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由于林渊‘从中作梗’的一系列操作，经验老道的龙九子折了八位，还有当做暗手布置的孽龙阵营也彻底与四海龙宫决裂，让本来就风雨飘摇的四海龙宫愈发雪上加霜。

所以…这场战争至关重要。

四海龙宫若是能借助林渊的力量将各大海妖族群狠狠削弱一波，等此间事了，四海龙宫依然能够坐稳无尽海霸主的地位，可反过来说，四海龙宫的力量若是进一步被消耗，无尽海的霸主之位最后要落到谁手里，还真是一个未知数。

可问题是……

顺着龙神殿的意思做，就真的万事大吉了吗？

无尽海绵延无数里，诞生出了数之不清的海妖族群，更有上古时期的无数古神沉眠于此，它们的力量或许不如巅峰状态的龙神殿，可是也同样不能够忽略，双方若是意见不合而一拍两散是必然的。

再往坏处想，若是海妖族群真的不满四海龙宫骑在头上作威作福，趁着这个机会直接作乱，恐怕到了最后，它们连旧日支配者都不一定能消灭！

“草率了。”

林渊轻声嘀咕了一句，脸色有些难看。

虽然此刻发生的一切大部分都如他的预料一般，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旧日支配者虽然被他这种理念之争的行为给刺激到了，却并没有如一开始设想中的那般狂怒，似乎还有其他后手一般。

所以现在被架在火上烤的并非是四海龙宫与旧日支配者，而是林渊这个始作俑者。

偏向哪一边要慎重选择，而且根本不存在中立这个概念！

“难道…不会吧…”林渊心念一转，气势都弱了几分。

因为刚刚那个瞬间，他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新时代之所以会取代旧时代，一定是因为新时代比旧时代更加强大，拿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就说战力吧，青铜时代的人不比石器时代强大的多？

旧日支配者与自己的理念之争，最后的结果是必然的，因为林渊已经在前世看到过答案。

可是旧日支配者却没有狗急跳墙，只是做了做样子，似乎根本不担心林渊会继续做下去一般。

似乎……

它们虽然惊讶，但并不意外，而且根本不担心。

这只能有一个原因——他背后的海妖联盟与四海龙宫中，必然有旧日支配者的合作者！

至于具体是某个，还是某几个，这都不好确定。

就像前世说的那句话一样，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旧日支配者来者不善，意图毁灭整个世界，但这并不妨碍有人要跟旧日支配者合作，借此清理掉异己，虽然不知道这种最后赢家肯定是自己的自信是从何而来。

说句难听点的，怕是后面那些妖兽，绝大多数都跟旧日支配者有所勾结，哪怕双方没有打过照面也是一样，就像当初咎无应化名张绣在雷秋生身边进谗言，保住了当时还孱弱无比的北境一般，这种背地里的阴暗，是从来都不会缺席的。

前世总有人将人类的劣根性挂在嘴边，但那是因为前世的智慧生物只有人类，而这种世界里那些不逊色于人类智慧的妖兽，做起这种勾当来，其实也差不到哪里去，这是所有智慧生物的劣根性。

一不做，二不休？

林渊眼神微微一凛，语速跟音调再度提升，格调已经从思修教育课，变成了动员会，前世的那些理念一条条自林渊口中吐出，诸如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等二十四字真言之类的，林渊一点都没有保留，字里行间竟然引发天地共鸣，一股温润莫名的气势从天而降，直接将林渊给包裹其中。

与其同时，系统面板上的香火之力在疯狂跳动，增长速度比林渊此前任何一次交易都要迅速。

这是……

功德之力！

教化众生便是天大的功德！

即便林渊是在炒前世的冷饭，但是这些先进的理念在天武世界并不存在，经由林渊表述，便足以引来滔天的功德降临，于他来说，最直白的好处就是疯狂上涨的香火之力，林渊甚至感觉，自己要是直接把香火之力转换成属性点来提升自己，妖王境怕是都能直接迈过去，正式凝练神躯！

但冥冥之中的感应，又在阻止林渊这个疯狂的念头。

诚然，一旦他凝练神躯、点燃神火、铸造神格，不敢说直接与鸿钧争锋，但武力起码能够攀升至天武世界的巅峰，什么横断山脉、无尽海、六大皇朝、天门镇守者，报团一起上，林远都不带虚的。

可问题是香火之力是什么？

是神力的根基，是连天道、鸿钧这种级别的存在都要重视的高位格能量，换成属性点，位面也太浪费了，何况林渊的直觉更是在疯狂提醒他，如果真的这样做了，他将来一定会为此后悔！

神与凡，似乎只是一个境界的差距，却完全可以说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存在。

到了那个境界，所谓的属性点，真的还有用吗？

“住口！”

“尔敢！”

“黑蛟，你意欲何为！”

一道道沉闷如雷的声音在林渊的识海之中炸响，差点就击溃了林渊的心神，将他的大脑搅成一团浆糊，如果那样的话，林渊就能还能恢复清醒，也会变成一个思维浑噩的白痴。

由此可见，这些在背后观战的大佬们，对于林渊这种不惜一切要引起血战的行为有多么反感了。

嘴角、鼻孔、眼角都在不断地溢出金红相间的血液，林渊几乎是紧咬着牙关，仍旧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露，丝毫没有因为这些大佬们的愤怒而中断的意思。

与此同时，旧日支配者们也终于慌乱了起来。

因为它们发现事情根本没有如自己所料，那个借新时代之威与它们这些旧时代残余斗争的存在并没有罢手，反而是变本加厉，似乎要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将它们贬的一文不值一样。

于是，前线的畸变者们疯狂了起来，纷纷扭动着自己扭曲诡异的身躯，涌向林渊所在的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