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还是没能抵挡得住丁眇眇的糖衣炮弹,只能无奈地在ktv找了一个相对而言比较安静的角落坐了下来,看着面前这群牛鬼蛇神拿着话筒嘶吼。
他实在是怎么都想不到,原来老老实实的丁眇眇,居然还有这么声嘶力竭的一面。
他还以为她只会咬着笔杆子做不出数学题,却又会因为作文比他高几分,耀武扬威地在他头上撒野。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一个让人充满惊喜的人。
唱着唱着,丁眇眇的酒劲似乎上来了,那果酒虽然喝起来好喝,也没有酒精的冲鼻气味,但是后劲特别大,开始的一小段时间看不出来,不一会儿就展示出了它的威力。
丁眇眇凭借着一点酒精的助力,霸占话筒差不多半个小时。
她唱了一首又一首,虽然不是很好听,也有些走调,但是凭借着自己的蛮力,硬生生得唱成了麦霸。
白予恨不得自己当下就聋了。
但是眼下却是无处可去,他只能一个人默默地抱住哈士奇,用手捂住它的耳朵,低着头,默念着数学公式,企图赶走耳边那些烦人的音乐声。
要是在以前的他,根本就不会想到自己某一天居然会有这么窘迫的时候,走也不能走,融入又根本不可能。
怎么会有这么棘手的事情?
“白予你一个人在那边干嘛呢?为什么不跟我们一起唱?”丁眇眇已经完全玩嗨了,拿着话筒对坐在角落里的白予喊,“过来跟我们一起唱吗?你有没有会唱的歌?我帮你点!”
白予抬眼看了她一下,眼角有些抽搐,直接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叹了一口气。
他是做了什么孽?今天晚上要出来溜这条狗。
想着,他突然有些气恼地瞪了哈士奇一眼。
本来好好趴在地上的狗被这么一瞪,吓得眼睛一翻,立刻坐了起来,一眨不眨地看着主人,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事情。
然而它的主人只是拿他撒气而已,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情绪。
丁眇眇见他不理自己,突然有些气闷,放下话筒,走到沙发那边去了。
“你为什么不理我呀?是这里太吵了,没有听到我说的话吗?”
白予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淡淡地问,“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知道现在丁眇眇已经是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他再怎么好劝歹劝也没有作用了。
她走近自己的时候,白予能够闻到她身上那股浓郁的酒味,比刚才在巷子口见到她时要浓上好几分。
听了他的话,丁眇眇不高兴地嘟了嘟嘴,“为什么总是这么急着走啊?你不想跟我一起玩吗?”
说着她居然眼睛一红,委屈地看着白予,嘴嘟得老高像是要哭出声来一样。
白予一斤,愕然地看着她,有些不知所措。
这小胖子怎么还说哭就哭,眼里包着泪,像是真的一样!
“你……你别哭啊!”
他慌忙站起身子,手忙脚『乱』的,在丁眇眇脸上瞎比划着,“我也没有不想跟你玩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真的太晚了,而且这里又太吵了,我都听不太到你说话。”
“那我们回去吧,这样你就听得到我说话了。”丁眇眇突然把眼泪一收,笑嘻嘻地看着眼前的人,“我们是走回去还是你载我呀?”
白予:“……”
最后他们还是走回去的。
因为白予还带了一只狗,不方便骑车,而且他也没有车,看沈严那暗自气急败坏的样子,想着应该是不会借车给他的。
得到丁眇眇醉醺醺的肯定回答之后,他就直接牵着一只狗,和一个人,慢吞吞地往丁眇眇家走了。
只剩下郭小艾和沈严一脸含恨地站在他们身后,郭小艾咬着小手绢,泪眼汪汪道:“眇眇家那么近,为什么就不能多玩一下再走?就是不唱歌,只坐在沙发上,也能养眼啊……”
沈严阴沉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转身又进了包厢。
郭小艾吃了个冷脸,悻悻地抽了抽嘴角,“唉……感情啊……”
……
路上还有些冷,白予看了一眼明显还在酒懵里的丁眇眇,叹了口气,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她身上。
“谢谢!”丁眇眇明媚地抬起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笑脸。
白予微微笑了一下,转头问她,“不是说要玩一个小时的,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因为我看你一个人坐在角落里无聊,不想让你这样的绝妙男『色』受了冷落。”
白予嘴角抽动了一下,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他就不该跟一个醉酒的疯子说话,酒气是会传染的。
不然为什么他的脸也有些微微的红呢?
