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象岛之名,据说是由石窟前树立的巨象石雕而来。
可惜的是,现在这座巨象石雕现移往孟买市区、维多利亚花园的博物馆里。
神象岛石窟开凿于公元6世纪,当时正是佛教衰落、印度教兴起的年代,历经岁月沧桑,目前仅有五座石窟幸存。
从那些完好的石窟看,它们建造雄伟,犹如一座地下神庙。
其雕刻题材多表现印度教三大神之一、湿婆的传说故事和古印度人民的生活情景。
雕塑中的湿婆神、守护神、仙女、飞天及雕饰等造型生动,表现了高超的技巧,为印度教石窟艺术的杰出代表。
舒畅早就知道,印度教与佛教是两回事,目前,即使在印度,佛教也是少数教派,而国人通常认为的那些印度佛教徒,其实是印度教徒。
而国际上公认的是:印度是印度教大国,不是佛教大国。
泰国与尼泊尔才是佛教大国。
神象岛石窟是印度教石窟,它洞内雕刻的是印度教神灵,它的兴建正标志着佛教的衰落。
不过,由于中国对世界了解太少,国人不了解其中的分别。
在通往石窟的路上,许多中国游客在旅行社的带领下,正以朝觐佛教圣地的仪式涌往石窟。
这些旅行社雇用的导游多是中国留学生或是中国侨民,在世界各地,痛宰中国游客最狠的正是这些“同胞导游”,他们介绍时故意含糊了印度教与佛教的区别,只顾操着汉语,竭力向游客兜售宗教纪念品。
当这些人路过舒畅身边时,舒畅冷冷地笑着,面色不善。
三叉路口聚满了猴子,夜色下,它们也不安静,见到舒畅“父子”走来,它们在舒畅身边跳来跳去,个个死皮赖脸,你进它退,你退它攻,纠缠个没完。
远处,那些游客的身影消失在其中一条小路上,舒畅没得到进一步指示,就在这岔路口停下来,逗弄着猴子。
机里传来沙沙的响声,借助猴子的喧闹,舒畅转过身去,食指紧贴耳边做了个手势,口中轻轻地说:“皮猴。”
“皮猴”,耳机里传来一声响应,对方接着说:“我看到你了,向前走,他们现在第三石窟。”
舒畅惊疑未定:“我们认识?”“认识,我在地宫见过你。”
“刚才过去了一批游客……”舒畅犹疑不决地说。
“第三石窟不对外开放——因为第三石窟早已毁坏,请放心,那些游客不会去哪里”耳机里回答。
舒畅冲兰卡做了个手势,兰卡也从怀中掏出一幅耳机塞在耳中。
“你待这儿,有人接近,你知道怎么做!”舒畅缓步向石窟走去。
兰卡则转过身去借与猴子们玩闹,堵着了这条小路。
神象岛原先遍布石窟,但后来,这些石窟在莫卧儿王朝时期,遭到了有组织的破坏,葡萄牙、英国殖民者先后把神象岛当作驻军点,那些士兵以射击佛像取乐,结果岛上大多数石像千穿百孔,目前,惟有最偏远最深入地下的五座石窟幸存。
狼人所说的第三石窟不在幸存的石窟之内,由于窟内石像残缺不全,这里连大白天都没有游人光顾。
如果不是熟人带领,甚至无法寻到通向第三石窟的那条荒草密布的小径。
此时此刻,石窟附近的猴子都被兰卡手上的食物吸引而去,加上小路荒草没膝,这里连个鸟兽都见不到,一片死寂。
天地间唯剩下风吹青草的沙沙声。
夜色越来越来浓,舒畅身边像笼罩了一团黑雾一样,整个身体融入黑夜之中。
他移动得无声无息,像猫一样轻柔,脚步声掩盖在草声、海涛声、猴子若有若无的吱吱声中。
连草中鸣叫的蟋蟀都没有感觉到他的掠过,这些昆虫歌唱家的嗓音没有片刻停顿。
“注意,前方150米,有两个暗哨,他们身前布有红外线探测仪和振动感应器。”
耳机里的提醒来得非常及时。
吸血鬼没有体温,所以身体不向外不散发红外线,可舒畅的情况特殊,他停顿了下,开始尝试用瑜伽术让自己的心跳减缓、减缓,直至他感觉不出心脏跳动,陷入假死状态。
奇怪,舒畅明明感觉到自己心脏停止了跳动,但他却没有像瑜伽师那样沉入冬眠。
他四肢还能活动,而且他还感觉到另一股力量逐渐升起,逐渐散布全身。
那股力量像毒蛇般冰冷,充满杀意,让他每个细胞都像爆炸一样鼓胀。
而后,舒畅的身体像失去体重一般,随着清风缓缓地飘荡,借助草丛、树木、地形的遮掩,他悄然摸近了两名守卫。
这不是血族技巧,这是瑜伽术的“体藏之技”。
可舒畅施展出的体藏之技糅合了血族的力量,使这个体藏术施展起来愈发鬼气森森。
常人的第六感觉是对热量的先天性感知,但即使是最优秀的佣兵也不会对一块冰冷的石头产生警戒心理。
舒畅现在的体温完全与环境相同,当他飘到两名佣兵身后时,后者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逼近,随着一丝暗影闪动,两名哨兵立刻陷入昏迷。
“终于,终于有了偷偷殴人的本领”舒畅搓着手,一脸兴奋:“今后,我可以打别人,别人打不着我。
哼哼,我都打昏了人,他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兴奋呀,今后的找人多练练,熟能生巧不是吗?以后不能老砍人脖子,那玩意不时尚了!”“优秀的战士”,舒畅舔了舔嘴唇,看看脚下昏倒的两个哨兵,垂涎欲滴:“很好的血液,正好是我需要的搏杀技巧。
不会是狼族吧?”“当然不会是狼族”,耳机里传来低低的回答声:“否则,你的气味早引起了他们的注意……请把红外线探测器和振动感应器清理一下,我们马上派人接替他们的岗位。”
舒畅伸出两个指头,直接捏爆了那两个仪器,耳机里传来一声赞叹:“妙极了,血族与狼人搭档果然是最犀利的攻击组合。”
数个人影悄悄的摸了上来,黑夜中他们的眼睛发出幽幽的绿光。
舒畅向他们打了个手势,继续向洞内探去。
接连清除了数个暗哨与警戒点,舒畅在距洞口十五米处止住了脚步,缓缓地将身体贴近地面,像一块巨石一样与地面融合在一起。
“呼——、呼、呼”耳机里传来一长两短的吹气声,这吹气声不大,混在周围的环境音内,像是淡淡的风声。
这是军人间的战斗语言,类似摩尔斯密码,用长短的吹气声当作编码,代替正常的语言。
刚才的吹气声翻译过来是问“怎么了?”,或者“敌情如何?”这时,跟在后面的狼人似乎感觉到情况不对,他们的呼吸声压得极低,几乎微不可闻。
“洞口有人”,舒畅用缓慢的令人难以忍受的慢动作拔出了手枪,轻轻地拧上消音器,这一平时只花几秒钟的动作,他用去了整整十分钟。
“那人没有心跳,体温冰冷,但却对周围的一切充满敌意”,舒畅便拧消音器边一个字一个字的向后交待。
因为不懂战斗语言,所以他只好用正常词汇表达。
为了不被人发现,他说话的声音极度缓慢,也极度轻微——甚至比蟋蟀的鸣叫大不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