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离”是想也不用想的,一旦舒畅他们让出水井,在中,根本找不见藏身之处,面临近百人的追杀,根本就是死路一条。
“他们不会动用火箭筒”,脚下传来微弱的话音,那位被流弹击中的向导虚弱的说:“快给我包扎,水,我要喝水。”
舒畅轻轻的点点头,琳达麻利的从车上拿下急救包,替对方包扎好伤口,但当她准备给向导喂水时,水被舒畅打翻了。
“为什么?他们不会用火箭筒?”舒畅诘问。
水瓶躺在地上,涓涓的向外流水,水渗到了沙地里,一眨眼的功夫,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水,水,给我水。”
向导舔着因失血而干枯的嘴唇,焦渴的喊着。
舒畅的脚踩住了水瓶,冷酷的盯着对方无动于衷:“按照你的规则,你现在是我的俘虏了,你的一切都属于我,包括你本人。”
“现在已经废除奴隶制了”,到了这个时候,那位向导还有幽默感,令舒畅不禁莞尔。
“因为水井”,格伦抱着满载的枪支重新出现在院内,他向舒畅解释道。
别说舒畅,连琳达也明白过来:“我明白,沙漠里水源宝贵,所以,在水源附近交战,双方都不敢使用炸药,因为一旦震塌了水井,需要重新开挖。
在这样干旱、酷热的沙漠,也许不等水井瓦好,所有的人都渴死了。
他们还没法不挖,因为他们携带的水都是定量供应的。
抵达水井前,他们最多有一两日的储备,不可能赶到其他的水井。”
“没一两日水”,脚底下那位向导虚弱地说:“只有少数人还有半皮袋水。
其余人都把最后一点水给骆驼了。”
舒畅的目光扫向这位向导,他忙不迭的回答:“我投降,我投降,快给我水。”
舒畅嘿嘿一笑:“你很聪明,给他水。”
这位向导虽然得势便猖狂,但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他也知道做小服软。
因为“投降”则意味着能活一命。
与其生死难卜地躺在这里忍受饥渴,还不如爽爽快快地承认失败。
格伦没理会院内的讨价还价,他似乎还不满足自己的收获,丢下怀里的枪支,转身又跑了出去。
“手机?……这里没有信号,阿拉伯人在沙漠里不需要手机。
我们要手机有什么用?”那位向导喝了几口水,才一喘过气来。
立刻饶舌地应付舒畅地盘问。
舒畅温和的笑了起来,他手画了个圈,指了指这座大院周围:“你眼睛看不见,鼻子总该闻到吧?你闻闻,周围都是什么味。”
这场战斗进行的很彻底,格伦与琳达严格按照狙击教科书所要求的,枪枪都‘double‘,.u后没有伤者,全是死者。
最恐怖的是,正面,七十余人正面冲锋。
被舒畅一人挡了回去。
他没有受过狙击训练,不过大号的马格南枪弹打在人身上。
一枪一个窟窿。
所以,战斗过后,周围没有哀号者。
大地显得静悄悄地,唯独风中飘散着浓浓的血腥味。
舒畅笑得很温和很,甚至可以说优雅,但这种优雅地笑容,温柔的问话,再配合空中飘荡的浓厚血腥味,却舒畅显得令人毛骨悚然。
连琳达一不小心瞥见他的微笑,都像触电一样,浑身打了几个哆嗦,面色苍白。
“你想干什么?,救命!别这样对我,我有四个老婆、11个孩子需要养活,我有心脏病,不能受惊吓,可怜可怜我吧。”
那名向导声嘶力竭地喊着,这时,他连伤痛都不顾了,两脚拼命乱蹬,身子缩成一团,似乎想找一粒沙子掩藏自己的身躯。
