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面的白予脚步顿了一下,微微侧头,丁眇眇一下子就尴尬地僵在了原地,连呼吸都变得缓慢起来,她讨好般地讪笑了两声:“我是不是打得太大声了?”
白予有犹豫地点了点头,转过身来看她:“先去寝室还是先报名?”
丁眇眇想了想,抬眼看到面前是两条岔路口,她放眼望去,想知道哪条街小吃多一点,然后再决定是先报名还是先去寝室。
白予看她东张西望的样子,心下了然,转过身子有些僵硬地开口:“有什么想吃的?”
“这里有没有冰粉吃啊?天气太热了,特别想吃点冰的东西。”
白予低下头想了一下:“我没在这边见过卖冰粉的店,你如果不饿,只是想解渴的话,冰雪沙拉吃不吃?”
冰雪沙拉这老古董,你还知道什么时尚的东西,丁眇眇不由得欣慰地看了他两眼,狠狠地点了点头:“吃,吃,不吃不是中国人”
于是两人就吵着,往其中一条比较窄小的街道走了过去,丁眇眇的心情明显好了很多,不再受炎热的天气影响,因为白予在前面带路的缘故,心里竟然还有一丝丝不属于这个盛夏的甘甜。
毕竟那么大个行李箱,要是她一个人拿着走的话,肯定不死也要丢半条命了,还好有白予在。他看起来虽然清秀瘦削,但实际上脱衣有肉,以前参加校运会的时候,丁眇眇就偷偷看他挽起过袖子。
那手臂上的肌肉线条『性』感得不要不要的,她当时无比渴望白予可以穿着大棉袄去长跑。他那一张清秀的脸再加上御气满满的身材,不知道又要勾引到多少懵懂的小姑娘。
丁眇眇紧紧跟在他身后,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世界里,不由得笑出了声,她低着头,仍然没有注意到前面的人已经停下了脚步,猛的一声撞到了他的后背,鼻子传来一阵剧痛。
“嘶——”
她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下子就腹痛起来,抬手『揉』了『揉』可怜的小鼻子,眼里泛着泪花。
白予本来打算直接推开店门走进去,听到身后的声音,又只能无奈地把行李箱放在门口,转过身子将丁眇眇拉到一边,仔细地查看她通红的鼻梁:“很痛?”
他一边弯下腰在她耳边轻声询问,一边仔细地看着她的鼻子,伸出手轻轻地在上面抚『摸』『揉』捏,眉头紧皱着,好像因为她的痛苦,感到不悦一样。
丁眇眇看得有些发呆,感觉自己已经无可救『药』地沉溺在他突如其来的温柔里面。
四周的高温也许就是为了融化她那蜜糖般的柔情,然后让自己溺死在里面,永远挣脱不开。
白予看她没有了任何反应,皱了皱眉,在她的头上弹了一下:“撞到鼻子,把脑子也撞没了吗?”
丁眇眇这才回过神来,捂住自己的鼻子,急忙后退了一步:“还不都怪你,谁没事把后背长得那么硬,都是肉做的,看看你的背,把我的鼻子给撞的,我都感觉要流鼻血了。”
她一边抱怨着一边往后退,想要躲开白予要伸出来的手。
然而刚退没几步,下一秒突然踩上一个软乎乎的东西,丁眇眇下意识地跳开,刚转过身想看看自己撞上了一个什么东西,耳旁就传来一道女生的尖叫。
“啊!我的脚!”
丁眇眇一愣,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悉?她转过头看了发出声音的那个女生一眼,顿时僵在了原地。
是杜雅白那个站在白予身边足以与他相匹配的那个学姐。
丁眇眇回了回神,连忙愧疚地走过去,想要道歉,问问她是否哪里受了伤,然后她刚想跨出脚步就被身旁那个人抢了,走到杜雅白前面,沉着语气问道:“没事吧?”
