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渊陷入了沉思,姚坊张了张嘴,却又不敢去打扰林渊。
只能苦着一张脸,同样开始思考起其中的蹊跷之处。
不死药被扣押,保护伞暴露,居然不是因为林渊手下的各个部门反应快,而是他们自己人忽然转身一刀捅在了要害上,而且还是红字暴击的那种伤害!
‘初代’那边能够产出的不死药其实也相当有限,供应北境这个市场倒是足够,但是随着交易逐渐扩大,供不应求的情况倒是没有出现,但是消耗却开始逐渐追上产出了。
毕竟这种残次品不死药有成瘾性,服药者服药的频率会越来越频繁,而且数量越来越多,这样一来二去,不但以前的存货买了个七七八八,连后续出产的残次品也是一出市就被抢购一空。
倒也不是那些服药者的需求达到了这种地步。
而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服药者已经渐渐意识到了这种弊端,其中的一些聪明人已经开始给自己囤积药物了,一来是以备不时之需,二来是囤货居奇,一旦不死药供应出现了缺漏,他们立刻就能抬高价格百倍甚至千倍,用手中多余的不死药营造比当初林渊垄断灵物市场还要暴利的生意!
毕竟大部分服药者都是干这个出身的,哪怕是当上话事人没多久的那些,也是有家传经验的。
而这一次,石东跟张启林联手,不但缴获了大量正常供应的不死药,甚至连一些私下里交易的渠道都给直接封死了,毕竟都是‘自己人’来的嘛,对于这些交易地点、方式可谓门清,他们要是真的想打击这件事,其实还真的没多难。
保护伞的暴露也是因为,那些没有大量囤积残次品不死药的服药者在搞事情,毕竟张启林联手石东以后,他们起码有小半个月都没有得到过药物供应了,平日里都是走街串户,求爷爷告奶奶想弄点不死药以解燃眉之急,但是这个关口,就算有心盈利,也得看看局势明不明朗吧?
那些囤积着大量不死药的服药者不管手里有没有,反正一概统一口径不肯帮这些人。
结果事情越来越大,终于,李忠、林渊这样站在北境金字塔顶端的存在们也按捺不住,要开始动手肃清北境了。
可…为什么呢?
姚坊跟林渊思考的是同一个问题。
“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又是一次计中计,上一次你们那位‘初代’就来了一手偷梁换柱,将自己在南方辛辛苦苦积攒的班底全都砸在了渭水一役上,八成的天魔跟劣族都被我们捕获,甚至连你们天魔一族的某位强者都被重创匿迹。
而这一役看似愚蠢、凶险,但是其结果却是,你们的‘初代’用失踪的方式,悄然潜入了我们北境,让自己从即将成为风暴中心的神武皇朝中原及南方区域,来到了相对平稳的北境藏着,而且在此之前,祂就在北境布好了局,腐化了一大批官吏、世家,甚至是北境支柱。
在这样的前提条件下,祂确定自己达到了目的以后,会不会给我来一手弃车保帅,让我将注意全都集中在你们这些流散天魔,还有那些残次品不死药的服用者身上呢?”
林渊一边呢喃自语,眼神却是逐渐明亮了起来,语调也逐渐上扬:“这种一流的阴谋家,二流智者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当一个套路好用的时候,他们总是喜欢重复工作,永远都逃不开那些个条条框框,这么说来,你们‘初代’是有打算跑路了,是吗?”
话音落下的时候,姚坊的脸色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
林渊说的对吗?
八成是对的!
以一个活了万年的老天魔的目光来看,这只‘初代’相当稚嫩,如果是祂主事,绝对不会为了逃离即将到来的风暴,而主动暴露自己的存在。
就凭这一手遁入北境的操作,这家伙就打掉了手中最大的底牌,同时也葬送了瑶池仙宫这一段时间在南方所做的一切努力,如今神武皇朝还能维持住争斗、僵持的局面,还得多亏了那些被祂们腐化的劣族天魔,也就是神武皇朝的那些世家、勋贵、宗门们在死撑着。
如果不是有这一手落子,怕是神武皇朝的一切动乱都要不战自溃,所谓的风暴也根本不会来!
现在好了,林渊展现出了能够诛杀天魔的手段,这只‘初代’明显是害怕了,居然又想来一手故技重施,牺牲掉自己在北境的一切布局,再争取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
但是…这可能吗?
虽然姚坊不得不承认,北境的决策方面,‘初代’这一手也算是歪打正着,毕竟服药者的动乱一旦爆发出来,即便林渊手里握着再强势的底牌也要手忙脚乱一阵,毕竟服药者本质上还是人类。
林渊总不可能为了排除威胁,就把北境的人类全部杀光吧?
就算林渊逮到了自己这种愿意合作的天魔也没有用,因为这些被‘初代’所抛弃的服药者数量可能比祂之前知道的还要恐怖,所以祂们这些天魔口中的名单,也是真真假假,根本没有一个绝对正确的方案,想要除掉这些服药者,还真就是个水磨工夫!
可是水磨工夫归水磨工夫,最终散落在北境的天魔跟哪些服药者,永远都不可能跟北境真正的力量对抗,被彻底消灭掉就是祂们唯一的结局!
姚坊心里微微一凉,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沉声道:“是,可能性很大!”
祂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祂并没有资格去可怜那些服药者。
因为祂在‘初代’的计划中,也属于是被抛弃的棋子!
林渊深吸了一口气,再次发问:“对了,你说你能够帮我控制服药者,难道你也可以制作那种残次品的不死药?
听你之前笃定的口气,似乎只要我能控制住其他流散天魔,保证祂们手里的东西不流入北境市场,你自己就能吃下这块盘子?”
“那倒不是。”
姚坊非常诚实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