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心比**更奢侈。
找个与你**的人容易,找个你愿意倾诉并且对方愿意倾听的人,难。
舒畅耐心的听着凯瑟琳唠叨。
他终于决定,只做一个忠实的听众,既不插话也不表白。
交谈是令人愉快的,凯瑟琳没觉得自己说了多久,便已经暮色苍茫,此时的舒畅依旧是那副闲闲的表情,不过他已经开始尊重凯瑟琳的意愿,掐灭了正在燃烧着的雪茄。
浅浅的为自己斟上一杯方津,舒畅微微加了点苏打水,自己一杯,另一杯递给了凯瑟琳。
起初,凯瑟琳并没觉得异常,她无意识的将将杯子凑在嘴边,那股淡淡的杏子香却猛然惊醒了她,她如避蛇蝎般将杯子远远推到一边。
“不,天啊,我还没有烦恼到要死的的地步!”舒畅温和的举了举酒瓶,这不是那杯毒死“路人丙”的方津酒,那瓶加了料的杏仁酒被警方当作证物带走了,这一瓶里却是不添加任何物质的安全方津。
;过多的人来说,效果更加明显。
一般来说,方津酒是安全的,至少,在不掺和希腊欧索酒的情况下,饮用这种甜的像蜜一样的杏仁酒,便类似中国的“蜜练~|凯瑟琳讲了长篇大论,这时候喝一杯杏仁酒。
正好可以润润嗓子。
这是一种关切,但凯瑟琳体会不到,她脑海中只有刚来躺在院内那位倒霉蛋的形象:“不,我要喝香槟。
别吝啬你地昂贵香槟,香槟呢?”一阵电话铃声打断了两人的争议,是凯瑟琳的手机。
她跳到一边去接电话,舒畅隐蔽的向大宝打了个手势,大宝回复了一切ok地手语。
“抱歉,我得回去了”,凯瑟琳接完电话立刻有事:“我的一位女友要来慰问我,她听说狄德罗死去的消息,打算今晚陪我。”
“我送你”。
舒畅毫不做挽留。
狄德罗就是那位“路人丙”的名字。
凯瑟琳院落的台阶上,一位身材高大的北欧妇女张开双臂。
一脸悲戚的拥抱了凯瑟琳:“天啊天啊,我都听说了,狄德罗太不幸了,希望你能快点把他忘了。”
对方说这话不是凉薄。
只是西方通常的安慰话,希望人们快点把不幸遗忘,重新生活。
此时,舒畅正站在凯瑟琳身后,神情似乎很专注于凯瑟琳的背影,但实际上他却在与这位女伴带来地男友对峙。
巧合的是这位男伴也是亚洲人。
他身材矮小。
全身地肌肉就像铁打的一样。
透露出强悍的爆炸力。
凯瑟琳的女伴名叫娜塔莉,这听起来像个俄国名字。
但实际上这个女人却是一名北欧卡索人,她有着北欧女子常有地那种满头金发,碧蓝的眼睛像一红海水,身材匀称的像一位模特。
这名身高超过一米九的金发女子,身边却站着一个一米六出头的亚裔男子,形象对比显得很滑稽。
此时,舒畅恰好站在娜塔莉面前,那名亚裔男子站在舒畅背后,三人的身高像台阶一样由高向低,最低处地两个人如进场地斗鸡,表面若无其事,脖后汗毛耸立。
这名亚裔男子是个越南人,他是位极出色地佣兵。
舒畅的气息虽然掩饰得很好,但却没有瞒过这个人地眼睛,他与舒畅初次相逢,便做出警戒的姿态。
舒畅原本打算不予理会,但对方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舒畅的心脏部位,全身肌肉蓄势待发,看情形,只要舒畅一疏忽,对方便会毫不客气的发出致命的一击。
这局面逼得舒畅不得不随之做出警戒姿态,他塌肩耸腰,摆出了随时反击的胜利姿势,神态却装出全身注意两个女人间的寒暄。
娜塔莉衣着很得体,她的眼线唇膏涂抹的浓淡而有力,指甲也做过精心修剪,首饰搭配也很有眼光,不过,她脚下却登了一双凉拖。
