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1 / 1)

可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楚昊竟然敢背叛他们的婚姻。

一想起来那个女人拥抱着楚昊,和他咬着耳朵,对着自己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白清月就觉得自己的心脏疼的厉害。

尤其是楚昊在发现她看到这一幕时,毫不愧疚的理所当然的模样,白清真觉得自己这些年的隐忍都喂了狗了。

那一刻,她是真的想把放在茶几上的水果刀拿起来,将楚昊的心脏剖出来看看,到底是个什么颜色。

竟然能良心狗肺到这种程度。

楚久沅没在医院多停留,工作和学习上的事情很是繁忙,白弈说白清月已经脱离危险,趋渐稳定,所以她打算回家一趟,给白清月拿些换洗衣物。

顺便……向楚昊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白清月住院一个星期了,他连看都不来看一眼,只是往楚久沅的账户里打了一千万。

是补偿?还是愧疚?

这些总要弄清楚。

对于楚久沅而言,白清月是她的母亲,楚昊是她的父亲,她有权关心两人的关系。

那么多年,白清月主内,楚昊主外,两个人虽然不像外界传言中的那么恩爱无隙,却也算是相濡以沫,平稳度日。

心中隐隐有个猜想,但楚久沅不愿意相信。

总要一方亲自说出口,她才能死心。

而回到楚家的楚久沅怎么也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一幕。

“你是谁?”楚久沅面色阴沉地看着被改造地面无全非的“家”。

“我是谁?我当然是这里的女主人!”柳萍然得意地一笑,看向楚久沅的目光中带着怜悯。

毫无犹豫,楚久沅一巴掌扇到柳萍然那张注满了玻尿酸的脸上。

“啪!”的一声,突兀而响亮,直接将柳萍然的脸打歪了。

“滚出去!”楚久沅从没像现在一样厌恶一个人。

平日里所有的冷漠被人彻底打破,脸上满是怒火。

柳萍然被她浑身散发的戾气给镇住了,一时不知进退,僵持地站在玄幻处。

“楚久沅!你的教养呢?”楚昊一直坐在沙发上,没有开口,直到这一巴掌打在了柳萍然的脸上,似乎也打在了他的脸上。

楚久沅目光冰冷地扫过坐在沙发上的那个男人,“你也配提教养?婚内出轨?怎么,是打算净身出户了?”

“你……”楚昊顿时哑然,眼中闪过慌乱。

白清月的软弱纵容了楚昊的肆无忌惮,直到这时楚昊才被一语惊醒梦中人。

张了张嘴,楚昊似乎抓到了什么关键点,“久沅,你误会了,我和你柳阿姨只是朋友……”

“呵……”楚久沅没再理会楚昊的惺惺作态,直接上了二楼,拿出一个行李箱,将白清月所有的东西尽数放在箱子里。

本打算将自己的东西和楚久逸的剩下的东西都搬走,但很明显,今天不行,她拿不了那么多东西。

收拾了白清月的和楚久逸的东西,两大行李箱,楚久沅直接拿着走出了门,“嘭”地一声甩上门。

柳萍然心有余悸地从一旁的厨房中走了出来,看着同样失神的楚昊,心下一横,直接开口道:“怕了?”

楚昊眸中一闪而过厌恶,却很快被掩盖住:“我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不离婚。”

柳萍然一听他的话,像是被踩住了尾巴,大吼一声:“你说什么?!”

她恬不知耻地带着儿子来找楚昊可不是为了个小三的名分的,她要的是楚家堂堂正正的女主人的位置!

楚昊被她吼地有些烦了:“不然怎么办?真净身出户你养老子?”

柳萍然愣了一下。

她养他,不可能的。

她是为了楚家的财产才会回来,怎么可能什么都得不到还要养一个废物?

眼珠子转了一圈,柳萍然突然想到了什么,随即说道:“白清月的心脏似乎不太好吧?”

楚昊震惊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柳萍然冷笑一声,“别装了,除了这个你还能想到更好的办法?”