杜雅白刚想开口,目光贴到白予身边的丁眇眇,眯着眼睛,仔细分辨了一会儿,突然有些震惊地张了张嘴,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不过很快就恢复了过来,笑着对白予说:“我没事,眇眇也不是故意的,你别怪她。”
丁眇眇愧疚感立马涌了上来,连忙走上前向杜雅白道歉道:“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后面,肯定把你踩痛了吧?”
说着,她低头看到杜雅白还穿着『露』趾的高跟凉鞋,『露』在外面的脚趾,本来白皙娇嫩,但是被她踩的那一块,已经变得通红,皮肤变得皱巴巴,甚至还有要流血的迹象。
丁眇眇心里愧疚得不行,恨不得被踩的人是自己,杜雅白那么高贵那么美丽的校园女神,美好的玉足就这么被鲁莽的她给踩伤,怎么看都是她的过错。
见丁眇眇一脸愧疚地朝她走来,杜雅白眼里闪过一丝不可捕捉的厌恶,有些明显地往后退了一步,但脸上还是保持着那股优雅『迷』人的笑容:“我没事,不用自责,白予是个很温柔的人,不会怪你的,不用担心。”
丁眇眇弄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垂下头一个人站到了一边,她不是没有察觉到杜雅白对她的排斥,毕竟自己做错事在先,希望别人能够原谅她。
再说像她那样高高在上的女神,就连白予对她都是温柔至极的,被自己这样冒犯,不生气已经很善良了。
丁眇眇这样安慰自己,企图让自己变得更好受一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股酸涩的感觉怎么藏都藏不住了呢?
两个女生之间的反应并没有逃过白予的眼睛,他原先眼里满满只有丁眇眇,不肯漏过她一丝一毫的动作。
然而现在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杜雅白,眼神沉得就像一汪幽深的泉水一样,让人捉『摸』不透。
即便表面上看上去平静无波,但实际上却好像风雨欲来的海平面一样,看上去平静,实际上早已经翻江倒海,酝酿着一场不可预见的风暴。
他不是不善交际,也不是与人为疏,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很轻易地看透一个人的内心,但是他从来都不这样做,因为人生来自私与丑恶,一旦看清楚一个人的内心是怎样的,很可能会产生巨大的失望。
但是丁眇眇却从来没有让他失望过,有时候尽管幼稚,但却从来就没有过对他人的恶意,即便是处在阴谋的中央,她的第一想法也是不想要别人受伤。
这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品质,又是多么难以让他人察觉的魅力所在。
人是多么聪明的物种,甚至不需要智商,只要熟能生巧,便可以伪装成他想要伪装的样子。
一个人尽管表面光鲜亮丽,也可能内心龌龊肮脏,他是无比地希望丁眇眇在外貌上变得光彩夺目的同时,还能保持那颗纯净赤诚的内心。
他眼睛虽然看着杜雅白,但实际上已经放空心理,脑子里想的全部都是丁眇眇。
杜雅白当然没有错过他现在的表现,有些不甘心地咬了咬牙,但却摆出一副娇羞的样子:“白予,十天没见而已,不用这么盯着我看吧,你要是想看的话,我们去店里面慢慢看个够你这样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说着,她娇羞一笑,脸上洋溢着恋爱的春天,气息『荡』漾得让人眼睛有些刺痛。
她身后跟着几个女生闺蜜,一脸不怀好意地在杜雅白和白予之间扫来扫去,压着声音起哄道:“别呀别呀,你们两个要是想做什么羞羞的事情,在门口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两个人颜值都那么高,我们还是很乐意看你们两个谈恋爱的。”
她们自顾自地打闹着,笑成一团,似乎已经完全遗忘了站在一边的丁眇眇。
丁眇眇也低着头,尽量让自己的存在感变得更低一些,这个时候她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看起来完全不逊『色』于杜雅白。
但她已经习惯了在别人闪烁的光芒下,做一个倔强却无声的小草。
尽管永远努力着,不认输,但是却也没有那样的勇气,登上舞台成为别人的笑柄,她只想把自己缩得再小一点,不愿意听到那些虽然冷,但是在她听来却有些刺耳的笑声。
因为那些说她心爱的人和别的女孩般配的话,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剑一样『插』在她的耳朵里,不流血却是嚎啕般的疼痛。
她还不能喊出声来,害怕自己的情谊一旦卸除,又会引来另一阵的嘲笑。
白予有些不悦地打断她们:“谁告诉你们,我和杜雅白在谈恋爱?”
