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殷洪的瞬间,林渊的眼中便闪过了一抹凝重之色。
抛开殷洪的人品不说,但可以肯定的是,殷洪的能力绝对是有的,好歹是一代人王之子,在帝辛决心立武庚为太子之后,殷郊、殷洪两兄弟亦被玄门着重培养,不但学成一身本事,更是被赐下了大量的法宝。
看样子,这些法宝还都被殷洪给带过来了……
那杆方天画戟在封神量劫之中算不上厉害,但是也绝对不算凡兵,毕竟能跟那么多大能手中兵器交锋,若是寻常的凡兵,怕是早就被干碎了!
连环铠跟战裙不用多说,八成也是好东西,更重要的是他穿在红袍内衬的紫绶仙衣,亦是被赤**赠与的至宝,穿上之后可谓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固然没有太上的天地玲珑玄黄宝塔那种一旦祭出就立于不败之地的至宝厉害,可也不是寻常手段能够打破的,更别提殷洪腰间还挂着的青铜铃铛,估摸着就是封神之中出现过的水火锋了,也是一件随身护住的仙家法宝。
好家伙,林渊心中直呼内行。
虽然后世评价殷洪能力不行,就仗着一身法宝逞凶,但是仔细看一看殷洪这身搭配,在跟人动手之前就先立在了不败之地,打得过的用方天画戟砸,打不过就用阴阳镜照,难怪教他本事的赤**都在殷洪手下吃了亏。
就算人家就靠着一身法宝逞凶又怎么了?
人家有法宝你还不许人家用了?
“龙王好本事,本殿受教了。”
殷洪笑眯眯的盯着黑蛟,却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色,眼神冷漠的像是在打量一具尸体。
北境黑蛟的名头果然不是假的,明明释道儒三教皆出一高手,再加上禺疆现身,顶多寻个人拖住北境的两尊新神,妥妥的就是一套三打一的故事,这黑蛟就算再厉害,难道还能翻了天去?
通天教主够厉害吧?
封神量劫之中,以一己之力对战四位天道圣人,还不是被打的溃不成军!
林渊同样回了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戏谑道:“我还以为真是人王帝辛来了呢,害我刚刚还期待了一把,没想到,只是殷商的二殿下啊,不知道千岁殿下亲赴北境,有何指教?”
“你!”
殷洪脸色一寒,差点就被破了养气功夫。
俗世总喜欢讨彩头,例如叫皇帝万岁,叫王爷千岁,虽然这些人都活不到千岁万岁,但起码听起来舒服,也是非常常见的拍马屁手段了。
可问题是,这样的称呼放在修行界里,那就不是拍马屁了,那就是指着鼻子骂人!
殷洪虽然不是混元大罗,做不到与天地同寿,可是好歹也有一定的修为,在洪荒世界,其实修到地仙、天仙、真仙这三个境界的时候,寿元就已经不可量化了,只是每隔一段时间都会迎来劫难,三灾九难、天人五衰更是每个会元都要渡一次,度过去了逍遥长生,渡不过去身死魂灭。
就算是巅峰准圣也得乖乖渡劫,除非证道大罗超脱万物,或者是成为某一道的圣人,要不然也不会有圣人万劫而不灭之说了。
可是一个会元是多长时间?
一会一万八百年,一元十二万九千六百年,俗称的一个会元就是将两数相乘,也就是十三亿九千九百六十八万年,也就是说只要能够修到真仙境界,即便第一次渡劫都渡不过去,也能活近十四亿年左右。
殷洪虽然没到真仙境界,但是也算得上是一位仙人,再加上一身法宝,活个数十亿年都可以说是洒洒水,现在被黑蛟点名叫‘千岁殿下’跟黑蛟指着他的鼻子骂短命鬼有什么区别,更何况殷洪也是封神榜上有名之人,为斗部五谷真君,平时都在天庭居住,而昊天有曾经炼化上古妖庭遗留的星辰幡布置了周天星斗大阵,哪怕是在洪荒世界,天庭跟凡间的时间流速都不一样,所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便是如此,殷洪若是待在天庭,寿命还要长的愈发离谱!
在修行界,你可以指着人家鼻子骂脏话,但是绝不能说人家短命。
众所周知,所谓修行,其实就是在与天争命。
一转头扔出去,砸到十个修行者,有九个都是为了证道长生。
你骂人家短命,这可比抢人家机缘、宝物要狠多了,往大了说,你这就是在坏人道心!
“孽畜!
安敢欺我!”
殷洪眼中杀机暴涨,身形几乎是瞬间化作一道残影,如他一开始忽然出现一般,同样是瞬间就来到了林渊面前,手中的方天画戟当头砸下,气势之盛,宛若杀星现世!
“去!”
一直在跟林渊对峙的步星洲见有强援现身,顿时也是脸色一喜。
他本来还担心这位忽然出现的猛人会跟黑蛟随口打两句机锋,然后领着禺疆离开,却没想到黑蛟虽然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却一点面子都没有给对方,反而开口就是一句嘲讽,导致对方估计连准备好的垃圾话都没说出来,就被刺激的直接动手了!
可饶是这句嘲讽,也使得不少人心生羡慕。
修行易入,大道难成,这从来都不是一句空话。
修行嘛,只要不是天生绝脉,无法吸收天地灵气的体质,随便拿到一本功法,完成与凡人中武者差不多的蜕凡境之后,就可以自称修行者了,但是这些修行者里面,能够成就御空境的都算天才了,能入天罡、空冥之辈更是万中无一,别看天门镇守者势力庞大无比,可是这帮人干什么都是人手不足、捉襟见肘,还得在七大皇朝之中培植势力,仅此一点就能看出天门镇守者的成员有多么稀缺了。
千年寿元其实不长,按照天武世界的修行境界对寿元的增幅,有个天罡境修为,最起码也有八九百年乃至一千多年的寿元了,可饶是如此,一万个修行者中,能有一个入天罡就算不错了!
千岁在某些人听来是在骂他短命,但是在某些人听来,却是穷其一生都难以追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