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教了。”

咎无应冲着林渊抱了抱拳，眼中闪过了一抹喜色。

他并非是真的看不明白建立北境书院的政策，而是想要借这个机会试探林渊的态度，毕竟之前的三王之说虽然此前没有任何布置，但是咎无应越想越觉得将来的格局便该是如此，也只有这般，才能解决掉北境如今派系林立的问题！

若是林渊含糊其辞，或者开口打压，那就意味着林渊将来并没有给他掌权的意思，可林渊若愿意与他探讨这样的事情，则意味着三王之说确实是成立的，他在北境引兵南下之后的确会成为中原王。

虽然威势比不上当年的万剑帝君，可是北境靠着林渊这根大腿，哪怕只是一个王朝之主，其权柄也绝非当初的万剑皇朝帝君可以比拟的！

咎无应眼中的喜色自然瞒不过林渊的感知。

而林渊也并未点破，只是随意的挥了挥手，淡然道：“我听说无尽海的莫塔已然折返，这意味着无尽海上的那位异人，的确有打算跟我们合作谋取深海区域的意思，你且引它来见我。”

战争从来都是一种很玄学的东西。

就像前世历史上的大宋，以后世的考究来看，文弱如大宋。

可在当时那个时代，其实拥有着堪称冠绝天下的军事实力，无论是兵员素质、武器装备或是军队编制都是当世一流，可偏偏逢战必败！

这背后无非是某些人的算计，以及久败之下，逃兵、溃兵已占据主流，那些敢战、能战之士其实都已经死在了沙场之上，可考历史中，宋与辽交战，百人规模以下则胜，百人规模以上则败，是因为只要一打大规模的战争，个人勇武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所有士兵都认为——就算我不跑，我的战友也会选择跑，那我还打什么呢？

宋如此，日益腐朽的辽亦是如此。

所以从穷山恶水中杀出来的女真才会创建出一个‘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的传说。

但是算计却是亘古不变的主题，无论是谁都很难迈过这个坎，就像善战之将多死于刑场一般。

这一次林渊启用关昭心联络外海妖兽，本质上是因为四海龙族联手海妖公会算计于他，而他却又转身联手外海妖兽将计就计，打算给龙血妖兽来上一记狠的，但是抛开这些不谈，外海妖兽之间难道就没有算计了？

四海龙族抵御旧日支配者而元气大伤，其中固然有它们主动隐瞒消息的原因在内，但是海妖公会以及那些强大的海妖族群，真的就一点察觉都没有吗？

怕也不尽然！

你算计我，我算计你！

这一次莫塔既然折返南方来见他，就意味着外海妖兽已经达成了共识，它们选择暂时和睦，联手进攻元气大伤的四海龙族跟妖心不齐的海妖公会，未尝不是在算计彼此。

哪个族群负责哪个区域？

那些硬骨头让谁去啃？

事先商量好的瓜分之策在战事结束以后，若是其中一些部族损失惨重，其他的部族难道还会继续履行之前的约定吗？

没过多长时间，莫塔便已经在咎无应的带领之下出现在了林渊视线中，随后，咎无应微微地躬身退出了房间，谦卑的姿态从头到尾都难以挑剔，显然试探到林渊的态度之后，这位前太子终于也开始正视起了自己在南方的‘成绩’了。

“将军既然折返而回，必然是给我带来了好消息吧？”

林渊笑吟吟的看着莫塔，轻声说道。

莫塔沉默了片刻，才瓮声道：“是的，我此番回去拜见了君上，君上在知道龙王想法之后，也跟其他势力的君上打过了照面，如今外海妖兽已经休战，等龙王准备好了传送阵，便可给出信号，届时我外海妖兽组成的联军必然将那些腐朽不堪的龙血妖兽彻底击溃，保证龙王于无尽海的权益！”

是的，外海妖兽都馋坏了。

它们不仅想击溃龙血妖兽，以报多年来被打压欺凌的仇恨，也不是想占据深海区域那么简单。

天下妖脉有三，最强者便是无尽海，其次才是横断山脉，最弱的则是南荒妖地，若非有那位始终保持着神秘的妖尊撑着，南荒可能还不如北境呢。

但是近三年来，横断山脉的综合实力却在飞速提升，虽然三大妖脉之间的差距极大，不是几年的时间就能追上的，可是有北境商会的存在，横断山脉妖兽实力提升的速度，远非是其余两大妖脉能够比拟的，哪怕南荒有日进斗金的销金窟与抽炼精元为丹药的温柔乡也是如此，要不然，那位妖尊保持这么多年的与世无争之后，怎么会随随便便就朝着北境露出獠牙？

外海妖兽巴不得北境商会入驻无尽海，如此一来，它们便可以如横断山脉的妖兽一般，最便利的交换到自己所需要的一切资源，不需要再跟以前一样去撞大运！

“嗯？

嗯？

嗯？”

林渊凝视着莫塔，一连发出三个鼻音，异色双眸中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

“当然了，我们妖兽讲究的是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莫塔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此番阁下奉龙王之意止外海兵戈，于我等乃是大恩，又给予了我等进攻深海区域的契机，这也是大恩，仅仅是保住龙王建立在无尽海的北境商会，这自然是不足以偿还龙王恩义的，所以战争一旦开启，我们便会切断与南荒的一切往来，若是南荒进攻北境，我们也不会坐视不理，外海妖兽…将会是龙王最忠实的盟友！

除此之外，阁下若还有其他要求，不妨也一并说与我听，只要不过分，莫塔都可以代替诸位君上应承下来！”

南荒的销金窟跟温柔乡的确不错，但奈何那位妖尊多年来一直都在吃独食，就算有外流，代价也昂贵到了极致，远不如北境商会这般开发一片区域，让所有人都得到利益那么得人心，所以交好北境还是南荒，这个问题其实在提出来的时候，就没有人会选择南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