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要不是想起明天行动的重要性,又考虑到阿伦是主力成员,是最重要的战斗力量,异常愤慨的三人大概就要将他打成伤残人士了。
即使如此,缪诺琳还是狠狠的在阿伦腰间捏了一下,这份酸楚的疼痛一直陪伴他走出观光塔,不过阿伦只归咎于这是众人的恼羞成怒,临别前,他又很是同情的拍了拍昆桑的肩膀,还说“说不定有很多人羡慕你”,令这位红发少年差点又暴走了一次。
缪诺琳陪阿伦走下了观光塔,夜色迷人的伊库那克古道上,皮靴轻踏其上,回响起一阵轻快节拍,仿佛是跳动的音符,一路走来,便可以串成一首悠扬的民谣。
哗啦啦的流水自脚下流过,其申存艰少点着红烛的许愿小船点缀其中,碎花纷飞间,也不知承载着多少人的美好愿望。
阿伦停下了脚步,垂头怔怔的看了一会,才微笑转头道:“小师妹,要放条许愿船吗?”缪诺琳正要摇头,但阿伦已转身将一张红纸递到她面前。
缪诺琳稍稍愕了一下,显然没想到阿伦连材料都准备好了,接着她将红纸接过,甜甜一笑,鼻子也微微皱了皱,四周灯光仿佛也闪亮许多。
“很久没见过你皱鼻子了。”
“嗯?”“你只有在这样笑的时侯,鼻子才会皱……”缪诺琳笑容不自禁更甜了,和阿伦坐在河边的栏杆上,轻轻将纸张对折,口中问:“阿伦,你放过许愿船?”“放过,小时侯我常放。”
阿伦抬头望了望夜空,边缘雨季的夜空特别明亮,繁星点缀,记得小时侯他就常对身旁的小伙伴猜测,也不知是不是天神每年都爱在这个时间里洗涤天空,所以天空才会这么洁净明亮。
洗完的那些污水呢?当然是全部倒落阿兰斯,要不然怎么有雨季……“哦,都是许些什么愿望呢?”“差不多都忘记了,都是些很荒诞的孩童想法吧!譬如说,让神下来,我帮他签个名什么的……”“呵呵,有实现过吗?”阿伦苦涩一笑,轻声道:“有,我曾许愿想到飞龙沙漠看看魔兽……”缪诺琳心中一颤,低声道:“对不起……”“没关系,都过去了。”
阿伦笑容平和了许多。
“……”缪诺琳的纸船已经折好了,彩油很是满意的放在手掌上,轻笑道:“怎么样,妙手天成吧?”“这个……你确认你折的是船?”“喂!”点燃红烛的船儿随波渐远,阿伦笑道:“虽然形状有点超时代,不过竟然能浮起来,漂浮到城街那边,肯定会吓哭小朋友的……”说着说着,他停下来,因为缪诺琳异常认真的合十许愿,月色映照在她的短发上、她的脸庞上,仿佛为她铺上了一层圣洁的轻纱,动人异常。
“……小师妹,我想教你一套很奇妙的呼吸方式,我父亲教给我的,你记好了!”阿伦开始讲述那套奇异的呼吸方式,因为他很清楚缪诺琳的武技修为,所以详略得当,生动且迅速的将缪诺琳引入一个全新的领域。
缪诺琳本还在目送着她的许愿船,渐渐的,她难以置信的转过了头,紧紧的注视着阿伦。
阿伦自然能感觉到她的激动,仍保持着微笑,将这套简短而不筒单的呼吸方式讲完,才补充道:“今天才有人提醒我,当年我之所以可以遴过银色沸腾点,很可能就是因为使用了它。”
缪诺琳闭上了眼睛,睫毛轻轻的颤动着,好一会后,才将内心的激动控制住,睁眼笑道:“你知道吗?阿伦,去年我的血液差点就到了沸腾的临界点,不过东帝天用一种特殊手段来帮助我。
记得当时的呼吸完全颠覆了往日的传统,堪堪渡过了难关后,我也自此受制于他。
他承诺当完全看不到我的叛逆时,就将这种呼吸传授予我……没想到……”说着,缪诺琳不无兴奋的跃下了围栏,“我会是以这样一种方式学会了!”“你说的那件很特殊的物件?”“因为当时他的袖子闪烁过异光,所以我猜那是一件必不可少的辅助物件,现在听你的讲述,那恐怕仅仅是一种神器的共鸣。”
阿伦眼睛一亮,呼吸方式和那具神器天平的共鸣,一个模糊的影子自他脑海中掠过,但一时间却无法将它看清。
“谢谢你,阿伦!”缪诺琳转身环抱住了阿伦的脖子,双目异彩涟涟,映出了繁星,但繁星也失色于这双美目之下,她柔声道:“知道我刚才许的愿望是什么吗?就是假如我能渡过这个生命的难关,从此就赖在你身边,以后天天都可以看见你。”
“那么,你的雷诺帝国呢?”“比起你,名利权势就像这入夜的薄雾,瞬息淡去。
