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发展科科长范蠡(六十二)到得五楼,找到发展科科长的科室,门半掩着。
我在外面往里看去,看到范蠡正坐在电脑前。
我敲门,他低头叫声请进。
我领着病人进去。
叫了声范科长?他才抬起头来,说道,哎呀,李主任,来我这里贵客呀。
我笑了笑,为他夸张的逢迎微微的脸红。
说道,有个病人需要你的治疗。
哦,快请坐请坐。
慢慢说来。
我叫病人跟着我坐到范蠡的对面,病人又把他的情形大概说了一遍。
范蠡听完,笑了笑,说道,明白了。
这种事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你在杭州有钱有地位,有房有车了,她的父母不怕不同意。
病人点头,用他口音特别重的普通话说道,我也知道是这么个道理。
可是我个人能力有限,想改变命运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没有学历,没有技术,普通话又讲得不好。
在杭州混口饭吃都不容易,别说买房买车了。
范蠡在笑,慢慢说道,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
你只要听我的就行,我保准你在一个月之内变成杭州城数一数二的年轻的亿万富翁。
你先去外面挂号登记去吧,登记完了再到我这里来。
病人半信半疑的站起来,依言挂号去了。
病人刚出门,我抬起头来,刚好看到范蠡脸上堆满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得干干净净。
突然间,觉得他特别地虚伪。
然而他看到我,脸上立马就堆满了笑。
不由感叹,这人估计在勾践面前呆久了,官场的假笑是学得个淋漓尽致。
对这个人,便更是没了好感。
想着西施跟了他,真是亏了。
但心里好奇心在作怪,不由问道,范科长有什么办法让他在一个月内就变成大富翁呢。
范蠡笑了笑,仰躺在沙发椅上,说道,小涵,你忘了我在越国那个年代还有一个称呼吗?我想了想,摇了摇头,我的历史实在不怎么样。
他又提示我,和西施归隐后,你知道我做什么去了吗?经商。
做生意。
我尽量想起。
嗯,我很会做生意的。
开始做生意后,才发现以前从政当越国大夫实在是太浪费天赋了。
呵呵,我后来挣的钱多得数不过来,成为历史上最富的人之一。
对,我想起来了,你还有个名字,你隐姓埋名做生意,逢人便说你叫陶朱公。
范蠡含笑点头。
我大汗,连陶朱公差点都没想起来。
人说要是有陶朱绮顿之富就好了。
说的就是他范蠡啊。
我望着范蠡,仿佛看着一堆金子。
心里想这个人以后还得多巴结一点,人家这么会来钱,有了他的相助,我以后要是想在房价比天高的杭州买房就全指靠他了。
大概是想的两眼放光了吧,范蠡望着我笑得更深,说道,小涵,想什么呢?我才赶忙收敛了心神,叹道,唉呀,范大哥,你不知道,现在挣钱多不容易啊。
我以前在一家私企当文员,月薪八百,整天忙得团团转,受尽大小领导的欺凌,月薪却只够糊口的。
想着自已读大学时花了五六万的学费,就真的觉得很悲惨的呢。
所以说,一个人要是像你一样会挣钱,实在是一件太幸福的事了。
范蠡受了我的马屁,呵呵地笑,连说,没问题啦,我以后教你怎么买彩票,包你中头奖,或者教你长线炒股,让你一买就涨,一抛就跌怎么样?我立马开心得要死,哈哈,敢情这样,不用多久,我一定可以在西湖边买上一栋豪宅了,到时候把房子租出去,不用工作,只用收租,就可以当一个很有钱的地主婆了。
正说到这里的时候,那个病人又回来了。
范蠡重新笑着叫他到身边,问他道,你炒过股吗?病人摇头。
那你买过彩票吗?病人也摇头。
范蠡便叹口气,笑着对我说道,看来我还要先教他怎么买彩票。
我笑着点点头,也走到他身边来。
无意中看到他的电脑显示屏,上面正好是当今股市跌涨的曲线图,又发现他的办公桌的书立上放着很有关于彩票和股票的书。
我拿起一本,打算翻看一下。
却被范蠡收了回去。
也还是一脸笑地告我道,院长有规定,其它员工不能翻看我这里的未来书籍的。
未来书籍?我正纳闷,范蠡已向那个病人告道,你现在先回去吧,身上有钱吗,有,那就好。
在我们这附近找个旅馆住下,我教你怎么致富。
病人答应一声,走向门口,一会又回过头来问道,医生,真的会富吗?我怕万一不行,我在杭州把钱耗尽了,我回不去。
范蠡挥挥手,不耐烦说道,会的。
不行的话,你回去的钱我给你。
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给你立张字据。
脸上的笑容已半点都无,我直感觉他这张脸是橡皮泥捏出来的。
笑容瞬息变化,收入自如。
他的笑,跟黑少不一样。
他是为了交际方便,而黑少,他是为了掩藏自已的悲伤。
病人果然不好意思笑了笑,摇摇头出了门。
我还想缠着范蠡问什么是未来书籍。
范蠡笑着不肯。
西施却走了进来,说道,小涵,原来你在这。
门诊部都乱成一窝粥了。
阿木图去了哪里,那么多客人要卖药。
我立马黯了心神,急急说了声告辞,往门诊部跑去。
刚到门诊部,果然黑压压的全是人。
妲已耸着硕乳叉着细腰站在那里,阿木图在她的指示下卖药。
妲已看到我来了,立马大声骂道,李小涵,你做什么去了,不在自已的部门呆着。
让那么多客人空等,害得我把自已的下属叫来。
我不作声,走到阿木图身边,开始接替她的工作。
妲已却不放过我,继续骂道,一个大学毕业生,没一点本事。
什么也不会,成天只知道上窜下跳,你简直丢我们医院的脸。
我仍是不作声,默默的隐忍着,继续给病人卖药。
她的谩骂还在耳边,当着那么多陌生外人的面,继续不停的羞辱我。
我的脸上仿佛被人来回左右开弓的不停地扇耳瓜子一样是火烧一般的疼痛,可是我知道现在唯有沉默。
因为她是我的领导,是我的同事,成天在一个地方打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
直到所有的客人都散去,她才停止辱骂,愤愤地回到自已的科室去。
到这时候,我伏在药品柜台上,看看四周再没有了人,才蹲身到柜台下面,眼泪哗啦啦的下来。
同事间的竟争压榨欺负,也不是第一次遇到。
我叫自已习惯。
一诺曾经告诉过我,有人的地方就有人际关系,就有纷争。
唯有隐忍和等待。
妲已是妖,然而红尘中打滚多年,她现在已经不是个纯情的妖,而是个老练的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