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小姐,咳咳,你们也是……咳咳,那个那个……家里有人被捕吗?”毕加索煞有介事地问道,同时右半边脸不停地抽搐。
“这个这个……王国最高法庭会禀公而断的,你们来找我也没有用,不要在外边乱跑了,都回去等待最高法庭的宣判……”
毕加索抢步走到门口,一边说,一边不断地挤眉弄眼,看得门口那个侍卫莫名其妙。
院子里有女王带来的一排贴身侍卫,房间里还坐着两位圣骑士,毕加索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而且城中由于内乱刚刚平息,尚在军管之中,到处都是巡弋的士兵,这样的情形下他可没有把握带着三个女人离开。
海伦和莉娅可是克罗亚王国的公主,而克罗亚现在已经成了联合王国的领地。 不管是谁继承了布坦尼公国的权力,也就接下了布坦尼大公的恩和仇,如果被女王知晓她们的真正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海伦公主一碰上他的眼神便知不妙,她目光微微一扫,看到厅中坐着两男一女三位客人,便不动声色地道:“毕加索大人,我们是阿热河省劳伦斯男爵的家人。
男爵虽然信奉光明圣教,却没有做过什么触犯刑律的事,希望大人能过问一下。 您府上既然有客人,我现在就不打扰了,改日再来拜候您。 再见。 大人”。
海伦向莉娅和洛丽塔使个眼角,三人蹲了蹲身,转身就要走。
“慢着!”
伊丽莎白女王忽然起身喝道,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嘴角带着一丝椰揄地笑意道:“阿热河省共有两位侯爵,六位男爵,没有一个叫劳伦斯的。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海伦心中顿时一惊,她没想到屋中这个女人居然对阿热河省如此了解。 自已只是随口说了一个身份,竟被她当场揭穿了。
海伦向莉娅和洛丽塔暗暗递个眼色,示意她们戒备,一边慢吞吞地说道:“其实……我们……我们是来找毕加索大人……,我们是……”。
毕加索突然扎着双手傻笑起来:“哈哈哈,尊敬的女王陛下,您……您不必理会她们。 她……呃……她是安吉丽娜.茱莉,杰迪团长的前……夫人。 ”
“女王?她是伊丽莎白女王?”海伦心中一惊,双拳暗暗握了起来。
毕加索对女王道:“您知道,杰迪落难时,她做了很不光彩的事情,所以……所以我方才没想认她们……”。
“安吉丽娜.茱莉?杰迪的……夫人?”伊丽莎白女王的神气变地越发古怪了。
“是啊,是啊,就是她们。 ”
毕加索说着。 转向海伦,不屑地道:“你这个趋炎附势的女人,杰迪团长失势地时候你在哪儿?现在又想来投奔他?请离开这儿吧,走的越远越好!杰迪根本不想见你们!”
海伦茫然,她知道这是毕加索在想办法让她们离开,却不明白这算是什么理由。 这时多洛雷斯和卡尼瑞两位大师已经发觉情形诡异。 飞身闪到了伊丽莎白女王的身侧。
“安吉莉娜茱莉,杰迪的夫人?”
伊丽莎白的神色愈加复杂,笑容也愈发的冷了:“这玩笑并不好笑,毕加索大人。 你没有必要暗示她们编造一个身份来欺骗我,这似乎是一种维护!你能解释吗?毕加索大人!”
“这个……”,毕加索脸皮子一阵**,干笑两声道:“其实,这里边是有原因的,一个不足为外人道地原因。 ”
“不足为外人道?对不起,大人。 我不想打听你的隐私。 但是我现在需要你的解释!”
毕加索苦着脸道:“呃……,说实在的。 女王陛下,我准备将来出本书的,如果现在说出来,那就没有悬念了”。
伊丽莎白笑了,笑的很妖、很媚、也很冷,那双眼睛一直冷冷地盯着他看。
毕加索吃不住劲了,他把眼一闭,一副豁出去的模样大喊道:“好吧好吧,我说,其实……其实茱丽夫人并没跟着她的马车夫私奔,私通她地人是我……,你们尽管鄙视我吧!”
