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五章 物非人非(1 / 1)

第一百六五章 物非人非我回到医院,直奔保卫科。

黑少和梁山伯还等在那里。

我走进去,说道,好啦,我们走吧,让你们等久了。

当下三人,不,更确切说,应该是两人一只蝴蝶往马家花园上走去。

因为还没出医院时,梁山伯说,我还是变回蝴蝶吧,变作人太累了,难受得厉害。

我望他一眼,想他现在的模样,走在大街上,估计会让人围观,便点头道,好吧。

你跟着我们就是。

他便旋即变化了。

飞在前面,给我们带路。

黑少一边走,一边问我,刚才去忙什么了。

我把找刘志安的事告诉了他,他点点头,说道,这百媚,真是苦心孤诣,但愿这一次,她能真的幸福。

我笑笑,说道,这次,肯定会的吧,幸福想跑都跑不了呢。

黑少笑笑,说道,你呀,看问题的角度,还跟个孩子一样,但愿一切如你所想。

梁山伯在前面带路,一边走一边细告我们,你们不如先到我北马庄的墓地上去看看吧。

隔马家花园也不远。

我们便说好。

梁山伯又告诉我们,北马庄离杭州不远,坐车大概一个小时。

先坐车到一小镇,再步行三十分钟就到了。

我们一切按他所说,一个小时后,就到了。

但是我们站在那里,当梁山伯指着那个坟茔告诉我们,这就是他的坟地里,我们仍是难以相信。

因为附近杂草丛生。

不远处还在搞基建,铲土机正在怒吼着。

梁山伯,你没找错地方吧你的坟应该是个文化古迹才是啊。

他栖在高草尖上苦笑,说道。

现在,你们人类争的是,梁山伯和祝英台到底是哪个地方的人,哪个年代发生地故事,你们都没弄清楚。

到处都在造我的假坟,建书院,像现在的杭州,听说万松书院修复了,正式对外开放了,杭州人说梁祝是他们本地人,其实哪有这回事啊,不过有人争着,也说明我们地故事流传得久了。

我笑笑。

说道,你明白就好。

不过,照现在这样来看。

如果再不保护的话,你地坟墓估计会被不远处的铲土机总有一天一把铲掉呢。

他扇扇翅膀笑笑。

说道。

铲掉就铲掉吧,我不希罕了。

从晋朝到现在,几百上千年过去了,我的肉身早变成白骨,白骨化作灰混入泥土了,无所谓啦,倒是这个地方,你们看,这前面,本来是一条江的,英台当年就是从这条江上下来,穿着红衣红裙走到我的墓地来地,可是现在,十年前,这条河先是污染,然后几年前被全部填平,在上面建起了大片的楼房,沧海桑田,物非人非啊,我现在只担心的是,我的英台,若要一天想回来找我了,却再也找不到路,认不得地方了。

我心中一悸,想道,倒真的是啊,这么多年过去,浙江这些年经济发展,到处都在搞基建,英台没有回来,不会是迷路了吧。

要是真是这样的话,这也太讽刺了吧。

这里看不出什么了,梁兄弟,小涵,我们去马家花园看看吧。

梁山伯便说好,当下就飞在我们前面,给我们领路。

我们两个走在路上,有路人开着车经过,偶尔望我们一眼,无外乎以为是出来玩的年青恋人罢了。

又有谁知道,我们是一家医院的爱情医生,正在帮忙梁山伯找他的祝英台呢。

这世上地事真是太神奇了,我也深知一个教训,那就是我们看人看事,千万不要看表面。

走了半个多小时,梁山伯有时飞累了,便栖在黑少肩头。

在他的肩膀上给我们指着路,对,继续往前,不对,停下来,倒回去,往左转,你们刚才往右拐了。

如此走了两三里路,我们到了。

一处公园模样,园口卧着一块大石头,上面用绿色写了马家花园四个大字。

倒是有点古雅。

梁山伯在跟我们解释,这个地方,在东晋后,有很多人来游玩,到了近代,有个本地小官,说这是马文才的家,梁祝传唱得这么广,以后一定能借此挣大钱地,他便集资修葺了一番,基本就是现在模样,但是到了现代,又没人管这事了。

现在好像归当地政府管,听说不久后,也许也要做成居民区了,现在房产太热了。

所以我现在天天像个没头苍蝇一般,总是飞来飞去,生怕英台回来认不得路了。

我们走了进去,守园的有个老人,不过他看我们走进去,也没说什么。

梁山伯带着我们,说道,往前面走,当年我杀马文才就在这里。

我却在一块园壁那里停了下来,那里有人题了一首词,就像陆游和唐婉沈园题壁一样。

墨汁淋漓,虽然上面苔藓藤萝丛生,可是我还是发现了,把上面地枯黄地藤萝扫掉,认真看起那上面的字来:芳草楼台青遍了,那番离恨匆匆.相思冢畔识春风.翩然双幻化,魂梦亦相逢.我在轮回千劫外,一身花影嫣红.零星萤火露华浓.惜它春欲暮,逐到枳篱东.你们来看!我为这题壁惊动,对着前面地那两个人招呼。

他们走过来,也看着这上面的字。

梁山伯痴立许久,一会喃喃道,像,太像。

我一愣,问道,梁山伯,你什么意思。

我想,这不过是现代某个会写古词的女孩子好玩写下来的吧,你看这上面,毛笔字歪歪斜斜,墨迹也很新。

不可能是古人的吧。

可是梁山伯却道,太像了,很像英台写的。

我不由笑出来,指出来道,梁山伯,你真糊涂,你们生活在东晋,而这个呢,这明明是首临江仙,是宋词,词这个体格,是在唐朝兴起,在宋朝大盛的。

怎么说是英台写的。

梁山伯却摇摇头,说道,我不是指这个,文学其实不管是哪种体格,但是一个人体现在其中的性情是不会变的,就像宋朝的苏东坡,写诗也得很大气豪放,但写得词,世上不是也说了么,需要山东大汉喝酒来唱,而不是江南女子用红牙小板。

我和英台同窗三年,她写诗喜欢用什么笔法,用什么词句我都知道,我崇尚清谈,而她总是风花雪月,小儿女情长,成天写的就是些痴心词句,她最喜欢用离恨两个字,所以,我说像,很像。

那你的意思,是不是说,这也许是英台回来过,在这里写的。

我提出这个推断,他却摇了摇头说,不可能的,这个地方我每天要来一次,如果英台回来了,我不会不知道的。

再说她回来不是一只蝴蝶吗,我现在变成人,都不能握笔写字的,而且这壁上的字如此幼稚拙劣,英台的字虽难看,但不至于到这程度。

那又是什么原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