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名阿拉伯人忽然发出一声惊叫,身子一凝,前。
另一位阿拉伯人发现对方一声惊叫后,半天不见动静,推了推对方,感觉到触手僵硬而冰冷:“怎么了?扭伤肌肉了?”那名阿拉伯人目光呆滞,眼珠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对方的问话。
那人见到这副摸样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自己遇到了僵尸。
才准备在推一下,这具僵尸开口了。
他用呆板的语调,词汇之间毫无语气变化,活像语音软件发出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我、踩、上、了、一、个、钉、子。”
“哦,吓了我一大跳。
这点破事,行,抬起脚来”,那人上前推开同伴,用提着的马灯照了照沙地。
沙地很平整,自己同伴刚才踩的脚印清晰地印在软沙上,脚印中不见半点血迹。
他将马灯放到地面,斜眼看了一眼同伴,对方坐在地上,两眼空洞的凝视前方,连抱脚看一下的动作都没有。
他撇了撇嘴:“哪有钉子?”说罢,他伸手一捋那个脚印,正准备继续嘲弄对方几句,没想到,手捋到脚印后部时,掌心撞上一个坚硬的东西。
感觉这个东西像柄匕首,直刺入他的掌心。
他方要尖声高叫,却发现自己浑身的力气正快速的顺着伤口流失。
那些昔日记忆像走马灯一样掠过他脑海,许多记忆,他曾经以为早已遗忘,现在发现那些记忆仍储存在他脑海深处……这时,刚才那位呆滞坐着着的阿拉伯人已软软的倒下。
过了一会儿,掌心受伤的那位阿拉伯人神色呆滞的提起马灯。
忽的一口气吹灭了***。
大地重新陷入黑暗中。
一阵沙沙地声音响过,舒畅从沙底露出一只手臂,这只手臂在地面上一撑,他**裸的从沙子里钻出,仿佛新诞生的“大地之子”。
那位掌心受伤的阿拉伯人,面朝外盘膝坐着。
舒畅旁若无人的扒下另一个人的衣物,慢条斯理的穿在自己地身上。
而后他脚一拨拉,拨进他刚才爬出来的那个沙坑,几脚将沙土推平,拉过箱子盖上。
而后,他抖了抖长袍,轻声对那位仍坐着的阿拉伯人说:“走吧。”
那名阿拉伯人呆板的站起身来。
机械的点亮了马灯,拎着这盏马灯。
他领着舒畅横穿整个营地,来到了驼队首领所在的帐篷。
驼队首领很头疼。
经过布阿井时,他本想顺手牵羊,而后将那两男一女埋在哪个沙丘里,没想到,那两男一女也不是善茬。
他们顽强地抵抗,精确的射击,令他两次冲锋丢下了四十多条人命。
现在。
他骑虎难下。
几个头领在帐篷里吵成一团,他们用阿拉伯语那独有地快速频率,喋喋的诉说着各自战与不战的理由。
当然,大家一致意见是,还是与布阿井那两男一女继续打下去。
直到彻底解决对方。
所以,他们所谓的不战。
是自己小队不战,让别人小队战。
还记得,“阿富汗式战争”吗?三千人交火。
大场面,三人阵亡,其中一人还是因为年纪过大,劳累过度导致心脏病发作。
可这么“惨重”的伤亡数字,就已经令两大部族觉得承受不了。
他们哭着喊着要求美军介入,进行停火谈判。
现在,这个小小的驼队阵亡总数已经达到了十五个阿富汗战争的伤亡,这简直是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世纪大战。
在人员近半数阵亡地情况下,这场战争已经到了必须别人接受的地步。
“我们的通信设备坏了,无法与外界联系,但对方还完好。
那个女人的装束打扮,很像美军……这很可能是一支执行特殊任务的小分队,所以我们必须在他们地援兵赶到之前,结束这场战斗,并且有多远跑多远。”