“嘎?”莉娅惊诧地看着同样惊诧不已的姐姐。
“是这样吗,海伦公主?”女王冷笑着问。
“嘎?”正闭着眼的毕加索嗖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惊诧地问:“你们……认识?”
海伦公主身份被揭穿,心中反而轻松下来,她慢慢转过身,直视着伊丽莎白女王。
莉娅和洛丽塔对视一眼,两人同时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分向左右一站,做好了战斗准备。
“毕加索,伊丽莎白女王怎么认得我的?”海伦也冷笑着,毫不示弱地问。
虽说已经亡了国,现在又是在人家的地盘上,但她不想在伊丽莎白面前示弱。 她挺起胸,故意不去看女王,却向毕加索问道。
“呃……我怎么知道……,女王陛下,你是怎么认识海伦公主地?”
伊丽莎白女王号称南国第一美人,三年前她大婚的时候,克罗亚王国祝贺的使节就是海伦公主,是当时所有宾客中唯一一个姿色绝不在她之下的女人。
伊丽莎白女王对自已的容貌十分自负,见了一个势均力敌的女人,身份又如此高贵,怎么可能没有记住?
反而是海伦公主,一则她那时年幼,还没有比较之心。 二则各国的贺客、贵族们对这位尚是单身地美貌公主十分的奉迎。 走到哪儿身边都围着一大群人,简直是驱之不及,她应付这帮色狼就手忙脚乱了,也没有注意盛妆打扮的女王陛下相貌。
“是我问你,不是你问我!你说她是杰迪地妻子?杰迪知道她地真正身分吗?知道她是一位亡国的、被通缉地公主?”伊丽莎白不止俏脸很冷,声音更冷。
她和海伦没有个人恩怨,克罗亚国王地仇人布坦尼大公甚至是她下令处死的。 她接收了布坦尼王国,因此和亡国地克罗亚公主处在敌对的位置上。 彼此存在着不可调和的利害关系。
但这不代表彼此之间有仇恨,她现在抓住了海伦公主,可以高兴、可以不忍,但是她的眼中不该出现那么复杂的眼神:恐惧、紧张、仇恨,还有嫉妒。
她怕什么?又为什么紧张?
毕加索忽然明白了,女王仇恨海伦公主、心中充满恐惧,是因为她在乎的、她想争的不是克罗亚地领土。 而是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偏偏就是海伦的丈夫。
她不只嫉恨、紧张海伦公主会抢走她深爱的男人,她甚至恐惧,恐惧杰迪对她的好全是虚情假意,担心他是为了海伦公主而在利用她。
她第一次的爱情许错了人,因此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当她以为找到了真正爱情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这个人隐瞒了真正身份,而他的真正身份是一个正试图从自已手中夺回失去领土地公主的丈夫。
她怎么会不担心?怎么会不担心被欺骗、被利用?怎么会不担心自已憧憬的一切都是一场梦幻?
这位看似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女。 想要一份真正的、甜蜜的爱情都不可得。 她现在无尚地权力和荣光都有了,唯独一个年轻美貌的女人最想要的,反而马上要失去,难怪她感到紧张、恐惧甚至仇恨。
她的反常情绪让聪明的海伦公主忽然明白了些什么,女王认出了自已的身份,不马上令人逮捕自已。 却极为在意的追问杰迪是否知情,她为什么这么在乎杰迪?自已在达吉神殿的这些日子里,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
同女王一样的神情出现在海伦眼中,她甚至控制不住声音里微微的颤抖:“毕加索,请你坦诚地告诉我,伊丽莎白陛下占有了我地国土,统治了我的子民,她……她现在还想要什么?”
“我……我……”,毕加索大哥十分狼狈,他忽然感觉自已就象个和情人幽会时突然被妻子抓个正着地傻蛋。
“这里边有我什么事啊?干嘛都拿我说事啊?”