楚昊沉默了。

楚久沅回到了医院。

推着行李箱。

白清月看了她一眼,目光触及到她手中那个行礼箱时突然闭上了眼睛,似乎在逃避。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婚?”楚久沅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语气平静到似乎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阿沅……”

“别说你舍不得他。”

“我和小逸都长大了,离开谁都能自己活,你没必要为了我和小逸委屈自己,他是个什么人你早该看透了,而且……我觉得小逸的事情一出你就该离了,事情走到这一步,该了结了。”楚久沅说道最后有些头疼,揉了揉自己的额角,语气捎带着些许无奈。

白清月扶着床帏坐了起来,低着头,喊了楚久沅的名字,楚久沅走了过去。

白清月一把抱住楚久沅,将头埋进她的腰处,低声道:“囡囡……”

“想哭就哭吧。”

哭到最后,白清月哽咽着答应了离婚。

最后她突然问道:“楚昊会同意离婚吗?”

楚久沅冷静地分析过了,“不会,但你只要想离是一定可以离的。”

离婚,对于楚昊百害而无一利,但白清月占理,只要打离婚官司,一定能离的。

“嗯……”说完白清月又抱着楚久沅哭了起来。

二十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说放下就放下的,只单单是一个习惯,就足够让人触景生情到哭出来。

楚久沅陪了白清月一下午,最后哄着她睡着了才离开。

拿着另一个属于楚久逸的行李箱,楚久沅开着车向白家驶去。

白清月离婚的事情也是要告诉白家的。

虽然白清月不经常回白家,但她仍旧是白家宠着的大小姐。

白清月有自己的亲哥哥,父母又健在,离婚的事情她也不用委屈自己。

两位老人更不会委屈自己最宠爱的囡囡。

然而一切在楚久沅离开后还是失算了。

楚昊和柳萍然携手走进了病房。

因为还没离婚,周围的人也都不清楚,楚昊直接拿着结婚证就找到了白清月的病房,而且还有专人带着他们进来。

“出去!”白清月难得硬气了起来。

然而早有打算的柳萍然当然不会如白清月的愿。

“白清月,你猜我是谁?”柳萍然满目狠毒地看着白清月,手掐着白清月的脸颊。

白清月被迫看着她,想摆脱她,却因为尚未痊愈,使不上力气。

柳萍然像是自言自语般接着道:“你当然不记得我是谁,但我一辈子都会记得你带给我的耻辱。”

二十多年前,她和楚昊本是一个大学毕业,毕业以后就在一起了,谈婚论嫁,她甚至有了楚昊的孩子。

可就在这时,白清月出现了,她高贵的家世,更加美艳的容貌,是上层社会追捧的一枝独秀。

不论因为什么,楚昊就是抛弃了她,将她直接送给商业合作伙伴,一个老男人,做了情人,随后转身去追求了白清月,为了避免白清月察觉到他以前的恋情,楚昊甚至让那个老男人将她关了起来,当个宠物一样,关在一栋房子里,除了每天来做一些令人恶心的事情外,柳萍然觉得自己就像个小白鼠一样,毫无人性可言。

而在她最痛苦的时候,在她终于逃出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时,铺天盖地,全是楚昊要娶白家大小姐的新文,标题很是刺眼,郎才女貌,一对璧人,金枝玉叶,每一个词的出现都让柳萍然心中的恨意更甚几分。

但她深知自己当时的实力根本无法撼动白清月和楚昊的地位。

所以她熬死了那个老东西,利用楚昊的儿子得到了那个老东西所有的家产,二十多年了,她要楚昊把所有欠她的全都还给她,她要白清月生不如死。

所以她回来了。

事情出乎意料的简单。

楚昊仍旧是那个利益为上的楚昊。

为了她手中的势力,以及她的儿子,楚昊选择义无反顾地踢掉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结发妻子。

真是一段美妙的故事。

柳萍然眼中的疯狂快要实质化,“我叫柳萍然,你还记得吗?就是那个被你当做疯子一样,施舍过钱的柳萍然!”

