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魏二郎他们刚刚从村子里出来,回客栈休息,这两天他们都在帮着村民撒网捞鱼,一回来,大家都累得瘫在椅子上,动也不想动。
来游学的,大多都是勋贵子弟,哪里干过这么辛苦的事情。
即便是魏二郎自幼在乡下长大,接连忙活了两天,也是累得腰酸背痛,胳膊都要抬不起来。
“没有想到渔民这么辛苦啊。”,许祐直接扒在桌子上,就这么伸手把茶杯挥到嘴边,艰难地喝了两口,才觉得嗓子好了很多。
“天还没有亮,就出海捕鱼,大冬天的,冻死人了,还得去撒网装鱼,抬鱼箱,洗虾子,我的手和腿啊,要不能动了。”
胡平南在揉着双腿,他一直蹲着洗龙虾,腿都要麻了,这可真是比读书还累。
“我从前觉得读书辛苦,现在才知道,这做农活是百倍辛苦的,这大概是我此行游学,最深的感悟吧。”
另一边趴着的赵垣也是先缓和了几口气,才有力气说话,“带着咱们一起去捕鱼的,可都是六七岁的老爷爷,可是一天下来,都没见他们喊累,咱们年轻人,怎么连老翁都比不上呀。”
“不是比不上,他们捕鱼为业,这些辛苦活做了几十年的,累也不累了。”
崔汋端着点心过来,瞧他们一个个都瘫在椅子上,无奈失笑,又把点心和水果放下来,让他们先吃点。
再看向在揉肩膀的魏二郎,坐过去问,“刚刚堂哥来信,说是莫二爷的家眷,已经送到了悦城,但并非是吴小姐的人,此事二郎可知晓?”
“并非吴小姐?”,魏二郎惊了一下,手上的动作也停住了,拧眉摇头说,“吴小姐这两天早出晚归的,我还没有见到吴小姐的人。”
说着,他就忍着双腿的酸痛,起身要出去找吴子宜,却见一个侍卫过来,递给他一封信。
魏二郎先是愣住,随即忙接过,道了一声多谢,就回屋拆开信,信封上是空白,再拆开,就看到信封上写着“二郎亲启”。
这是言暄的字。
“阿暄写了什么?”
崔汋自然也认出了言暄的字,抬头见魏二郎的面上逐渐浮现了笑容,就知道是好消息。
果然如此。
“阿暄说,是薄公子的人把莫二爷的家眷接走,送到了悦城,我阿爷他们也平安无事。”
“那就好。”
“嗯!”
魏二郎松了好大的一口气,阿爷他们没事就好,便赶紧拿过笔墨纸砚,给阿爹他们报平安。
就听崔汋问,“阿暄可有说,莫二爷的家眷为什么会被追杀,那些刺客是谁的人?”
“是金侯爷。”
崔汋立即皱眉,觉得不对劲,莫二爷不是金侯爷的钱袋子?
金侯爷为什么要追杀莫二爷的家眷?
“阿暄在信上也没有多说,只是提了一句,莫二爷是被金侯爷强行带到京城的,但……”魏二郎手上的笔顿住,转头看向疑惑不解的崔汋说,“阿暄还说,莫二爷和他们已经是陌路人,让我写信告诉阿娘他们,抓紧去美颜铺子和报社,把这个月的分红先分了。”
陌路人?
莫二爷是商人,也是金侯爷的人,却和言暄成为陌路人,这是朝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崔汋皱眉,他虽然还未入仕,但对于朝中的事情,知道的不少,直觉得这个“陌路”,跟朝廷有关。
而且言暄定然是知道,但未提及,可见此事的重要性,不然万一信落入其他人的手上,岂不是泄露出去了。
“咚咚咚——”“崔公子,你们的信。”
闻声,崔汋愣住了,又起身去开门,瞧着侍卫手上抱着一沓信,不看信封都知道是李栖逸的信。
便伸手拿过,见胡平南几人都看过来,就把信放在桌子上,大家一起拆开看吧,不然这么多信,一晚上都看不完。
“这家伙竟然去了白鹤书院念书!”,胡平南看着手上的信,忍不住羡慕,但瞧着李栖逸沾沾自喜的话,又哼了一声。
“故意写出来,让我们嫉妒吧,可恶啊,竟然让他得逞了!”
崔汋忍俊不禁,他手上这封,也是李栖逸在得意去了白鹤书院,且还和当朝首辅的公子住在一个别院,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看着日期,他们应该在白鹤书院待了十几天,不过一个在北,咱们在南,这书信往来,还是有距离。”
岳珉也看着李栖逸的信,瞧着后面的日期,就知道已经时隔十几天了,这封信也是李栖逸在得意去了白鹤书院。
“他这份得意洋洋,究竟写了多少封?
笔墨纸砚不要钱的,是不是!”
胡平南哼了一声,拆了一封又一封,只看到了李栖逸的得意,不禁气到了,这是存心给他添堵呢。
但再气,信,还是要看的。
“栖逸说,他和言暄要去了内阁首辅的府上,忠义侯府,还有京兆府做客。”
魏二郎写完了信,就交给侍卫送回家里,再坐过来,和他们一起看李栖逸的信。
瞧着也不禁羡慕起来,“内阁首辅哇,能被邀请去府上做客,那栖逸和阿暄和他们的关系很好了。”
“这倒是,不过栖逸说,阿暄和夏首辅的公子下棋,下一盘赢一盘。”
崔汋还没有和言暄下棋过,不过他却是听说过夏谨堂的名号,有京城第二公子的美称,尤其最为擅长棋术。
可言暄竟然赢了。
“阿暄的棋术这么厉害嘛!”,胡平南也是勋贵子弟,自然知晓夏谨堂,那还不得吃惊,“阿暄会不会有些太无所不能了?”
“确实厉害得有些可怕了,那可是首辅府的公子啊。”
岳珉皱眉,从前觉得言暄不过是平民出身,平平无奇,可他却是一次次让人惊叹,真是让他们这些勋贵子弟自愧不如。
现在连首辅府的公子都比不过他,言暄,实在优秀得有些可怕了。
崔汋听着他们的话,再接过魏二郎手上的信,瞧着李栖逸对言暄的赞叹,不禁蹙了蹙眉。
却又无奈叹气,他想超越言暄,会不会有些不切实际?
这人真是……
好可怕。
“咚咚咚——”“崔公子,崔三爷来信了。”
又有信?
崔汋挑了挑眉,今天是什么送信日吗?
怎么这么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