不能不说,这双凉拖做工精致,装饰华丽,一看就知道不是便宜货,但遗憾的是,这双凉拖穿在娜塔莉的脚上,像是借来的鞋子,总感觉不搭配。
舒畅快速的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刚才所见到的情形。
是了,是娜塔莉走路的姿势出了问题。
一个人的修养是一件综合工程,它是由衣食住行熏陶出来的,娜塔莉虽然穿着考究,但她走路的姿势显然不是经常穿高跟鞋的姿势,像是在平民窟里,经常拖着双不合脚的鞋走路落下毛病——她把那双华丽的凉鞋当拖鞋穿。
刚见到凯瑟琳时,娜塔莉从台阶上抢步下来,她拖着脚,走路一梗一梗的,姿势很不自在。
这是一个乌鸦变凤凰的故事,西方人常把这种美女叫做上边的美女,或者橱窗美女。
意思是说,她在橱窗里或者柜台上被人看重,然后用华丽的衣物包装起来,然而,她们却没有学会如何穿着那身考究衣物起卧行止。
这样的美女静止不动时,可以称得上是十足美丽,然而,让她走几步路便彻底暴露无疑。
所以,她们只适合橱窗陈据说中国女影星巩某初次出席国际宴会,就曾被人叫做“橱窗美人”,当时她穿着一身华丽的低胸晚礼服,却好像租来的衣服一样满身不自在,走起路来也不像是赴宴,而像是去自由市场买菜,并用挑拣大白菜的目光看身边的客人……据说,巩某得到这一称号后羞愤难当,她特地聘请国际级形象大师,专门教导她如何走路,而后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才学会符合仪态地走路。
除掉了“橱窗美人”的称号。
眼前这个娜塔莉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问题,她不经意流露出过去地生活习惯,这让她原本的身份值得玩味。
舒畅嘴角浮出一丝微笑,背后那个越南人身子越发的攻击。
他的气势已经蓄到了极点,到了不得不发地地步,但舒畅却没露半丝空隙,让他找到爆发的机会。
—娜塔莉陪着凯瑟琳掉了几行泪,她无意识的转向舒畅问:“哟哟,这是你的新男友?”娜塔莉的介入顿时打破了场内的紧张气氛,趁背后的越南人愣神的功夫,舒畅一蹿身,贴到了娜塔莉的身侧。
别有意味地冲对方冷笑,貌似亲热打着招呼。
凯瑟琳茫然无知。
她语气轻松的向众人做下介绍,包括娜塔莉地那位男友——姓黎,越南裔,今年23岁。
姓黎。
越南裔……佣兵界的天神级人物就是一位越南人,他恰好属于“上帝武装”。
这名叫黎千朝的越南佣兵,在一次战斗中,空手对敌13名美国军人,仅用2钟便结束了13的性命。
黎千朝于上世纪五十年代退出佣兵界,但之后他地影子若隐若现。
越南战争后。
从美军退役的数名越南籍佣兵曾试图接管“上帝武装”。
据说那次内讧就有黎千朝的影子。
随着这群越南佣兵被镇压。
佣兵界彻底失去了这位天神级人物的信息。
干枯、瘦小、肌肉充满爆炸力、动作协调性很好,这些都符合传说中。
黎千朝的形象特征,很可能有这位天神佣兵一手训练。
这是位顶级的佣兵,连以前哈根与格伦都不曾给过舒畅这么强大地压迫感。
此时地舒畅,借娜塔莉地身体躲开了这名佣兵的纠缠,他有一句没一句地跟对方寒暄着。
场中的四个人,有三个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唯有凯瑟琳很懵懂,她热情的要求几位进屋叙谈,舒畅却婉言拒绝了。
