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此时才有人想起,关昭心此前的绰号叫做——杀魔!
老话说得好,爹妈可能给你起错名字,但江湖上一定不会给你起错绰号。
曾经的关昭心单人单刀杀穿了逐鹿城,杀怕了联袂而来的绿林散修,还引出了以太会的势力,才逐渐落实了‘杀魔’这个称呼。
随着南方政权残余的不甘,再加上关昭心一统南方绿林的姿态,才有了‘女帝’的称谓。
谁能想到,这个此前名不见经传,被南方政权联手飞星宗逼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少女,会在入住红尘客栈不久之后,忽然展现出绝世枭雄之姿,被人以‘帝’称之呢?
女帝号令之下,南方散修群起,仅此一事,整个南方修行界便为之胆寒。
南方散修为何不惜与各大宗门、世家撕破脸皮也要为女帝办事?
因为利!
以这些南方散修以前难与宗门、世家的子弟相提并论,但是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没有身份或者机缘罢了,能从江湖微末中崛起,成为南方修行界闻名的存在,这些散修若是有足够的资源与功法,只怕他们比大部分宗门、世家出身的子弟都要出色。
而关昭心的出现,便给足了他们这个‘利’!
要资源?
要功法?
拿人头来换!
坏女帝规矩者,可杀!
与女帝为敌者,可杀!
提着这些人头赶往逐鹿城换取积分,再用积分兑换自己需要的资源与功法,说来简单,大部分的公会都是类似的运营方式,通过各种任务来获得相应的报酬,不知道养活了多少修行者与武者。
但女帝的手笔实在是太大了。
女帝武库中存放的武技、功法数量多如繁星,只要叩开了修行的门槛,从蜕凡到空冥的功法都能从女帝武库中挑选到合适的,如果兑换的是一整套的话,红尘会的成员还会指点一些修行窍门,例如何时何地修行这门功法最好,如何搭配灵物更好之类的。
这一刀斩落,丝毫不逊色于黑蛟改革北境之策。
因为这一刀同样是砍在了世家与宗门的根基之上。
失去了功法与资源的优势,或许一年两载还看不出来,但是五年后、十年后,南方修行者执牛耳可就未必还是如今这一茬了!
但是最让宗门、世家感到胆寒的是,女帝从头到尾看似在散播利益,她用无数功法、武技、灵物换回一颗颗无用的人头,却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了最大的利益获得者,如今甚至没有人怀疑,只要女帝一声令下,所有南方散修便会如饿狼一般将拦在她面前的一切仇宼撕碎吞食!
而且,掌握了南方散修修行的功法,就等于是掌握了这些人的弱点,一旦敌对,女帝只需一眼便可以看出那些南方散修的破绽与弱点而采取相应手段,更甚者,甚至能通过一系列的功法,将有希望迈入空冥境以上境界的散修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毕竟不少能修行到空冥境的功法,都能够看出其中人为删减的痕迹,也就是说,那些功法的后续修炼方式,其实真正掌握在女帝手中,想要得到完整的功法,呵,先押半条命于女帝手中再说。
手笔太大,学不来。
这是南方宗门与世家最苦恼的地方。
女帝武库的存在已经打破了他们对上乘修行功法的掌控,所以他们才会联手诛讨女帝,不是单纯为了压下女帝扫灭南方,建立新政权的势头。
更主要的是,谁不眼热女帝如今的权势呢?
可是眼热归眼热,让他们学女帝广开藏书阁招揽南方散修,却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毕竟宗门、世家弟子所修功法来来去去都是家传,一旦公开,就等于揭露自己的弱点,覆灭只在旦夕之间。
可若是不公开呢?
呵!
说句难听点的话,南方的宗门与世家就算联手,但凡没有天门镇守者入局,他们共同打造出一个武库又如何?
那可未必有女帝武库收藏更多!
公开都是如此,遑论不公开呢?
……
与此同时。
坐在红尘客栈之中的林渊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这是他回到南方的第十天,局势依然不明朗,所以他仍旧没办法离开。
四位空冥境死于关昭心之手,虽然有威慑力,但不足以让所有挑战者驻足不前,真正让他们不敢踏入逐鹿城的原因还是此前林渊扬言让南方散修追杀那些参与者,让那些参与者彼此厮杀的手段实在太过于毒辣,等同于在宣告一件事——来逐鹿城找我麻烦可以,但记住一件事,一旦来了,那么双方便只能不死不休,不存在什么点到为止的屁话。
南方其实算是神武皇朝中为数不多没有被战火霍乱严重的地方了,毕竟这里贴近的是不擅陆战的青江皇朝,神武皇朝正式覆灭以后,天魔出世,百胜水师不但没有趁机进攻,反而主动负担起一部分防线,替南方减轻了不小的压力。
霜鉴蛮骑此前虽然打算南下,但毕竟没有足够的时间,先被北境背刺了一下,又一头撞上了整个神武皇朝军队体系中最精锐的神林军,后来天魔出世,不得不灰溜溜地这番霜鉴草原,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气来。
所以霍乱南方的,其实只是最开始那些叛军以及后来的海外魔教罢了,就连无尽海的妖兽也是被旧日支配者搞得焦头烂额,根本就没功夫搭理他们。
所以南方各方力量保存还算完好,真正有实力的空冥境强者数量不少,哪怕没有天门镇守者干预此事,他们也有足够的力量对付林渊。
只不过有实力对付林渊是一回事,有魄力进入逐鹿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林渊现在摆出一副只要打过来就是不死不休的态度,让习惯点到为止的南方人极其难受,又觊觎女帝武库,又不敢跟女帝鱼死网破,甚至不少已经出发的大修行者都默默地回到了洞府闭关,摆出来一副不理俗事的模样,仿佛此前他们完全没有动心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