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轰隆隆——披甲的重型妖兽阵型前压，步伐并算不上快，但整齐划一的步伐落下，甚至能让人感受到大地都在颤抖一般，哪怕还没有交手，可站在这样一支妖兽军团的面前，仍旧需要巨大的勇气。

不少将士脸上已经露出了惶恐的神色，他们只能无助的望向张启林，祈求着一个后撤的命令。

“嘶——”张启林深吸了一口气，在无数双目光的注视下，缓缓勾起了嘴角，淡然道：“今天是张某人的私事，我肯定不会走，但我也不强求你们留下来陪我一起送死，愿意走的，现在就可以走，张某人保证绝不会为难你们。”

不少人眼中露出了犹豫之色。

也有不少人掉头就走。

并非他们对张启林没有忠诚或感情，如果出现在这里的是任何一支人类军队，他们都不会出现丝毫退缩、怯弱的情绪，哪怕是数量相当且质量远胜他们的星陨军，他们都可堪一战。

可是再见到规模如此庞大的妖兽军团的时候，他们心中的战意便已经彻底熄灭了。

横断山脉里的兽王多多少少要给林渊一些面子，没有林渊的允许，它们麾下的妖兽很少到北境活动，即便出现了，也不会是一支规模庞大的妖兽军团，而其他北境高层，或许可以调来部分妖兽协同作战，但没有办法命令一支由妖兽或亚人所组成的军团。

镇北、征南、星陨、黑水四支军队听起来不少，但也只是北境的编制之一罢了，林渊说到底是妖兽出身，就算他愿意相信人类，也不得不防备人类，所以张启林的对手是谁，并不需要多说。

这里的都是北境的老军人，甚至还有不少都是原本边境六城的守备军，他们几乎是跟着林渊的崛起之路才生存到如今的，那条横压整个北境的黑蛟，在他们眼中早就打上了强大、不可战胜之类代表着敌人们恐惧的标签。

没有人多少人敢跟林渊为敌，尤其是在北境讨生活的，即便是最凶恶的亡命徒逃到北境，如果没有必要也愿意靠卖力气养活自己，而不是尝试去挑战北境律法，因为锦衣卫、妖帝会抓人的效率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犯事后的惩罚即便不要命，也绝对不好受就是了。

看到已经开始有人离开了，张启林嘴角微微一勾，翻身坐上战马，嘶声道：“冲锋！”

无论当初在神林军预备役，还是如今在镇北军，张启林都学到了不少知识，所以在他看到这支妖兽军团配置的时候，就已经清楚了林渊的想法。

此时此刻能待在他身边的，已经是他的嫡系人马了，其中有着跟他一样从神林军预备役出身的军官，也有他凭着自身的魅力跟手段收服的士卒，但就像北境权力阶级对林渊的‘忠’一样，他们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是先忠于自己，再忠于上级的。

妖兽军团围三厥一不是因为妖兽的数量不够，而是打从一开始，林渊就没有想赶尽杀绝。

林渊要肃清的只是扎根在北境的蛀虫罢了。

从此刻开始，这些离开的将士虽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以后也很难在北境出头了，而他身后这些没有动的人，大部分都不是将生死之置于度外，而是他们同样清楚，就算现在跑了，事后也会被林渊清算，还不如像个军人一样战死！

“冲锋！”

决心赴死的镇北军将士们也没有多做犹豫，在张启林一马当先冲出去之后，他们也立刻甩开了马鞭发起冲锋。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再拖延一会，等妖兽军团后面的亚人搭建好了炮火阵地，将他们完全笼罩进去之后，他们可能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现在炮台还没有固定，那些炮火、重弩根本没办法调整角度，一旦发射，也是现在对方阵中炸开，所以只要速度够快，对方准备的远程火力就绝对派不上用场！

可惜，门都虽然是妖兽出身，但是与人类相近的生理构造，依然让猿猴类妖兽有着无限的可能以及极强的学习能力，再加上其本身的性格使然，门都并没有莽撞的整个炮火阵地都保持着推进。

每往前走一段距离，门都都会下令让一部分火炮、重弩停下，如此周而复始，虽然放缓了整体行军速度，却最大化的保证了火力输出不会中断。

见到张启林率部冲锋，门都脸上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低吼道：“开火！”

下一刻，上万挺重炮怒火，数万支重弩抛射。

张启林所部瞬间被炮火和接近三米长、两米粗的弩箭所覆盖。

第一轮炮火打击结束以后，门都也没有放松警惕，尘烟都还未曾落下，披着重甲的妖兽便迈着沉重却不是速度的步伐，开始冲向那片尘烟四起、碎石乱飞的区域，猿猴骑士们纷纷发出了兴奋地嘶吼，像是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一般。

毕竟林渊治理下的北境虽然不至于要求妖兽讲究人性，但是北境新律摆在那里，无论林渊还是李忠都不会有任何偏袒，触犯法律者便会得到惩罚，所以即便是昔日凶残无比、杀人如麻的妖兽到北境的地盘上，也得和和气气的与人类相处，即便有什么摩擦跟矛盾，也是第一时间通过地方官府处理，毕竟锦衣卫跟妖帝会这两个机构，也从来都不是摆设，不会存在什么指鹿为马、黑白不分的情况，要不然的话，掉脑袋的可就不只是那些犯事的家伙了。

可凡事都是相对的。

就像人类觊觎妖兽的血肉、妖丹、素材一样。

强大的修行者对于妖兽而言，也是一颗颗大补丸一般的存在。

毕竟一个人类修行者要到一定的地步，除了功法跟勤奋之外，还需要妖兽血肉、各种灵物辅佐修行，日积月累下来，那些人类消化不了的药力便会积攒下来，所以妖兽喜欢吃人，因为人类这种生物不但没有同类那么强大，而且还更加滋补！

这一次，它们可是奉旨杀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