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无尽海，深海区域，柳石海域。
林渊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目光略显阴沉。
虽然离开的时间还不长，但是他所担心的事情，总归还是发生了。
附近海域的海妖族群对灰鳞蛟人多有不善，倒不是说撕破脸皮的那种地步，只是，灰鳞蛟人若是离开了柳石海域，时不时就会失踪上一批，十天来总体数字已经超过了一千，香火之力面板上增幅的数字已经揭示了它们的死亡，如今柳石海域里还有差不多六千灰鳞蛟人，信仰程度不一，但香火之力增幅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数字了，再加上灰鳞蛟人的教育机制，它们改信的可能不是没有，但肯定不会一被掳走就立刻改信这么没节操。
“附近都查过了，还是没找到，多半…是被吃了。”
面色有些沉重的蛟一大步走到了林渊面前，眼神有些阴桀。
作为第一只被创造出来的灰鳞蛟人，蛟一虽然跟其他灰鳞蛟人没有直接的血缘关系，但说起来也称得上是灰鳞蛟人的‘老祖’了，遇上这种事情，若非林渊约束，蛟一早就跟那些海妖族群宣战了。
“我托朋友打听过，动手掳走灰鳞蛟人的，是一伙被称作‘沉礁’的海贼，头领是一只妖王境的灵龟，据说第六感极强，有趋吉避祸的本事，除此之外，沉礁不算一应喽啰、中层，光是妖王境头领便有二十多位。”
塞勒斯此时也走入了殿中，脸色同样不太好看，抿着嘴说道：“但这伙海贼一般都是在外海区域活跃的，时不时会去浅海区域，将人类的船只拖入海底，分食上面的人类与灵物，这一次，它们跑到柳石海域为非作歹，还不确定是他们认为如今深海区域元气大伤，想进来分一杯羹，还是有人花重金请他们来针对我们的。”
“附近其他的海妖族群呢？”
林渊将目光落到了蛟一身上。
这段时间附近的海妖族群跟灰鳞蛟人多有摩擦，蛟一虽然以大局为重，但是也不是那种挨了打连仇都不记的性子，这段时间也一直都在通过各方面关系摸那些海妖族群的底，附近族群的事情，蛟一应该是最清楚的。
“跟我们关系最差的‘锦蛟’跟‘飞鱼’两部还不清楚，但周围对我们稍稍有些敌视的部族也被这伙海贼袭击了，虽然商贸之城还没有完全建好，但是已有的防御工事仍旧不能小觑，对方没有直接进攻柳石海域，而是掳掠外出采集资源，或与其他海妖族群联络的灰鳞蛟人，于这一点上，外周其他部落受到的损失恐怕比我们还要严重。”
蛟一点了点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神色。
妖兽具有不逊色于人类的智慧，但大多数妖兽并不喜欢阴险狡诈的算计，所有妖兽族群都是崇尚物竞天择，力量至上这一理念的，如塞勒斯这样的，已经算是异类中的异类了。
‘沉礁’不可能随随便便进入深海区域，就像深海妖兽也不敢随便进入外海区域一般，所有妖兽都是具有排外性的，圈定自己的领地，将一切未经允许踏足自己领地的存在视作敌人，所以，想进入深海区域，要么就是艺高人胆大，要么就是像林渊这样，是被深海区域的大势力邀请进来的。
艺高人胆大？
或许吧。
可问题是，二十多位妖王的确是不得了的存在，但那只是对于海贼而言，于深海区域内，还是由四海龙宫、海妖公会说了算的，区区二十多只妖王，就算祖妖境的大能不出手，光是用妖王堆都能够直接堆死他们。
而且‘沉礁’一进入深海区域，就是直接冲着柳石海域来的，虽然出于忌惮不敢强攻，却也是在附近驻扎了下来，俨然一副要堵死柳石海域的样子。
“说实话，这伙叫‘沉礁’的海贼不难对付，无论我去请海妖公会还是四海龙族，对方都只能够灰溜溜的滚蛋，搞不好整个‘沉礁’都得折在这里，甚至我自己出手的话，虽然没有全歼的把握，但击溃、击退它们，仍旧没有太大的问题，现在的问题是……”林渊舒展开身子，才继续说道：“是谁在针对我们，它们又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或者想让我们失去什么？”
“不太好说，但可以笃定的是，应该不是附近海域的海妖族群，除了跟我们抱团的勇力蟹族，能称得上大势力的只有‘锦蛟’跟‘飞鱼’两个部族，但这两个部族，综合实力比不上勇力蟹族，就算抱团也只有两位妖王坐镇，其余的部族连提都没有被提起的资格。
一来，两个大部族没有能力联系上‘沉礁’来攻打柳石海域，二来，我们不过是利益之争，它们眼红柳石海域要建成的贸易之城罢了，但真个说起来，贸易之城建好，距离我们较近的部族，都是能吃到红利，方便又快捷的赚取到大量资源的，所以不和归不和，要说撕破脸，它们估计也不想。
最后，附近的部族加在一起，喽啰跟中层不算，顶尖战力也不过是六位妖王，加上一位能够稳胜妖王的龙王大人，其中勇力蟹族的三位还站在我们这边，剩下的我也是跟贸易之城绑在一块的，可能海妖公会入场以后格局会有变化，但现在这片海域的实力，还是弱的可怜。”
塞勒斯用自己的触手抹了抹脸，苦笑道：“绑在一块都不够‘沉礁’杀的，其余的那些部族族长未必有铁鏊那样的眼光跟魄力，可绝对不是傻子，这种引狼入室的事情，它们还办不出来。”
啧。
林渊咂了咂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蛟一。
智谋是一个很笼统的东西，不像某些游戏里，只是一个单纯提供活动加成的数字，放在现实世界里面的话，眼光、格局亦是其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蛟一或许有一定的能力，但是眼光、格局，比起塞勒斯这样的老江湖还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