舒畅裂开了嘴,向他露出了牙齿,笑得越发和煦:“你知道我问的什么,如果你不想变成他们当中的一名,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有,有一部通讯电台,但我发誓,这部电台已经不能用了,我们刚刚穿过了鲁卜哈利沙漠。
四天前电台就坏了,我们失去了通讯联络。
手机,还有一部卫星电话,可电池已经没电了。
我们准备在布阿井休整,再想办法弄到电池。”
沙漠中,通讯设备出了故障是常有地事,因为酷热和高温会令电池液沸腾,并烧穿电池壁,强腐蚀性的电池液滴在电池板上,会让通讯设备彻底报废。
鲁卜哈利沙漠位于沙特境内,紧挨着也门的拜尼亥特麦沙漠,前者是后者的数倍大。
这个商队能穿越鲁卜哈利沙漠,那么通讯设备坏了也不足为奇。
舒畅在审问向导,格伦钻进钻出几趟,不仅带回了驼队人员遗留下的枪支、骆驼,还把尸体上地衣服全部拔了回来。
等他忙完这些后,便开始坐在水井边缘,借助井台的掩蔽,开始翻检那些衣物地口袋,将所有带字的纸片放成一堆。
当舒畅询问完向导,便把这堆纸片递给舒畅。
“全是阿拉伯文,你看看有什么线索。”
舒畅自始自终没有问对方运的什么货物,他问完对方地武器装备、人数、剩余的水量、骆驼的数量,就是没问货物情况。
翻看着格伦递过来的那些纸片,舒畅失望的摇摇头:“没什么意义,全是些诗文,还有一些祷告词。”
经过这一番折腾,太阳已渐渐西沉,晚霞的余晖令整个天空变成金红一片,黄沙漫漫里,天是金黄色的,地是金黄色的,这一刻,分不清天与地的界线。
不过,周围的气温因太阳的西沉变得凉爽起来。
落日的余晖中,驼队派过来一名谈判使者。
他高举着一条白汗巾,边走边大声表明来意。
舒畅没有反对,容那人边喊边走进大院,在他进院前,琳达捡起一条带血的毛巾,勒住了那向导的嘴。
拎起他躲进了房内。
格伦把剩下的衣物卷吧卷吧,与枪支弹药一起全扔进了房里,自己则持枪站在门口禁戒。
大院里只剩下了舒畅,还有他的一团血迹。
此刻,舒畅双腿微微叉开,两手握拳背笑着看着那谈判使者走近。
那人进到院里。
先打量了一下舒畅,又看了看他脚底下那团血,再扫了一眼站在屋门口的格伦,疑惑地问:“美国人?”海风已经把舒畅吹的皮肤黢黑,这段沙漠旅程更让他黑的像摩尔人。
来人肯定不了舒畅的身份,不过。
舒畅站立的姿势被叫做“巴顿式立正”。
这是美国空降兵、坦克兵最喜欢用的姿势。
而站在门口的格伦体型彪悍,加上刚才那通交火。
舒畅他们显得训练有素,所以,对方不免如此猜测。
舒畅摇了摇头,否认了对方地问话,却不肯说自己到底是哪国人。
“我们涉过茫茫大沙漠,又累又渴,我们急需要休息。
我向你发誓,我们不希望交火。
我们只要求进来补充水分,吃点干粮,而后继续前行。
我发誓,我们是正规的商人,我们不是劫匪。
这次冲突是个误会。
如果你们不放心。
我们只要求派三个人进来,空着手。
只带水桶,打完水后,我们继续走自己的路。
而你们也可以选择自己的方向前进。
请答应一个旅人焦渴的请求。
我发誓。
我们不想伤害你!”舒畅望了望正在西坠的太阳,眯起眼睛,微笑地看着这名使者:“发誓?‘阿拉伯的誓言’?这没用,你们是攻击不成而要求谈判地,你们什么都不肯承诺,只要求打水。
先生,你觉得我很傻吗?你认为我的智力有问题?……你以为我还会相信?如果你们真想谈判,请拿出诚意来。”
“先生,我们还有70个人!”使者意味深长地警告说。
