快乐,对于命运有着惶惑感,而我,却终于安下心来,每天放学后,就去找她玩。
她也只有我陪在她身边地时候,才能开心一点。
我十六岁的时候,木华三十二岁,尽管年华老去,她却仍然美丽,在我心中,她永远都是最漂亮地。
一年一年过去,她依然嫁不出去。
我不再叫她姨,我叫她木华姐姐。
我十九岁地时候,考上了杭州的一所大学,我不再叫她姐姐,我叫她木华。
我不知道她感觉到什么没有,而我,知道自已想要地是什么,在渐变的称呼里,拉近着我与她因为时光错开的距离。
大一的时候,我回家去看她。
却刚好碰到她和家里人争吵,她的哥哥和弟弟都已娶了媳妇,又生了小孩,家里经济不好,她又嫁不出去。
妯娌骂她,骂她是吃白饭的。
没人要的,老女人。
不如早死了事。
她在那里忍气吞声,含着泪站在自已房里,我却听不下去,站起来要去拼命。
可是她不肯。
拉着我,死活不要我去,我却不管不顾,对她道,木华,我喜欢你,我要娶你。
我现在就带你走。
她却惊呆在那里,哭着骂我,真是傻孩子,我是你姨呀。
我却不管,当时就拉着她的手,冲到那个女人面前,对着她道,你再骂骂试试,我今天就娶她,我带她到杭州去。
那女人就惊得目瞪口呆。
我却突然下了决心,对她的爱还有愧疚,让我行动起来。
结果当然是狂风暴雨,全村的人都挤在她家院子里看好戏,我父亲嫌我丢脸,说我疯了,不停的打我骂我用脚踢我。
他平时对我本就不好,直到我考上大学,才对我好了一点。
但是这次,听说我这个决定,立马就大骂我疯子。
我拿着刀相向,我说,你要再敢打我,我就杀了你。
他没得办法,只得转身去打木华,骂她狐狸精,老女人,那么老了,还痴心妄想,害他儿子。
木华只有哭,咬着牙忍在那里。
我冲到他们面前,拿着刀就杀过去。
全村的人都围上来,帮着我父亲。
我最后被别人扭打在一起,在他们要把我绑起来的时候,我流着满头满脸的血,对他们道,你们再走一步试试,再走一步,我就自杀。
我努力了十多年,不想,到头来还是成空,我一直想娶她,等得已经够久了。
这个时候,木华突然哭了,抱着我,对所有的人说,我就是要和他在一起,而且要过得很好,小军,我答应你。
所有的人声都静止下来了。
最后,我和我父亲断绝父子关系,在全村的骂声和鄙夷声中带走了木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