等那该死的战争结束后,我就把一个中央集权的雷诺还给博斯特,到时我们就按你的意思,浪迹天涯也好,隐居山林也好,反正……”她的话没再说下去,樱唇已被阿伦封住了。
动人的心跳、迷人的芬芳伴随着薄薄的雾气,萦绕在两人之间,两颗炽热的心灵经过多次离别重聚,终于完全缝合当天的裂痕,更胜往昔,紧紧的、毫无芥蒂的融合在一起。
良久后,双唇缓缓分开。
缪诺琳正迷醉之间,不过这该死的阿伦第一句话并不是柔情的甜言,而是询问:“到时我们浪迹天涯,我可以多激请几人同行吗?”“是不是都是女的,还是很漂亮那种?”缪诺琳的秀眉已经皱了起来。
“当然,我又没有特殊的癖好。
那我们的旅程才会更充实,被窝也会因人多而暖和,打牌的时侯也不会因为缺脚而寂寞,好处多着呢……”阿伦正陶醉着,缪诺琳迷离的双目清醒了,双唇再次相交,不过这次她是用咬的。
观光塔上,斯蒂儿同样是双目异彩涟涟,双手托着下巴,饶有兴趣的遥遥观看着。
一旁的昆桑激动的试探,“斯蒂儿,要不我们也像大师姐那样,那个那个……”斯蒂儿轻轻的皱了皱屑,头也懒得转一下,“昆桑,你又来了。”
看着阿伦和缪诺琳的身影再一次融合在一块,斯蒂儿的美目更亮了,甚至嘴角边也浮上了甜蜜的微笑。
昆桑像是发现了什么,没好气道:“你陶醉个啥,吻的又不是你!”“哼!”斯蒂儿重重的哼了一声,接着又忍不住问:“昆桑呀,你觉得我比起大师姐如何?嗯,谁更漂亮?”“当然是大师姐漂亮,你都没发育完全!”昆桑显然正有抵触情绪,干脆不去看阿伦的方向,提起望远镜,继续召见察着远方那片灰色的屋区。
斯蒂儿终于转过了头,很生气的瞪了昆桑一眼,才悠悠的道:“你胡说,我偷偷观察过大师姐那里,说不定还没我大呢!而且,我觉得我和大师姐一样漂亮!”“真受不了你,自大狂!”说着说着,昆桑又忍不住将望远镜放下了,紧张的低声问:“斯蒂儿,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叫蓝雪云的混蛋吧?”斯蒂儿却没有回答,只是轻轻道:“像东帝天这样的人,也会对另一个男人推崇备至,你不觉得这本身就已足够让人好奇了吗?而且他还是自由天堂的守护者、神龙的摄政王,无论我们走到哪里都能听到他的传说,这不已经足够传奇了吗?”“哼,就像他那种粗鄙不堪的男人,不久前还说我,说我是……”斯蒂儿乐呵呵的笑道:“说你是我们的马桶,对吗?哈哈,气愤过后,你不觉得很好笑吗?最起码证明了他的幽默感。”
昆桑差点又要暴走了,他愤慨的拍打着栏杆,稍稍提高声量,道:“疯丫头,你现在就像北部正准备**的母马。
这个混蛋家伙已经有老婆了,听说在你这个年龄已经艳名动天下,现在身边又多了大师姐,你,你,你……”斯蒂儿面不改色,轻笑道:“争不过就分享呗,边缘里的哪个优秀男子不是三妻四妾的?”“但……但是,明明有一件极品站在你面前,可以让你独享,你,你,你为何……”斯蒂儿左顾右盼,就像是看不到挺胸收腹的昆桑,笑道:“极品,在哪,在哪啦?”“哼—”昆桑已经出奇愤怒了,好一会后,才粗声粗气道:“小疯子!我们还能看到明天夜晚的星星再说吧!啧啧,你看,今夜的星空真是萧索,杀气森然啊!”“才不会,今夜的星空浪漫得很。”
斯蒂儿又托起了下巴,继续饶有兴趣的注视着河边那对身影。
“……”在斯蒂儿口中的那片浪漫星空的映照下,阿伦回到了庄园,径直从窗户穿进了怒浪的房间,发现波特和扎斯町也在这里,一个模拟会场中心的沙盘摆放在他们中间,这是一个从不缺少话题的组合,所以,很显然,他们正激烈的争论着什么。
阿伦的到来,令争论声停下了。
“搭档,心情不错哦……嗯,你的嘴唇怎么了?”怒浪的目光首先落到了阿伦的嘴角弧度上,接着是下唇上的伤痕。
“哦,上火,自己不小心咬到了。”
阿伦面不改色。
“骗谁呀?这是下颗的牙齿印,扁平方正,估计长度约零点四厘米左右,而且可以看出对你进行攻击的牙齿保养得不错,从切口就可以看出……”“你是牙医啊,还出分析报告!老子就是用下边的牙齿咬到了自己的下唇!”阿伦终于恼羞成怒,打断了扎斯町。
“你提着的袋子是什么?”波特解除了阿伦的小尴尬,他的目光落在阿伦所提的袋子上,阿伦并不像是一个爱提着大袋子到处走的人。
