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越大人真是太冤枉了,如果有他对抗秦军,我们小老百姓也不用四处逃离了。”
牢头一边走一边唉声叹气地说,“不过这里守卫不严,但石越大人却一心留在这里,谁来了都不理会。”
“石越是正义忠诚之人,他逃走的话,就等于背叛了赵国。”
巫离温和地说,“你出去吧,不用带着我们了,一会儿我们会自行离开,不会给你惹麻烦。”
“巫离大人千万别这么说,只要您说一句话,小的为您做牛做马都愿意。”
老头连忙说。
“那你就在这几天尽快离开邯郸吧,逃去乡下安安稳稳过日子。”
巫离说。
“巫离大人说的话,小的一定听。”
老头说完就停下来,没有继续往前,“前面最后一个牢房,就是石越大人了。”
“多谢了,你去吧。”
巫离说着,扶着重葵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地上湿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我自己过去,跟他说几句话,你在这里等我吧。”
重葵开口说道。
“你一个人可以吗?”
巫离有些担心,“石越他知道你的身份,他对赵国一向很忠心。”
“放心吧,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大概有数,我也很爱惜我的孩子,我自己会小心的。”
重葵说。
巫离只得放开她的手,看着她慢慢走向牢房的最深处。
关押石越的地方很昏暗,地上积了一层水,脚下就是湿软的泥巴,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血腥和霉味,让人作呕。
一个火盆里稍微亮着一点点光,足以照见石越的脸。
重葵慢慢走近,大概是她的步子和一般狱卒不一样,所以石越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重葵一身黑色的斗篷,帽檐压低,根本无从看清楚她的脸。
石越盯着她看了很久,不太确定她究竟是谁,因此也没有做声,只是默默地看着。
自从他被关进来以后,有很多人来赵国他,不乏外国的客卿使者等等,前来游说他,赵王派了高手在他身上封印了符咒,只要他离开这个牢房,赵王会立刻知道。
赵王这么做,无非就是想看看他究竟会不会反。
但是他反不反,赵王都不可能让他重新上战场了,已经囚禁过他一次,赵王怎么可能再把几十万兵权都交给他?
重葵走到牢房外面,隔着木栏站定,然后慢慢把斗篷帽檐拉下来。
石越盯着她看,看着看着,忽然倒吸一口凉气。
“你……”似乎有些不确定,因为她的容貌和以前大不相同,加上光线昏暗。
石越站起来,手上和脚上拖着沉重的铁链,走到她面前,和她对视着。
“你是……”石越的声音十分沙哑,像是几天没有喝水,干得向堵着一把沙子。
重葵从须弥芥子符里拿出水袋递给他。
“我是重葵。”
她说。
石越震惊地看着她,颤抖的手抬起来,接过水袋去,也不怀疑她会下毒,大口大口的灌下去半袋水。
“你变了,当年你还很小。”
石越用手比了一个高度,“只有这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