毕加索大人恼羞成怒。 很光棍地道:“我说……你们别老捡一个柿子捏吖!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杰迪喜欢谁,在为谁奔波吗?你们两个女人自已解决吖!”
两个女人的目光都投到了他的身上。 目光很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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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儿悄然出现在王府外的树林中,趴在枝头上向王宫内张望。
“巴托,海伦莉娅和小狐女,她们一个武士、一个魔法师、还有一个擅长精神攻击,她们无声无息地就全部被捕了,你认为我们两个能把人救出来吗?我们是不是马上赶去雷贝克,把杰迪找回来?”
“等杰迪回来,公主她们可能已经变成了尸体。 公主她们是自投罗网,本事再大又岂能同王府卫队正面对抗?我们可不同,我们是偷袭,懂吗?”巴托沉着地道。
“问题是……,我们根本不熟悉女王府里的路线……”,杜维愁眉苦脸地道:“你知道,我是一个身体孱弱的法师。 ”
巴托嘲笑道:“是啊是啊,我知道,可是今天去ji院鬼混,你闻着味儿就去了,简直就象个熟门熟路的老嫖客,而且在**折腾的时间比我还长。 拿出你玩女人时的勇气好不好?你是不是怕了?”
他们在山上待了那么久,身边没有美酒和女人,也真难为他们忍了那么久。
所以一到布坦尼城这种富庶繁华的大地方。 他们立刻迫不及待地去找女人了。 等他们心满意足地走出ji院,听说海伦公主三人被抓,**已经疲软了地小鸟顿时吓得又缩小了三寸。
他们立即开始分头打听消息,直到听说公主被押进王府关进了水牢,这才匆匆赶到汇合地点商议对策。
这件事情很不妙,伊丽莎白女王同海伦公主没有私人恩怨,阿匹亚王国同克罗亚王国同样没有任何仇怨。 但伊丽莎白现在是阿匹亚和布坦尼联合王国的君主。 她继承了布坦尼大公的所有基业。
她会放弃克罗亚王国的领土吗?两个人得出了一致的结论:不会!到嘴的肥肉谁会吐出来?而女王如果不放弃克罗亚,那么当她抓住克罗亚的王族时。 就只剩下一个选择了:杀死她们。
所以巴托和杜维现在也只有一个选择了:救她们出来。
杜维眯起眼睛朝王府中看了半晌,说道:“怎么样,我们该从哪儿进去?”
巴托沉着地道:“再等等,等天完全黑下来再行动。 这是王府各处建筑和通道地路线图,你赶快看看,把它默记下来。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折得皱皱巴巴的纸片递给杜维。
杜维惊喜地道:“你从哪儿弄来地?有了这东西。 我们就不用在王府里瞎转了。 ”
巴托哼了一声,得意地道:“下午咱们分头打探消息的时候,我一听说公主被带到了王府,便开始考虑如何营救的问题。幸好我有前瞻性的眼光啊,在小巷子里我看到有个兜售布坦尼旅游地图的老妇人,这一问,她还真有王府,也就是原来大公府的建筑地图。 ”
“呃……。 从街头小贩那儿弄来的?这东西准不准呀?”
“你以为我来这么早干吗?我方才仔细观察过王府了,各处建筑、院落、道路,和这地图一模一样,绝不会错地。
“哈哈,好!我看看水牢在哪儿?唔,这里。 这里,议事厅、会客厅、花园、卧室、后花院……。 这儿,拐过这个假山,水牢入口……,喂,怎么没有水牢里的构造图呢?”
巴托一边抻着脖子看着王府的情形,一边道:“外人怎么可能弄到房屋建筑内部的构造图?傻蛋!”
“喔!”杜维果然认真地研究起来,默记着王府里各处建筑和道路的位置。
许久……,许久……
“咦,我怎么看不清了。 怎么这么黑了?巴托。 你别挡光呀!”
“挡个屁,天都黑了。 傻蛋!”
