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云蒙仙乡(3)(1 / 1)

花落燕云梦 紫百合 1075 字 11个月前

第八章 云蒙仙乡(3)

“花谢花飞飞满天,红消香断有谁怜?……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花开易见落难寻,阶前愁煞葬花人。独倚花锄偷洒泪,洒上空枝见血痕。愿奴胁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天尽头,何处有香丘!未若锦囊收艳骨,一抔净土掩风流。质本洁来还洁去,强于污淖陷渠沟。……侬今葬花人笑痴,他年葬侬知是谁?天尽头,何处有香丘!试看春残花渐落,便是红颜老死时。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

“一朝春尽红颜老,花落人亡两不知”之句才出口,我蓦然发觉燕王与宁王的脸顿时都变了颜『色』,不约而同向我看来。

燕王不顾宁王近在眼前,急行至我身旁搂住我的细腰,紫眸中神『色』紧张,略带嗔意道:“谁教给你这样颓丧的曲词?红颜老了又如何?难道我是负心之人吗?你就如此不相信我?”

宁王在旁,晶亮的眼睛闪烁了一下,道:“词是好词,只是过于凄切了!若是女子所作,恐非吉祥之兆……只是这词不像是你自己写的!”

古人十分『迷』信谶语,他们二人都觉得这曲词过于悲凉,所以都有不悦之『色』。

我连忙解释道:“非也非也,不是我写的!是我抄来的!”

宁王笑道:“我猜中了吧?四哥关心则『乱』,居然不曾想到蕊蕊的『性』格与词中女子大相径庭!”

宁王今晚一直不停唤我的小名,似乎真的是喝醉了。

月光下的燕王神『色』平静如水,看不出一丝异样,我却清晰地感觉到燕王贴近我的身躯颤抖了一下。当宁王微笑低头啜饮杯中香茗时,他的紫眸中闪过隐约的寒芒,待到宁王抬起头来,他眼角的寒芒已融化成为淡淡的笑意。

他抬头对宁王道:“你说得不错,当局者『迷』,反倒不如旁人头脑清醒。”

宁王毫不知情,兴致颇高,说道:“我素来不擅长『吟』诗作赋,只是蕊蕊的箫声实在动人,我忍不住要赋诗一首了,四哥可要听听看?”

燕王道:“你既有诗作,还不快拿出来,卖什么关子?”

宁王笑道:“请四哥多指教!”随即把酒朗声念道:

“忽闻天外玉箫声,花下听来独自行。

三十六宫秋一『色』,不知何处月偏明。

鱿鱼窗冷夜迢迢,海峤云飞月『色』遥。

夜漏已沉参倒影,美人犹自学吹箫。”

燕王淡淡笑道:“果然好诗,我也有一诗,赠给我的蕊蕊。”他的指尖滑过我嫩滑的脸颊,轻声道:

“琼花移入大明宫,旖旎浓香韵晚风。

赢得君王留步辇,玉箫嘹亮月明中。”

宁王早已赞道:“好!四哥的诗句终究还是大气……”或许是酒喝得太多,

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完就已醉倒了,斜倚在石桌畔。

燕王微微示意,两名侍立的俏丽丫环走近宁王,柔声呼唤道:“宁王殿下,外面风大了,我们扶您回房去歇息吧。”

宁王毫无反应,任由她们扶住自己往后院的客房行去。

我凝视着他们的背影远去,笑道:“号称千杯不醉的宁王殿下,今晚却醉在云蒙山中了。”

燕王猛然抱起我,迈步向寝房而去,却在我耳畔低语道:“只恐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我呵气如兰,小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娇笑道:“后面那一句呢?你怎么不接着说下去?”

燕王轻咬了一口我的脸蛋,说道:“下半句,我回房再和你细说。”

云蒙山中夜凉如水,我们所住的小楼正在莲花潭中。

粉红的纱帐层层叠叠遮掩着卧榻,流动灯火的柔光丽彩衬托之下,我肩头晶莹如玉的肌肤越发显得细腻光滑,对他展现着无穷的诱『惑』。

他似乎意犹未尽,搂抱着我,手一路滑向我的小腹,在上面停住,似是喟叹般说道:“该有了吧?”

燕王今年三十有余了,至今只有徐妙云给他生的两个儿子,在藩王之中可算是人丁单薄。数年来他为了我一直不接近女『色』,自然也不可能让别的妻妾为他孕育孩子。

但是我只是个穿越而来的灵魂,我实在无法接受自己为他生下一个比自己大几百岁的古代人。

我心中对他有些愧疚,却故意装作听不懂:“有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他明朗的脸略带倦意,看向床顶说道:“十七弟今天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我闭上眼睛,假装睡着了。

身旁的他似乎是在轻声叹息,我听见他说:“你到底是什么人?难道你真的不是凡人吗?为什么你和她们都不一样?”

燕王果然开始怀疑我的来历了。

他突然紧紧抱住我,说道:“无论你是神是鬼,是人是妖,我这辈子都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

我被他压迫得几乎喘不过气来,睁开眼睛笑道:“放开我,很疼的!”

“以为我不知道你装睡!快回答我的问题。”

我不想和他纠缠不清,含糊说道:“该有的时候就有的,你别急。”

他的紫眸中神情肃穆,凝视着我说:“蕊蕊,答应我,给我生几个孩子,我要你和我的孩子。”

我随意点了点头。

他亲亲我的额头说:“有了你的承诺我就放心了,我会等着你。”

燕王与宁王在莲花潭畔的小亭中对弈。

夕阳西下,天边的云彩被残阳熏陶成醉人的胭红,一行大雁列队飞过云蒙山的天空,它们洁白的羽『毛』在红『色』的映衬下显现淡淡的绯红『色』。

金红『色』的余晖轻轻洒落在小亭内,白衣的燕王姿态潇洒,蓝衣的宁王神采飞扬。

宁王陪着我们在云蒙山中住了数日,他们既不提北平,也不提大宁,似乎都已经遗忘了自己镇守一方的藩王身份。二人时常花间品茶弈棋、月下琴箫合奏,仿若超然世外的隐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