这不是表明他怕了那名佣兵,而是为了欲擒故纵。
等舒畅回到街尾时,他房里已经摆开了全套监控仪器,二宝三宝兴匆匆的邀功说:“四十六个监控器,有主动式,有被动式,我已经装满了她的屋子,我保证,她角落里飞过一只苍蝇,房主人不知道,但您可以数清苍蝇翅膀上的绒毛。”
“浴室里,马桶里,我都装上了,我保证,他就是躲进马桶里也逃不过我们的监控”,二宝得意的炫耀。
这未免太邪了吧,也有点肮脏。
舒畅晃晃脑袋,戴上耳机坐在电脑屏幕前,一个一个点击着监控设备,检查画面。
邀请凯瑟琳离开房间,到舒畅这里制作“七种感官”大餐,就是为了方便二宝三宝潜入凯瑟琳房间安装监控设备,想到那个美味大餐,想到自己在享受那种大餐的时候,背地里却在安排人对付美丽的厨师,舒畅不免有点内疚感,可这内疚感只维持了一秒钟,他便兴致勃勃的查看起画面。
“啊哈,Apple.橱里,你怎么会向到在衣橱也会装上监视探头呢,难道你以为会有人躲进衣橱里偷听吗,这可是电子时代啊……嗯,好看,我没想到内裤的花边也有这么多花样!”三名小孩齐齐冲舒畅的背影翻了个鄙视的白眼。
画面里传来的声音表明那屋里的人正在谈论舒畅,娜塔莉一边安慰凯瑟琳,一边很有技巧的打听舒畅的来历,当她听说警长只看一眼舒畅抽屉里的护照,便失去了搜查的兴趣后,立刻一惊一乍的问:“啊,为什么,警长为什么这么做,难道他抽屉里有一份特工证明吗?”“除非他007”,凯瑟琳此时也幽默了一下:“这个人衣着讲究……对了,他才吃过一道‘七种感官’,姿势很熟练很老道,感觉不像是第一次品尝,你认007会有钱这么奢侈吗?”“是啊,即便他有这个钱,可他到哪里找厨师呢”,娜塔莉也若有所思的否定了自己刚才的观点。
七种感官的主菜是鱼子酱和七种名贵酒,找齐这些材料并不难。
有钱就能做地到,但找到一位擅长烹饪这七道海鲜的厨师,便不容易了。
因为这类厨师总是大热门,要让他们专门腾出几天时间为你准备材料。
炮制这份特制的宴席,那就需要交情了,很深厚的交情,唯有某些好吃地老饕家族,能够与厨师结下这么深厚的友情。
“如果他跟警长有交情……或者,警长肯买他的面子,我明天去看看狄德罗吧”,娜塔莉如此恳求说。
在此期间,那位姓黎的越南人一直保持沉默坐在房间里监视的舒畅一听到娜塔莉这个要求。
立刻明白了:“apple,狄德罗的随身物品。
赶快检查一下,那里一定有人感兴趣的东西。”
娜塔莉与路人丙数无交情,双方甚至是敌对的,这样的一个人突然要瞻仰仪容。
那一定有问题。
问题出在一个呼叫器上,这种呼叫器通常是银行用地。
由于现在社会需要密码的地方很多,人们不太能记住过于冗长地密码,所以,一些银行便发给客户一个呼叫器。
这种呼叫器一般凭指纹开锁,银行方面和客户输入钥匙盘后。
呼叫器会发出一个32位的密码。
这个32位密码如果换算成二进制的数字信号。
足足有五六百位。
可这只呼叫器开的是哪把锁呢?现在社会银行地保安系统日益严密,很多时候。
银行需要客户亲自到访,用视网膜指纹作为验证,才能取出开启呼叫器的钥匙盘。
如果这个呼叫器是狄德罗的,基本上,谁去了也无法使用,如果是凯瑟琳父亲的,那就更奇怪了,它是怎么到狄德罗手里的?舒畅不是一个勤奋的人,想不通地事情他从来不麻烦自己地脑细胞,他地个性就是宁肯劳累别人,绝不劳累自己。
