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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分钟，议论声才渐渐地停下来。事情总是很极端的，就像阴雨连绵一阵子过后，通常就是一段日子的干燥天气。刚才的议论声就像是一群蜜蜂在嗡嗡嗡地叫，现在则是令人不堪忍受的寂静。刚才讨论的时候一群人都是开启了自己的异能磁场，确保自己这几个人的谈话不会被别人听到；而现在大家都撤去了自己的异能磁场。

“我很想知道大家有什么看法，以便……呃，制定我们下一步的计划……”孙棠说。

没有人说话。

王烨感觉到小絮的手紧紧地握着自己的一只手，也连忙把自己的空闲的手放在上面。

“我们……我们还有必要制定计划么？”车晨无精打采地说，“如果教授你给我阅读的资料是真的话……我们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世界末日一定会发生，时间就和几千年前玛雅人推算的一样……啊……说不定那是一个……”

“玛雅先知异人……”沈亮也说，“资料库上说的是，预言异人，几乎百发百中……”

“几乎百发百中，但是并非没有例外……”孙棠淡淡地说，“如果你统计一下的话，就会发现已知的所有异人的预言，会有不足百分之一的误差率……也就是说，我们大概还有不足百分之一的机会……”

“不足百分之一的机会……”韦索喃喃地说。

“对了，这是高级的预言异人在预言术的状态下，说出的预言，所以这个几率还要再减少一点……”孙棠说。

王烨很想问问他这是在打击士气，还是在如实相告。

“那还搞毛啊……早点躲到暗夜流……哦……”韦索发现说漏嘴了，赶紧伸手捂着自己的嘴。

会议室里除了孙棠和教授，其他人都立即知道了韦索想要说什么。他的意思是，赶紧躲到暗夜流星号飞碟上去，那是绝对安全的——一群人都是暗组织的成员，这个在他们内部不是秘密。

那确实是绝对安全的。因为它超强的科技水平，可以保证在净世组织发动灭世禁咒的时候，高高地在天空中不受影响，直到灾难结束。

可是，那样有意思吗？就算他们尽可能多地搭载人们，但是相对于全世界的人类来说，那都只是沧海一粟。独活偷生——那难道是很有意思的事情？或者说，他们会不会因此愧疚一辈子？

王烨不知道别人怎么想，但是他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兴趣做“新世界的神”——这是宙斯的想法——领导或者说是指引精心挑选的少数人类。

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反正一群人是没有谁再吭声了。

“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小露说，“是尽快找出白衣人的下落和动向，还是把寻找和毁灭灭世禁咒作为我们的首要任务？”

“怎么……你还打算对抗他们么？”教授饶有兴致地问。

小露的神色更加惊讶了：“难道你们都打算放弃？”她说完，冷冷地站了起来。

“如果有人要放弃的话，看来我们必须分道扬镳了……”阿青也冷冷地站起来

。

如果说有什么能够让王烨感到意外的话，就是首先表示抗争到底的都是女孩子。科学验证说女人比男人更坚韧，看来是有道理的。

“我可没有说过要放弃之类的话……你也永远不会从我口中听到类似的话……”孙棠说。

王烨看到水灵严厉地瞪了脸色犹豫的乔诞一眼，而乔诞显然是想说什么，最后却没有说，心里不禁大感好奇。

“我这把年纪了，经历过这么多，什么都无所谓了……”教授也第一时间表明了立场，“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守护的话，那一定是现在的人类的生活……至少总体上它是美好的；我们总不会因为苹果出现一点点瑕疵，就直接扔掉吧？”

许多人都表示赞同，但是也有相当一部分的人，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没有说话。

“我赞成，继续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斗争。”王烨站起来说，“不过我也经历过和大家现在一样的灰心丧气、迷惘和无助的感觉……所以我建议……是不是可以给大家几天的时间……”

“对。我们虽然做了决定，但是也应该给没有做决定的人一点时间考虑考虑……”说话的是水灵，可是眼睛却是看着乔诞的，很不满。

“相当合理……”孙棠说，“王烨，这个分部是你直接领导的，你不用征求我的意见，以后都是这样，知道吗？”

