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

林渊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

系统的力量很强，哪怕它是残缺的，也依然是天道级的存在，想要抹杀一群荒妖境妖兽，对它而言易如反掌，只不过系统有所限制，在‘规则’没有被触犯以前，它并不能直接出手干预世界的运转，除非它的对手是跟它一个级别的存在。

打听或证实系统的存在，便是触犯规则的行为。

一旦龙人刚才点头要对这个问题深究到底，那么包括那些可能存在的‘听众’在内，全部都有硬接系统的怒火，甚至一举覆灭整个西海龙宫都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对于四海龙宫，林渊此刻已经没有了任何好感。

即便它们也是来自于洪荒世界的异种也不值得让林渊另眼相待，在真龙不出的情况下，所谓的龙族可能还比不上那个神神秘秘的墨渊。

系统的存在应该是个迷。

就连四海龙宫的真龙都不一定知道，或者说它们跟系统达成了某种默契才保持沉默，否则今天四海龙宫对待林渊的态度绝对不会是这样。

可是真龙都不一定知道的系统，却被横断山脉一只荒妖境的兽主麒麟知道了，甭管墨渊在这条名为荒妖境的修行道上走了多远，真动起手来，它未必就有更上级的修行者强大，但系统却是丝毫没有奈何得了墨渊，甚至在墨渊施展的‘小手段’下，系统已经无法自由探索林渊内心了，它能够听到林渊心声，但八成都是林渊编造的，剩下的两成还是林渊故意给它听的。

不说势力、修为，单纯从价值方面出发，交好一个墨渊，可能比交好整个四海龙宫都赚！

话音落下的时候，绑在林渊脖颈上的绳索一寸寸崩断，然后落在地上，宛若普通的麻绳一般。

龙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就算它不开口，林渊也能想到这种能够让人不由自主说出实话的宝物来历绝对不简单，有可能这根绳索来自洪荒世界，但应该到不了先天法宝那个级别，可是在后天法宝里也算是极品了，毕竟从因果律上来说，可以让人不由自主的说实话，几乎等同于能够落尽天下至宝的落宝铜钱了，只是这种东西不可能拿出来对敌，所以评级才会略低一些。

宝物的确不错，但是它挑错了对手。

天道是什么存在都能窥探的吗？

龙人脸色阴沉的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没有爆发出怒火，迈步坐在了一座珊瑚宝座上，绿色的竖瞳冷冷地打量林渊，寒声道：“你的意思是，你其实根本没有提纯血脉的手段，你能进化成蛟龙完全是因为你运气好而已，是吗？”

林渊笑着点了点头。

没了那根诡异的绳索，他完全没必要说话，甚至不说话才是最好的。

一件堪称极品的宝物被他摧毁掉了，这种事情如果将双方换个位置，不说血赚这种话，但如果最后无法榨出能弥补损失的利益，那么这个损坏宝物的存在，下场一定不会太好。

可是龙人却按捺住了自己的怒火，并没有当场发作。

很显然，它既然已经知道了林渊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就算是复制成功也需要付出极大代价的情况下，依然没有给林渊贴上必死的标签，反而流露出愿意继续谈下去的意图，这就说明龙人此刻对林渊依然存在着深深的忌惮。

这种忌惮可能是来自林渊背后不知道存不存在的上古妖庭。

也可能是来自刚才问话时所感知到的大恐怖。

“那你觉得，你还能完完整整的回到北境？”

龙人气极反笑，声音阴冷的冲着林渊问了一句。

四海龙宫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势力之一，所谓的海洋妖兽跟陆地妖兽没有区别，都是在人类兵锋下苟延残喘的存在，看似强大的外海妖兽一旦失去了海洋的庇护，可能不一定有横断山脉那些跟人类抗争多年的陆地妖兽能打。

可是四海龙宫却是足以独立于妖兽这个体系之外的势力，几条真龙老祖虽未出世，却是能够让站在世界顶端的天门镇守者也要避让三分的强者，无论是拼底蕴还是硬实力，四海龙宫都有足够的底气对天武大陆上的任何一支势力开战。

林渊将双手环抱在胸前，面无表情的说道：“恐怕无论我身上榨不榨的出来利益，你们都不会再让我回到北境吧，除非……”说到这里的时候，林渊的脸上明显浮现出了戏谑的笑容：“妖庭出手，打到你们害怕，你们才不得不恭恭敬敬的送我回去。”

龙人没有接话，但脸上毫不掩饰的流露出了惊骇之色。

上古妖庭是什么样的存在？

那是一个来自于洪荒世界的散修、妖兽们构成的强大势力，纵然不低鸿钧与他门下走狗，但是能在鸿钧占据四九天道之时，齐心打碎洪荒世界遁入无尽苦海之中隐匿的存在，怎么想都不可能是软脚虾级别的存在。

四海龙宫最为依仗的几条龙祖，在当初的上古妖庭之中，也不过是外围的阿猫阿狗罢了，否则上古妖庭陨灭时，几位龙祖也不可能幸免于难，只是当年发生了什么，强大到无可匹敌的上古妖庭悄然瓦解，一位位顶尖强者陨落、逃遁，要么尸骨无存，要么不知所踪，时至今日，上古妖庭甚至已经成为泯灭于世的断绝传承之一，除非是那些从那个时期活下来的顶级强者，否则甚至没有任何一位修行者或妖兽，还能对上古妖庭提起半点敬畏之心。

然而，四海龙宫显然不属于那种无知者。

它们知道上古妖庭的强大，即便对方已经销声匿迹无数年，它们对林渊的一些要求也尽量给予满足，而不是阳奉阴违的一心想要榨取林渊。

正是因为它们知道上古妖庭的强大，才会对号称上古妖帝转世的林渊抱以厚望，觉得林渊真的掌握了能够提纯龙族血脉的手段，而且因为林渊堪称传奇的战绩，妖孽的进境速度，四海龙宫对于林渊妖庭出身的身份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