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红尘道人微微一怔。

虽然来之前他就想过，能够威压神武皇朝北方，连天门镇守者都要头疼的天魔都连续在北境兵锋之下吃瘪，会不会是个不好交流的存在。

但是林渊此刻的坦然，确实让他有点措手不及。

不过这样也好。

虽然他心里有些奢望，尤其是林渊说了当年祖师那一代人打招呼的用语时，心中那团火焰便燃烧的更加旺盛了起来，只是林渊到底有没有那等能力，他也吃不准。

把话先说在前面，免得到时候双方都下不来台，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讽刺，但却属于林渊的善意，毕竟红尘会虽然比不上以太会，但是在南方黑暗世界里，能说自己综合能力稳胜红尘会的势力其实也没几个，如果林渊不想动用以太会，红尘会可以说是他最大的臂助了。

如果红尘会不惜一切代价的为林渊办事，最后只换来他的一句无能为力，哪怕是佛都有火啊！

“我红尘会……”红尘道人清了清嗓子，神色也严肃了起来。

“知道，塑神宗嘛，这些事情不必再提，直接说重点。”

林渊的异色双眸中闪过一缕精芒，面无表情的说道：“塑神宗纵横南方，往前能推衍到第一次天门洞开，漫天神佛自云端投下修行之道的年代，覆灭之时，也已经是两千多年前的时候了，那时候你都没出生，又能知道些什么呢？

宗门隐秘？

你敢确定门内记载的那些文献，全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

“这……”红尘道人呼吸微微一滞，脸色也黯淡了下来。

宗门内的确记载了一些隐秘，但谁都无法保证那些隐秘是真实发生过的，还是被后人美化、篡改过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来说，塑神宗覆灭的事情就有太多说不通的地方。

个人是个人，宗门是宗门，一个天才再强，也不过是让其他势力忌惮而已，无法做到直接庇护一个宗门的地步，除非他的境界冠绝天下，单凭一己之力就能覆灭当时整个修行界的传承，但这显然不现实，纵然强如鸿钧，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洪荒世界四分五裂，各族生灵逃亡其他世界，成为一个又一个棘手的麻烦？

而且，能够修行到那种地步的存在，各方面都不可能是易于之辈，也不是什么人都有林渊这样的外挂，只需要完成破境任务就能突破境界，正统的修行之路，必须要打稳根基，一步一个脚印，还得结合前辈修行者的经验进行悟道，才能迈过瓶颈。

只知道闷头修行、狂热战斗的人，要是能够突破到常人难以企及的境界，那无疑是因为他有外挂的存在，而绝非是他的资质非同凡响。

所以，那个惊才绝艳的天才就算真的是凭着一己之力庇护宗门，也不会拍拍屁股就直接进入天门之中，跨越苦海去寻找塑神决的源头，当时的塑神宗内，绝对有不少强者存在，除此之外，还有其他的后手留存，做完这一切，他才会飘然而去。

再就是塑神宗大办丧事的事情，天门另一端是什么情况，连天门镇守者都未必能搞清楚，当初的塑神宗又是怎么知道那位惊才绝艳者的陨落呢？

另外，就算他们真的知道了这件事，也会秘而不发，绝不会大张旗鼓的告诉当时整个天武大陆的修行界——我家最大的靠山已经倒了！

这特么不是求锤吗？

智商要低到什么地步，才能干出这样的事来？

毕竟是纵横一地的修行宗门，一位惊才绝艳者便几乎败尽天下，这种级别的传承若是没了靠山，便是一块巨大的肥肉，顷刻间就会招惹来无尽饿狼将其分食。

明眼人都清楚，当年塑神宗覆灭一事，多半是出自贪婪作祟的内鬼之手，只是在这场斗争中，内鬼占据了先机，在宗门隐秘上篡改了此事，可没等吃下好处，其余的宗门也闻风而动，直接联手覆灭了塑神宗，将其蚕食殆尽，差点就此断绝了传承。

管中窥豹便可见一斑。

连塑神宗覆灭的事情都有这么大的水分，其余的那些宗门隐秘，还值得相信吗？

“龙王大人似乎来自…老祖想要去往的那个世界，如今的红尘会已经没落，但我绝不甘心就此沉寂，我要当年那些人，以及他们的传任、后人，都付出血的代价！

我不奢望龙王大人能够助我办成此事，只是，我愿以整个红尘会做筹码，请龙王为我重新编写塑神决，不求完善到老祖追求的那个境界，但求…能光复昔日那份能让塑神宗纵横天下的水准。”

红尘道人微微垂首，沉声道：“您若是能够助我完成此愿，从此以后，我愿意为龙王大人马前卒而效死！”

林渊默然。

虽然有所预料。

但是红尘道人的胃口，比他想的更大。

能够修行到至尊境的功法若是流传出去，便是以太会这种量级的实力，都要抢着为林渊办事，毕竟这些所谓的一流势力有一个算一个，只要背后没有天门镇守者这个北境，那么秘传的功法极限也就是修炼到空冥境了。

将红尘会往上推演两个境界，唤来一个准一流势力的效忠？

这买卖，不能说是亏到家了，但可以说谁做谁傻。

林渊淡漠的摇了摇头，说道：“你应该很清楚，塑神决是什么级别的功法，不是我说话难听，但就凭红尘会这几颗烂番薯臭鸟蛋，就想换一本塑神决，你，是把本王当成傻子吗？”

“！

！！”

林渊话音落下之时，红尘道人脸色陡然一变。

他脚下轻轻一点，身形暴退十米，眼中闪过了一抹浓浓的惊骇之色。

刚刚那个瞬间，他从林渊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虽然不强，不足以要了他的命，可是重创他却是绰绰有余。

虽然不知道发出这一击，林渊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但是他很清楚，林渊并非是生而为龙，原本的林渊只是一条毒蛇。

毒蛇这种生物，找不到一击必杀的机会，是不会露出獠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