他有些严肃和不满的语气,让杜雅白有些难堪,但还是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无所谓地打着圆场:“本来就是开玩笑,你该不会认真了吗?走吧走吧,竟然都来了,进去吃点东西,再说我都好久没有吃这里的冰雪沙拉了,这可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
丁眇眇咬了咬牙,手不安地搅来搅去,心里涌起一股酸涩。
原来是因为杜雅白喜欢吃冰雪沙拉,所以白予才想起带她来吃的吗?那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两个已经来吃过无数次了?
杜雅白身后的那几个女生,忽然没有注意到白予已经黑下来的脸『色』,只当他们两个是在**,推推搡搡地想把这两个人凑在一起。
杜雅白虽然知道白予已经很不高兴了,但是看到一旁明显变得比以前漂亮很多的丁眇眇,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安全感,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威胁。
于是便也默认了,是有些不太得体地起哄。
反正按照白予的『性』格,他就算再不满意,也不喜欢在公众场合给她下不来台,他虽然不是那种隐忍的『性』格,但却也都什么不在乎。
她甚至都不知道哪里才是他的底线,因为好像谁都没有办法让他高兴起来,也都没有谁能够让他真正的生气。
四个女生簇拥着一个男生,往充满灵气的小店里面走进去,旁边还有一个躲在门口厕所的女同学,似乎已经被他们完全忘却了。
丁眇眇也不出声,只是默默地站在一边,低着头祈祷他们能够真的完全忽略了她,但又害怕他们真的把她忘记。
不对,她只是害怕那一个人把她忽略而已。
她低着头,听到那阵杂『乱』的脚步声,似乎已经越过自己,有些心酸地想去拿放在门口的行李箱,想着要不干脆离开算了。
跟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自取其辱的感觉。
然后她的手刚碰上行李箱,下一秒就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扼住了手腕:“还没请你吃冰雪沙拉,先别走。”
白予没有跟着那群人进去,有些强硬地推开挤在一起的女生,走到丁眇眇面前,将她的行李箱拿在手里,然后拖着丁眇眇走进了店里。
在那些女生惊讶的眼光之下,找到一个两人的座位坐了下来,将行李箱放在桌子下面,然后跟服务员点了两个冰雪沙拉,一个草莓味一个黄桃味。
期间他的视线一秒都没有分给过那四个还站在门口呆立的女生。
杜雅白觉得面子有些过不去,但碍于室友们都在场,还是假装没事,找了个四人桌坐了下来,点了单之后,就借口想去上厕所离开了座位,经过白予那一周的时候,她挨得很近,甚至有意无意地在他们座位旁边放慢了脚步。
然而白予还是只专注于跟丁眇眇说话,没有分给过她一丝目光。
丁眇眇有些歉意地跟她打个招呼,又对之前踩到她的脚表示真诚的道歉,并且说想要请杜雅白吃饭来表达自己的道歉诚意。
杜雅白本来理都不想理她,但是看到白予那张冷漠的脸,不知道怎么的,就停下了脚步,跟丁眇眇攀谈起来。
做出一副热络的样子,甚至都忘记了自己之前跟室友说要去上厕所时那副急切的模样。
要不是她那可耻的自尊心在作祟,她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搬一个椅子到他们这桌来。
但是白予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她一眼,杜雅白觉得有些挫败,找了个借口就去上厕所去了,回来的时候。在走廊尽头,突然听到自己那桌的室友似乎在窃窃私语,谈论着什么。
“我说,难怪杜雅白这么久都没有把那个白予给拿下,原来是人家根本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