其中一名小头目快速地说。
他一边说一边稍作停顿,在停顿的间隙,他不停地舔着干枯的嘴唇。
首领从侍从那里取过一块湿润的白丝巾,用这块丝巾轻轻地沾了沾嘴唇,而后,将这块丝巾轻轻的递给下一位。
传递丝巾的过程,令帐篷内的吵闹停顿了一下。
首领揉揉发胀的脑袋,猛然间,他放下了手臂,抓起了身边的枪,紧接着,那些小头目们也个个发觉异常,他们的手纷纷抚上了枪杆。
整个营地太安静了,帐篷外没有一句说话声,没有一句吵闹,唯有旷野中吹来的风夹杂着黄沙,行进在帐篷间,发出沙沙的声音。
这声音充满了孤独与寂寞。
错了,除了风声,还有骆驼的呼吸声,偶尔,还有喷鼻声……还有两个人的脚步声,脚步声正走向这座帐篷。
一个人的脚步很重,带起的沙声很大,而另一个人落脚很轻,行走之间,像一匹脚掌充满肉垫的骆驼。
“谁在外面?”首领游移不定的高喊。
他自认为驼阵守护严密,在一览无余的大沙漠上,任何人绝不可能悄无声息的钻入驼阵,不引发一声告警。
可是,营地里面怎么会突然失去了人声,失去了人气?帐篷撩开了,答案揭晓。
首领认得进来的人。
这是他一个远房侄子,在驼队里打打下手。
这个素日伶俐的侄儿冲满帐篷的枪口,咧开一个呆滞的、毫无生气的笑容。
劫持,他背后有人劫持。
不止首领想到了这点,满帐篷都是拉动枪栓的声音,其中一个人还高喊:“卧倒!”帐篷口,来人爽快的卧倒在地。
首领嘴角浮出了一丝微笑:“这侄儿还伶俐。”
在他这样想的时候,帐篷里的小头目们齐齐扣动了扳机,冲着他身后狂扫。
枪声响成了一片,枪膛里抛出的滚热弹壳,不一会儿,铺满了地面。
无数个打空子弹的长枪,发出空洞的格格声。
这是枪机空敲发出的声响。
许多人忘记了装新弹夹,他们大都继续保持着扫射的姿势。
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他身后空空荡荡。
“怎么回事?人呢?”这句话终于被喊出来,一个小头目惊魂地大声喊着。
他地意思不是在问首领侄儿背后的劫持人,他是在问:这么剧烈的枪声响过,怎么连个过来询都没有——“人都死哪去了。”
“在这儿?”从地底下传出来一个声音,接着,一只手臂从沙中冒了出来,这只手臂彬彬有礼地做了个敲门的动作。
似乎在征求主人的许可。
紧接着,沙土飞扬,一条人影从沙中窜出。
飞沙眯眼,飞扬的沙尘中,那些人最后地记忆是自己正在紧张地装新弹夹。
这已经不是战斗了,一群普通人让一名吸血鬼靠近身边。
只剩下单方面的宰割了……舒畅悠闲地在帐篷中踱着步,翻检着这些人的各种物品。
他一边拧开通话器。
呼喊格伦赶来支援,一边不紧不慢的打开首领的箱子,从里面拿出几件崭新的长袍,漂亮地丝质内衣,换下自己身上那套污秽的衣服。
格伦赶来还有一段时间。
舒畅更衣完毕,他提着马灯,晃晃悠悠地走出帐篷,目的明确的走向营地几个特制的大箱子。
他虽然脚步坚定。
但这样一盏孤灯,漂浮在死寂的、毫无人气的营地里,却像鬼火一样,妖气森森。
“手表……,箱包……。
雪茄烟……,葡萄酒。
我就知道,必定是这些征收高税的奢侈品,否则。
他们长途跋涉无利可图。”
等格伦赶到营地时,营地里已是另一番景象。
数十盏马灯在地上摆成一个奇怪的符号,舒畅盘坐在***中央,身边堆满了大大小小地盒子,他满脸全是满足的表情,像是人生大事了结而流露出的得意与畅美。
“这是什么?”格伦没理营地里的状况,到处倒卧的尸体说明了一切,他指了指舒畅,想知道他如此怪异地原因。
“这……”,舒畅用手指划了划脚前这片***:“北斗天罡大阵——七七四十九盏灯,斗转星移……怎么样?我完全模仿电影上的设计,很有气势吧?”格伦一指舒畅脚下地盒子:“我是问这东西。”