“交给图拉姆吧”,他大手一挥,直接命令三宝:“通知埃里克,立即把这个东西转送给图拉姆,告诉图拉姆,如果这个钥匙盘开启的帐户账上有钱,我只要三层,里头地文件归我。”
第二天,当凯瑟琳邀请舒畅同去警察局时,舒畅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他表情轻松的陪着一身黑衣的凯瑟琳,装模作样的娜塔莉、神情紧张的黎姓越南人走近警察局,时间恰好是正午。
在正午时分,到希腊政府找人办事可是件糊涂事。
在希腊,午饭时间过了之后,你哪怕找一间餐馆都找不见开门的,想喝瓶汽水都找不见出售的超市。
希腊人正午不上班的历史已经有六千年了。
在城邦文化早期,炎热的正午不工作,那就是公民的当然权力,这项权力与财产权神圣不可侵犯,并称为希腊公民权两大基础。
早期希腊处于城邦国时,他们只有两种人存在,一种是有财产权的公民,他们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另一种为奴隶,他们是一群没有财产权的可怜虫。
为了笼络这批公民,早期的城邦元老们便做出规定,在炎热的中午,公民有权不工作。
罗马文明崛起后,吸收了很多希腊文明的特色,其中也包括中午不工作。
这一习惯随着东正教的传播,传入前苏联,前苏联又把这项习惯传入新中国。
曾经经过那样“火红的年代”的人都知道,在那个时代,中国人中午不办公是多么天经地义的。
现今的世界上,从清教徒崛起,中午不办公的习惯逐渐打破。
清教徒严于律己,他们觉得拿了纳税人的钱,中午却把纳税人拒之门外,是不公正的表现。
所以,在工业时代后期,大多数国家,政府部门中午照常办公,唯独希腊还坚持着这一习惯,直到现在。
凯瑟琳是由于神情恍惚,压根忘了这项希腊习惯,娜塔莉则是专门要挑这个时段,舒畅则完全无所谓。
他坐在警察局会客室,有一句没一句的陪着凯瑟琳聊天,此时空荡荡的警察局大厅连一个接待的人都没有,唯有守门人一边打着盹一边时不时的瞥一眼这里。
舒畅是凭借与警长交情这个借口,让守门人同意在此等候的。
不过也仅此而已,守门人对打搅他午休的人充满愤怒,他连端茶倒水的心情都没有,这些人就被晾在了会客厅内。
坐不住的娜塔莉一会边找借口溜了出去,那位黎姓越南人身子一动,似乎只要舒畅敢追出去,他便会全力阻止,但舒畅却没有这个兴趣。
他懒散的靠在警局的木椅上发呆。
那是张拷犯人的木椅,做起来极不舒服。
舒畅却毫无所谓,他慢条斯理的抽出雪茄,先扔一根给开门人,然后便大摇大摆的点燃雪茄,将整间会客室熏的烟雾缭绕。
烦闷的正午在无所事事中慢慢过去,警长都回来了,那位娜塔莉还没有回来,这就是通常人们所说的“掉脑茅坑”。
看门人没向警长说明详情,凯瑟琳神情恍惚,已经忘了娜塔莉的存在,警长当然也不知道对方少了个人,他冲舒畅寒暄几句,等舒畅表明来意,他立刻恭敬的回答:“阁下,这位狄德罗不简单,我们查了,他没有登岛记录。”
“如我一样”,舒畅诚实的补充说。
“跟你不一样”,警长诚恳的说:“我们也查了阁下的来历,有很多人向我们保证你的人品,先生,我们信得过你,但这位狄德罗,我们找不见他的任何记录,没有驾照,没有社保号,没有住址……我们甚至查了他的指纹,阁下,这个人不存在——他真是你的朋友吗?”“不是他的朋友”,娜塔莉出现在门口,她插嘴说:“是凯瑟琳的男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