阿伦神秘一笑,手一抖,袋口向下,“锵锵”几下低沉的嗡鸣声响,五把银光闪闪的长剑从袋子里滑出,没入了沙盘之中,直至剑柄,期间无丝毫停滞,剑柄也无丝毫颤动,可见其剑刃的锋锐。
在场的都是行家,除了扎斯町那一声惊叹,房间里就只剩下耀眼的银芒和稍稍急促的呼吸声。
“‘光辉十字军’,矮人世界势神器,寂静时代早期的作品,全世界只剩下不到三十柄。”
阿伦缓缓解说,心里暗暗感慨,当日从矮人手中骗来的光辉十字军,没想到没用来刺杀兽人帝君,却用来刺杀东帝天了。
“这次一共出动了十二柄十字军,按照合作人的意思,明天的行动里,疾风分到三柄,烽火军团分到两柄,神圣联盟的援助者两柄,雷诺的刺客五柄!”波特的指尖轻轻的滑过那镂刻着古图腾花纹的剑柄,沉声道:“战友,你这么一说,那位合作人的名字几平呼之欲出了。”
阿伦淡淡笑道:“到了这个时侯,她认为也没有好隐瞒的,至于如何分配给属下,就归你们管了。”
怒浪点头道:“她的情报很准确,我虽然带了不少爪牙来,但确实只有两个是可以上得了台面的。”
波特眼睛忽然一亮,立即多问了一句,“明天之后,这些神器……”阿伦微笑道:“只要计划成功,不必归还!”心里却想,缪诺琳可真会慷矮人之慨,无论明天结果如何,矮人这批心肝神器,恐怕已无重归故土的可能了。
一直除了啧啧惊叹,本一脸事不关己的扎斯町,一听是不用还的,忍不住道:“一0八八号,怎么没有我们影月的份呢?”“合作人说,影月这次来的人,只有扎斯町一个能用,既然他选择了这么高的位置,恐怕也用不着了,所以没你的份。”
阿伦看着扎斯町越来越纳闷的神色,手腕再次轻轻一抖,大口袋里滑出了三支闪烁出同样银色光泽的长箭,箭头已被白蜡封住了,他町着那三支真正的凶器,沉声道:“拍开蜡封后,箭头上全涂满了浓度最高的百尸草,入血即融,到时你可得瞄准才好。”
百尸草,亡灵恶魔的杀手,明天的刺杀行动,可是有多个亡灵参与的!阿伦这句警醒,立即换来扎斯町会心的嘿嘿一笑,“如出偏差,我以死谢罪!”但他接着又喃喃道:“不过话说回来,我还没见过东帝天呢,希望这第一箭不要射错吧!为何一定要选我第一个出手呢?难道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放屁!谁要你爱爬那么高……”怒浪和波特难得的齐声声讨。
“……”波特这位魔法师回房冥想去了,扎斯町先生走得更早,因为他得好好休息,明天清晨要赶在清洁工人打扫会场前,爬到那盏高高的巨型吊灯上。
房间里只剩下阿伦和怒浪两人,壁炉烧得正旺,暖暖的气息下,喝着温过的烈酒,抽着从波特那里勒索来的雪茄,怒浪又开始侃侃而谈,阿伦偶尔搭上几句。
好像又回到了暴风年代,说着无聊的话题,感觉着无聊的空气在身边流动,渡过一个无聊的夜晚,不过这一次,他们已从黑暗来到了光明,要面对的是更危险的明天,或许,还是他们人生里最危险的一个明天。
等觉得神经已经差不多完全放松,阿伦正要告别时,怒浪才说了点不一样的话,“狂风,很高兴看到你的信心回来了,那件事之后,还担心你从此一獗不振呢!阿伦感受着对方这份真挚的友情,不由得温和的微笑道:“我也颓废过,不过我想,我不能因为颓废而看不清前方的道路,况且,她一直都在我这里。”
指了指自己胸膛,最后那句话,声音更是温柔了许多。
“你能这样想就好!本来我还准备了如何去安慰你……”怒浪弹了弹烟蒂,“还记得你说过,在星云里,洛塞夫大主教曾问过你这样一个令人伤感的问题:如果你的命运注定是独身,是神一定要你独身的话,你该如何宽慰自己呢?”怒浪深沉的靠在了沙发上,仰起头吐着烟圈,“过去我一直认为,你所回答的那个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直到最近,我才发现,原来最好的答案却是……”“哦,你的答案是?”阿伦也被引来了好奇。
“我还有温暖的右手。”
怒浪肃容回答。
“喂,狂风,你真没礼貌,我在安慰你,你就这么直接走了,连‘晚安’都不道一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