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的时候，姚坊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祂说的话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有涉及一些机密的时候，才会停顿一些，然后现场编造。

不知道为什么，祂总觉得林渊什么都知道，亦或者，林渊即便不知道也有办法印证一样。

所以开口说话之前，姚坊想给林渊三分真七分假，但是在林渊面前，却又不知不觉的说出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只有在涉及一些关键问题的时候，那种血脉中潜藏的死亡威胁升起，才会让他陷入片刻的宕机状态，然后临时改口。

“哦？”

“既然如此，为什么，那些人还对不死药推崇备至？”

“明知道这是毒药，为什么还不遗余力的在北境推广，甚至公然建立起了保护伞？”

林渊异色竖瞳中闪烁着寒芒，再次开口问了一句。

这的确是他不能理解的，因为这种残次品不死药里的黑色**已经失去了活性，除了让服药者感觉精神一震之外，就是不断膨胀自己心中的恶念。

北境的那些官吏、世家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或者说，经过林渊几轮清洗以后，还能活到现在且在北境占据一席之地的，都不是什么目光短浅之辈，论凶恶，比之天魔也毫不逊色。

这些人在知道自己被欺骗以后，为什么还会帮天魔卖命？

如果把林渊换到相应的位置上，哪怕崩碎了自己一口牙，也得咬下对方两块肉下来！

毕竟瑶池仙宫的不死药可是活生生的例子，那些上门投奔的修行者一个个都换了肉身，全都是一副十几二十几岁的青年面貌示人，一帮人精稍微一对比就知道自己上当了才对。

别说什么天魔势大不好惹这种借口。

林渊对北境的几次清洗，已经清晰地让北境世家知道了谁才是爹。

最开始的时候还有人指望着神武皇朝打过渭水、**平北境，终结林渊的统治呢，可是林渊一番血腥至极的清洗下来，北境世家对神武皇朝已经彻底失去了敬畏，甚至还派出了不少人投身于北境军旅之中担任参谋、将校等职位，对神武皇朝、霜鉴皇朝的军队展开了疯狂打击。

外来的天魔再厉害，还不是要躲着林渊走？

天魔不好惹，难道林渊就好惹了？

“呵呵。”

“这就是我说的成瘾性了，倒不是说服下过一次残次品的药物以后就会上瘾，只是心中的恶念不断膨胀，人类的灵魂跟心神却都是有极限的，如果不继续服用这种药物，他们就会疯狂。

再加上，龙王大人未免也太不了解那些服药者的德行了吧？

一个个都是年纪一大把，甚至孙辈都能成家立业的那种，偏偏还要贪恋权位，美其名曰有长辈坐镇，家族才不会因为一些错误的决策而没落甚至绝嗣，实际上就是不愿意放权给年轻人。

您觉得这样的老货，面对永生这个**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把持得住？

而且这些人本身就没有什么道德可言，他们最开始发现被欺骗的时候的确很愤怒，甚至还想去北境王府揭发我们，但是真正付出行动的那些人，早就被我们布置的‘保护伞’拦下杀死了，那些没有付出行动的人，只是嘴上喊喊，心里却依然希望得到真正的不死药，所以愿意跟我们合作。

而且就算得不到不死药也没什么关心，人类本来就是一种劣根性极重的生物，他们在发现自己上了恶当以后，索性横下心来帮助我们欺骗更多的人。

一来是想着吃亏的不能只有自己，二来也是想在我们这里刷刷好感，让我们把他们当做自己人对待。

对于这样的人，龙王大人难道还抱有什么奢望不成？”

姚坊摊开了双手，一副我也很无奈的神色。

林渊沉默了片刻，微微颔首。

因为这种说法的确说得过去。

人类本来就劣根性深种，哪怕是要好的朋友也是一样，如果你过得比他好很多，他可能会真心祝福你，希望你过得更好，当然，心中依然会有一些羡慕。

但是当你过得只比你的朋友好一点的话，他们甚至会比外人还要凶恶，希望你能想办法让他们也过的好起来，如果做不到这一点，他们甚至会给你各种使绊子，让你回到原来的状态。

真心的朋友并不好交，一个人一辈子也就能遇上那么几个罢了。

当天魔将目光放在整个北境上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这个结果。

恶欲横流！

我吃了亏，上了当，你凭什么能置身事外？

“这么说，这种残次品的不死药，没得救了？”

林渊岩皮微微抽搐，眼神中闪过了一道杀机。

难怪他在北境各处放出大量被控天魔的时候，祂们完全感受不到自己的同类存在，合着所谓的保护伞根本就不是服下不死药的天魔所组建，而是一群服下了毒药的人类！

雷秋生应该没有吃过类似的东西，因为他是天魔的战略合作者，而且有枭雄之姿，并不会渴望这种所谓的长生，别说是残次品，就算是真正的不死药他都没兴趣，所以在关键时刻，雷秋生才能跳出来给天魔反戈一击，不但没有按照计划行事，甚至推进神武皇朝的军队开始打击霜鉴骑兵。

还是那句话，这样的生灵并不多，墨渊算一个，雷秋生算一个，其他的例子，林渊举不出来。

林渊猜测徐南多半就是服下了残次品的存在，只是他并没有将这个密辛说出来，才让李忠等人误以为徐南跟雷秋生一样，都是天魔在战略上的合作伙伴，且对不死药不屑一顾，只是单纯的不满林渊接二连三的给他制衡罢了，然后在心怀不满的情况下与天魔勾搭成奸。

现在看起来，徐南的作风，完全是因为残次品不死药膨胀了他的恶念，所以那些大胆的想法才慢慢被徐南付诸实践，并且利用北境商会为底子，开始给天魔行方便，这才有了‘保护伞’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