“表,手表,世界名表,排名在世界前三十位的名表各个都有,你挑!”据说,人一生消费的手表数量,世界平均水平在smenhu.cn块左右伯人酷爱摆弄名贵手表,他们一生人均消费11块手表,而且表。
美军在进行阿富汗战争时,他们深入到极为荒僻地山区,却发现一个令人咂舌的现象,那些极穷困、极寒酸的牧羊老头,手腕上带的都是几世纪的古董名表。
这场战争使许多美国士兵发了大财,他们在山区里收购的温彻斯特古薰枪、古董打火机为他们的腰包添了厚厚的一笔,但惟独手表,令美军士兵收购起来很难。
那些阿富汗老农民很在行,他们肯与指针式机械表交换,那些电子玩意,他们不屑一顾。
仅偶尔流出的几只古董表极大的轰动了收藏界,也让大拍卖行美美赚了一笔。
阿拉伯人自有一套对手表的定义,他们只钟爱那些品质卓越名表。
这支驼队显然走惯了商路,他们携带了品种繁多、款式各异的名表,装满了两只大箱子。
其余的货品则是名牌旅行箱包,各类名酒和最高级的高夫雪茄、罗宋雪茄及古巴雪茄。
格伦显然对这些手表没有兴趣,他比较中意手腕上的动功能电子表,这只电子表是军用类型,它携带有微型通话器、GPS和简单的计算功能,类似手机、步兵通话器、全球定位器的混合体。
所以,舒畅的慷慨并没得到响应。
“你摆这么多灯就为了看看手表?”格伦不屑的扬起了眉。
他的意思很明确,既然舒畅取得了最后胜利,他完全可以从别人的记忆中获得货物的总量与价值,没必要像个捡了糖果的孩子一样挨个显摆。
舒畅有点不好意思,他讪讪的收起了手表,将他们装入箱内,令箱子恢复原样。
格伦在营地刨了个大坑,他将那些匪徒的衣物全部扒下,而后挨个检查他们的牙齿,以防留下身体特征。
检查完的尸体被他推入坑中,掩埋起来,那些衣物则扔进了火堆。
而后,他将一些装食物的箱子拆开,也扔进火堆燃烧。
大火越烧越旺,格伦这才转向首领帐篷,将那里头的尸体连帐篷一起扔进大火。
火光熊熊,映红了半个天空,舒畅则忙着整理驼队的货物。
天蒙蒙亮时,舒畅他们才牵着长长一队骆驼返回布阿井。
琳达迎了上来。
“昨晚的大火,几十里外都能看得见火光。
我让图拉姆查了一下,可他说,无法查出附近是否有人迹路过。
不过,他说有个无线电信号在快速接近这里……我认为,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当然无法查出来。
卫星搜索只能检查周围是否有电子设备发出的信号,如果过路的商队为了省电没有开机,想在茫茫沙漠中寻找几个微弱的红外线,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些手表!”格伦语气郑重地提醒。
“什么?”琳达望向了驼队。
“这支商队在走私手表与名牌箱包,里面还有些女士珠宝表,你可以任意挑选,数量不限。”
舒畅依旧慷慨。
“这批货价值多少?”“很难说,全看走什么销售渠道了。
不过,总而言之,一支百人的走私商队,货物总值都在人均数万元,没这个数他挣不上钱。”
“可这批手表……”,琳达幸灾乐祸地看着舒畅:“如果它是真货,那么,每支表上都会有编号与证书,即使是走私,也能查出它的流向。
如果它是假货就一钱不值……总之,这批手表卖不出钱来,连送人都不行。
因为一旦有人留心它,我们就无法隐藏这次杀戮。”
呀,三千多只手表,全部用来自我欣赏——天哪,不好玩了。
晨曦越来越强烈,舒畅显得越来越烦躁,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频频咬牙露齿,脸现狰狞之色。
琳达只以为舒畅是在心烦手表事件,格伦多少知道点内情,他歪着头看看了舒畅:“你是不是感觉到血液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