二十年前,白清月和楚昊乘车外出,恰好碰到一身狼狈不堪的柳萍然。

白清月以为她可怜,是个乞丐,就亲自拿了一叠钱给她。

结果她一把夺过,甩在白清月的身上,楚昊骂了一句疯子,还踢了柳萍然一脚,随后扶着当时已经怀着孩子的白清月上了车。

没有丝毫犹豫。

白清月想起来了,瞳孔顿时放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柳萍然那张已经略显苍老的脸。

“是你!”

“是我,白清月你贵人多忘事,我可不敢忘!”

突然,柳萍然嘿嘿地捂着嘴笑了起来,“你猜一猜,我儿子是谁的?”

白清月挣脱开她束缚着自己的手,大喘着气,有些憋闷。

随后白清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瞪大眼睛看着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的楚昊:“你们要干什么?!久沅可是你亲生的女儿!”

楚昊沉默了一下,随后道:“可小逸不是我儿子。”

“你!”白清月狠命地想要呼吸,却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怎么都呼吸不过来。

目光突然触及到自己刚吃下去的药,白清月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你疯了!”终于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白清月心中却是越想越觉得可怕。

楚昊的性格,相处了几十年,她当然十分了解。

永远的利益至上。

为了得到更好的合作,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妻子送到别人床上,事后甚至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这样的人,还是个封建地顽固份子。

从来都是重男轻女。

只凭小逸没被发现并不是他儿子时便可以看出,他只是想要一个继承人。

如今,柳萍然的儿子,年龄刚好,学历丰富,在楚昊的心里,自然比楚久沅一个女儿要更适合做继承人。

白清月毫不怀疑楚昊会直接把楚久沅踢出去,让柳萍然的孩子进入公司。

心脏开始发疼,而且喘不过气,白清月意识到了不对劲,想要伸出手按呼叫铃,却被柳萍然一把夺过,拽断,摔在地上。

“我的儿子会代替你的女儿!你安心的睡吧,最好一觉不醒,免得我再动手!”

又往白清月嘴里塞了几粒药,逼着她吃下去,随后拉着楚昊的胳膊,咔哒咔哒踩着高跟鞋离开。

白清月目光直直地看着两人离开的身影,试图按开手机,拨打了紧急联系人的电话。

楚久沅从白家正准备去医院,突然接到这通电话,心下一颤,慌忙点开手机,“妈,怎么了?”

没有回答,只有粗重的喘气声。

“怎么了?姑妈打来的吗?”白弈问道。

楚久沅慌忙地跑到车上,发动车,准备往医院去,白弈也赶忙趁机钻进了车里,并打开手机,给正在医院值班的同事打了电话,让他去白清月的病房里看看。

“你别着急,姑妈会没事的,最近的检查结果都更好,不会有事的。”白弈安抚着楚久沅。

楚久沅简直将车开到了高速公路上的速度,全程飙车。

她表面平静,心里却冷静不下来,这个时候突然来了一通这样的电话……

楚久沅甚至不敢往下想。

满头冷汗,幸好楚久沅的车技还行,一路上没出什么事故。

两个人急忙跑进医院。

急救室的门在这时打开。

“谁是白清月的家属。”

楚久沅的心在这一刻沉了下来。脚像是僵住了,说不出话。

白弈见状,沉默了一下,随即道:“我是。”

医生低下头,说了一句:“抱歉,我们尽力了。”

一张白布隔绝了生与死,也隔开了死亡的人和活着的人。

医院里很安静,安静到落针可闻。

急救室上亮着的红灯回归黯然,一切似乎都没变,又似乎变了。

楚久沅瘫坐在地上,连眼泪都不知道流了。

就那么静静地坐着。

世界的一切似乎都不真实了。

当被罩上白布的人被人从急救室内推出来时,楚久沅一下子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扑到白清月身上。

白清月的身体还带着余温,忽略掉她白得不正常的面容,她仍旧像活着时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