白予把心里那股奇异的感觉压下,用食指划过她的脸,轻轻地哼了一声,“肤浅。”
她脸上的肉很细腻,绒『毛』触在他的指腹,晕进一圈酥痒和细腻。
“我肤浅,难道你皮厚吗?”丁眇眇觉得脸上一阵痒,轻笑着躲开。
“你觉得谁厚?”白予捏她的脸,故意用了点力。
“嘶——”
丁眇眇疼得龇牙咧嘴,伸出手就要去推他。
刚伸出拳,就被他半空中截住,将她的手完全包在他的掌心里。
有些不太感受得到的温热。
她一愣,慌张地抽出手,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他。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白予也有些懊恼自己的突兀,一声不吭地走在前面,没有再转身逗丁眇眇。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快二十分钟的样子,小区大门就出现在视线里面了。
丁眇眇仰起头,快活地叫了一声,“快到了快到了。”
“嗯。”
白予颔首,在原地站定,“我在这看你进去。”
丁眇眇脸有些微红,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好意思的韩剧画面,心里“砰砰”直跳起来。
“要不……”
“要不什么?你还想让他进来坐吗?”
丁眇眇正准备说出口的话被一个不耐烦的男声打断。
丁墨吹披着件城墙一般厚的军大衣,靠在小区楼下的楼道口,眼神机警地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你们两个刚才干什么去了?”
丁眇眇一愣,没有想到哥哥会在楼下抓自己的现行,说话结结巴巴起来,“我……我们……”
“碰巧遇到,我送她回来。”
白予接过她的话,淡然地看了丁墨吹一眼。
视线交汇之际,只有他们两人才看得见的电光火石。
“你觉得我信么?”丁墨吹嗤笑一声,眼里隐隐有些敌意,“孤男寡女两个人,深更半夜不睡觉,在外面游来『荡』去,还要不要点脸了?”
丁眇眇刚想还嘴,就被丁墨吹一句话又噎了回去,“你想说什么?不要脸说的就是你,你还有什么要反驳的吗?”
丁眇眇嘴唇嗫喏了一下,知道自己吵不过他,只得换了一下解题思路,“那个,妈醒了没?”
丁墨吹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害怕家长了?偷溜出去的时候想什么去了?”
他本来以为警告了丁眇眇之后,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的。
想着不管怎么样,这个小胖子还是没有撬锁的本事的。
没想到,就这么点时间,居然被她翻窗跑了?还真是他丁墨吹的妹妹,有出息。
“妈半夜被公司一个电话喊过去了,说是她负责的那个项目,客户又临时反悔了。”丁墨吹侧过身子,示意让丁眇眇进门,眼神不甚友好地看了白予一眼,“你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哎哎哎,为什么不请他上来热热身子啊?”
丁眇眇刚从丁墨吹的咯吱窝下走了过去,又掰着他的膀子探回了一个脑袋,兴奋地看着白予,“我妈不在家,你要不要到我家坐坐?”
说着,她又皱着眉头,后知后觉地抱怨了一句,“妈那是什么公司啊?大过年说喊回去就喊回去。”
丁墨吹在她头上敲了一下,“所以你下次不要『乱』跑让妈担心了。”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白予一眼,假装没有听见丁眇眇刚才对他发出的邀请,“赶快上去吧,不然都着凉了。”
他的视线突然落在丁眇眇身上那件极其宽大的外套上,眼神动了动,不由分说地拽了下来,走到白予面前,递给了他,“路上小心。”
然后又走回楼道口,拽着丁眇眇想上楼去。
路上什么?
丁眇眇听到了关键字,知道哥哥要开始赶人,连忙拉住他的胳膊,真诚地看着他那双潋滟的桃花眼,“太晚了,再小心也小心不到哪里去的。”
笑得十分讨好。
丁墨吹嘴唇嗫喏了两下,刚想说什么话让丁眇眇放弃,还没来得及发声,就被她一阵欢快的脚步声给堵在了嘴里。
丁眇眇被冻得龇牙咧嘴,但还是一个箭步从楼道上冲了下来,站在白予面前,还不忘回头征求丁墨吹的意见,“哥,我们请他上去喝杯茶吧,你看天气这么冷,他又是因为送我回来冻了一路,到时候要是感冒了,我肯定过意不去的,就让他在家里面暖暖身子好不好?”
“要不就在你的被窝里暖?”丁墨吹脸『色』一沉,认命地跟在她身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