巴托纵身一跃,象只豹子似的轻轻落在草地上,从十多米高的树冠中跃下来,地面多年沉积的松软腐叶竟然只是轻轻一沉。
杜维也跃到了空中,脚下闪烁着两个淡淡地光环,他用风系魔法托着自已下降,看起来象一片羽毛那般轻盈。 不过当他落地的时候,身旁的树叶却轰地一声绕着他飞舞起来,空气中泛起一阵腐味。
巴托一掩口鼻,弯着腰蹿了出去。
由了这份详细的地图,他们在路线复杂的王府内行动十分顺利,地图上只标注了王宫内的各处建筑和道路,没有警卫兵力地部署。 不过仅从各处建筑的重要性,就能分清哪些区域是重点警卫区。
至于那些流动巡哨,目标比他们两个大多了,他们两个想躲过这些侍卫自不算难。 两个人志在救人,不想多生是非,他们一路潜行到了后花园,隐在一处蔷薇花丛中探头探脑地四下张望,就象两只鼹鼠。
“好象没人啊,巴托。 ”
“你想看什么人?”
“总该有些警卫吧?这里关着两位公主呢,他们就不怕有人劫狱?”
“是地牢啊,警卫摆在外边干什么?如果我没有猜错,里边一定还有几道关口,甚至要用深入地下的滑车才能到达关押她们的地点。 可能……还有机关和魔法禁锢。 侍卫和机关交给我,魔法阵交给你,速战速决!”
“好!”杜维答应着,巴托已一跃而起,向那假山奔去。
杜维知道巴托身手敏捷,但仍是飞快地给他施加了一个“敏捷”一个“加速”,然后又给自已施加了一层“石肤”,这才提起魔杖追了上去。
“这里很冷呀,巴托!”
“废话,水牢能不冷么?可怜,不知三位姑娘冻成什么样子了。 ”
“可是……这里为什么没有一名守卫呢?”
两个人站在一条长长的地下通道里,头上脚下和四壁全是厚重的石头,看起来年代已经相当久远,石头变成了绿黑色,还长着青苔,地洞中潮湿阴冷。
“杜维,你觉得……,洞口根本没有人,而是在地下长廊的尽头才设置守卫,是不是有些问题?”
“不,我觉得……,你那份地图好象有点问题……”
“不错,不好!退!”巴托猛地醒悟过来。
但是,已经迟了,他们身后长长的通道上有七道钢铁铸就的大门从甬道两侧的墙壁里探出来,轰隆隆地合在了一起,身前也是,他们被困在中间了。
伊丽莎白女王立在地道入口,俏生生地笑道:“你觉地怎么样?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去了?”
她地身后站着两位圣骑士,而旁边赫然是毕加索梵多。
毕加索笑的有点苦:“其实,我倒宁愿你把我也关起来。 ”
女王莞尔,微笑着摇头:“你是聪明人,你知道应该在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所以我才把这件事交给你,象你这样地人不该关起来,不管在那儿你都是有用的人。 ”
毕加索不由挺起了胸,受到如此美丽的女王夸奖,他忽然觉得自己的智商正在呈几何级数迅速上升。 说起来,另一位年轻的姑娘对他从来都是“蠢货”、“傻蛋”不离口的,那人还是他妹妹,真叫人伤心。
毕加索摇摇头道:“你们女人的想法我真是无法理解。 你的想法够异想天开的了,我更不会想到她竟然同意。 好吧,我马上赶往雷贝克城。 只是……这场赌局无论如何,终有一方会以惨败收场,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我是杰迪,那时该怎么办……”。
毕加索摇着头,叹着气,走上了高高的台阶,然后消失在黑暗之中。
女王在两位圣骑士的护侍下也走出了地洞,仰望着满天星辰,她的眸子波光流动,如同幽兰叶上的一滴露。
“杰迪,你会让我失望么?”
想起两人自相识以来种种,想起两人于闺房中的欢爱,伊丽莎白素素忽然有了信心。
她握紧了粉嫩的拳头:“这场赌博,我不会输的,一定不会!杰迪爱我,我知道,他爱我。 在爱情之路上,我很凄惨地输给过男人,但我决不会输给女人,决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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