“第一次冲锋你们丢下了31具尸体”,舒畅柔柔地笑着人,够两次冲锋的……你们还等什么?”“先生,我已经看到你们只有一辆吉普,这车最多坐四个人,你们的弹药已经不足了,你们已开始用我们丢弃的弹药了——让开水井,我们放你逃走,你们至少有两个小时时间。
两个小时后我们开始追捕……当然,我们也可能不管你们,只顾走自己的路。
先生,你打算赌一赌吗?赌我们追不追杀你?”“不赌!”舒畅说的毫不犹豫。
也许是舒畅的笑容感染了对方,对方地神态也很轻松,他很纳闷地问:“为什么?不赌,你还有机会吗?”舒畅仰脸朝天,沉思片刻,方没头没脑地说了句:“天快要黑了!”低下头来,看对方满脸疑惑郁闷的表情,舒畅笑得很灿烂:“你听说过有谁跟自己的货物赌吗?”“什么意思?”“刚才那位向导说:我们都是他的俘虏,所以我们的货物都属于他,包括我们自己。
同样地道理,当你们成为我的俘虏后,你们所有地一切都属于我,我绝不跟自己的货物赌。”
顿了顿,舒畅又补充说:“你刚才问我是哪国人,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中国人。
我从小听惯了领导的诺言,你认为——像我这样一位听惯‘领导诺言’地人,会相信‘阿拉伯诺言’?”舒畅微笑着,平静地说:“战争已经开始,只有拿枪的一方彻底失去扣动扳机的力量,战争才会结束——从来如此,今日也不例外!”“先生,再开火,我们不会集体冲锋,我们有70个人70枪;我们带的子弹很富足。
我们的重机枪可以打穿土墙;在这片土地上,我们还会有朋友,而你们不会有后援……先生,你确定要与我们打到底吗?”远处地平线上,数个镜子样的东西一闪一闪,那是驼队的人在用望远镜观察这里。
太阳沉入了地平线,可是天空还很亮,但它最终将恢复黑暗。
所以舒畅不急,他有足够的耐心与对方闲扯:“你的意思是说——想来场阿富汗式战争,嘿嘿,你可以试试,我已经有了三十多杆枪,足够打到天亮了!”所谓“阿富汗式战争”是指美军推到塔利班后,阿富汗部族间为了争夺地盘,争夺权力真空而进行的战斗。
曾经有两个部族进行了一场总计三千人的大合战,双方枪炮打得热火朝天,“激战”24小+_古薰迫击炮弹都打光了,结果双方总计阵亡三人。
事后,有军事学家评价说:即使3000相互扔石头,扔一天一夜,伤亡总数也不止三人。
但阿富汗人竟能把战争打成这样,真令人叹为观止。
从那以后,这种相互在射程之外开枪打炮的袭扰式战争便被称为“阿富汗式战争”。
而阿拉伯式的部族战争基本上都是“阿富汗式战争”——谁跟谁都是亲戚,打伤了谁都心疼。
所以,都在射程之外开火,谁的声音大而持久,胜利便属于谁,无可争议。
你想想,声音大了代表武器先进,声音持久代表弹药充足——富人啊,富人获得胜利那不是天经地义吗?对面这位使者的意思,正是打算把舒畅拖入一场“阿富汗式战争”。
他们人多弹药足,而且还有重火力。
完全可依靠人数优势发动零零星星的短突渗透,并四处骚扰,枪打个不停,看舒畅寥寥几个人几杆枪怎么和他们“斗富”……“枪,需要人操作,先生,你有几个人,最多四个……这是最后机会了,你确定还要打吗?”使者已经不愿意了,他阴沉着脸,恶狠狠地反问,毫不理会舒畅的笑容灿烂。
舒畅最后望了一眼天空:“停止吧。
我们这对话毫无意义——血已经流了,谁都不会放下枪,还谈什么?好吧,告诉你,你们的重机枪已移动到布阿井背后,你不用耗时间了。”
“先生,你放弃了最后的机会——告辞!”“你以为我会放你走吗?”舒畅的笑容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