王烨点点头。

“散会之前，我还想问一个问题……”王烨在一群人的眼光聚集都在自己身上之后说，“教授刚才说，卜算子是华夏国现存唯一的预言异人……那是什么意思？”

“你问到一个问题了。”教授说。

“其实我们可不可以在卜算子醒来之后，再让他预言一遍……确定那是不是真的……”阿楠说。

“恐怕不可能了……”孙棠说。王烨没有听他接下来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卜算子再也不可能恢复到原来的水平了。

一群人听了孙棠的解释，都觉得很遗憾。预言异人可是稀罕中的稀罕，并不是每个人都能轻易见到的。

“我来回答王烨刚才提问的问题……”孙棠又说，“其实你也应该能够猜测得到了，华夏国现存唯一的……并不是世界上现存唯一的……知道了吧？”

“那你的意思是？”雷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王烨已经明白了：“就算是古董，收藏家也需要多找几个权威的鉴定专家来鉴定，这样才能让自己的藏品更有把握。老唐的意思是，我们需要把其他的预言异人找出来，做相同内容的预言？”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世界上没有太多的预言异人……”教授说，“只有三位……”

“都在哪里？”王烨问。

经过自己思考得出的结论，都会比较有意义。所以一群人就像在课堂上被老师出思考题开始思考的学生一样了。

“我来猜一个……”小絮说，“是不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找到预言异人？”

“为什么找不到

？”王烨想起了自己和小絮第一次见到卜算子的时候。

“王烨哥哥，上次不是我们找到他的……”小絮说，“是他让我们找到的……”

“我们找到他”和“他被我们找到”表面上看起来的意义没有什么不同，但是王烨却已陷入了沉思。这确实是不同的，他的脑海突然就一阵开朗了。

作为预言异人，当然可以知道未来的事情。而知道未来的事情，就自然可以趋吉避凶——虽然说大的命运，即使是预言异人也不能轻易改变，但是小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是可以选择的。譬如预言异人知道自己今天出门会踩到狗屎或者说正好被楼上掉下来的花盆砸到，那么他就可以选择不出门，或者说出门的话另选一条安全的路径。

当初王烨和小絮能够遇到卜算子，难道不是卜算子设计好的么？或者说从来只有预言异人设计遇到别人，而别人根本不可能设计圈套来让预言异人上门？而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想的话，如果预言异人不想被人找到的话——他们确实是有本领让别人找不到的。

怪不得教授会说王烨这个问题是一个愚蠢的问题了。世界上大概没有一个预言异人喜欢被人打扰——但是本身他们所拥有的这种神奇的能力，是注定了要被人打扰的——所以历来的预言异人都喜欢隐姓埋名地避世而居，不喜欢抛头露面；像卜算子这样的已经算是很另类的了。如果一个预言异人公开露面，利用自己的预言能力来干扰正常的命运的话，大概到了一定程度就会被冥冥中的力量消灭——这也是为什么预言异人都喜欢说“天机不可泄露”。

“难道我们永远都找不到他们了？”王烨说，“除非他们自己愿意见到我们？”

“对，如果他们愿意见我们的话，确实是。但是我们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意愿之上。”孙棠说。

“可是……理论上，就算发动整个城市猎手组织，我们都没有多少机会找到其他的预言异人吧？”韦索说。只要是正常人，都不愿意无缘无故地被人打扰，然后趟一趟浑水的。

“理论上确实是这样。不过如果预言异人能够预见到有可能发生的世界末日，他们应该不会袖手旁观……光凭一个人的力量，是没有办法避免灭世禁咒的作用的……这个金钱没有关系……”

孙棠刚刚才说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的意愿之上，可是王烨却觉得这会他不也是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嘛？

“究竟另外两个是谁？”王烨问。

“一个曾经在澳洲出现过，姓名不详，据形容是一个棕色短头发的白人男子，身高一米八五左右，眼珠浅蓝，左眼角有一道不浅的伤疤，年龄大概是四十来岁。”教授说，“另一个则经常出现在欧洲各地，密集出现在北欧的挪威、瑞士、丹麦等国，是一个女子。白皮肤，金头发，模样普通，身材中等，大概在三十五岁左右。一个显著的特征是，她的右手中指上戴着一枚黄水晶戒指，而且做预言的时候，喜欢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水晶球……或者说是别的什么材质的石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