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失败才是必然。”
没有悲痛，也没有歇斯底里。
听完实验结果的张三平静地说道，但方珏能看出，这次失败将这位老人最后的一点气力都给抽空了。
整个实验团队又陷入了死寂，不知道多久，张三开始自顾自地收集起数据时，大家才陆陆续续麻木地忙碌起来。
他们的梦，死了。
……
再次陷入繁琐的数据收集工作当中，方珏还在回想着实验。
可以说，他在FTL领域就是完全的门外汉，虽然在浅显的模型建立上，张三都对他夸赞不及，可具体到理论架构、公式定理、实验方法、算法运用，他一窍不通。
所以他从这些数据中能看出来的东西很少。
但是有一个数据他能看懂。
缩距百分之七十。
虽然他还没问这个名词的物理意义，但是秉承着通俗易懂的命名方式，很明显，这个名词的意义是虫洞内穿梭距离与远距离的比。
也就是说，缩距越小，穿越虫洞所需的时间就越短，这个虫洞也就越成功。
百分之七十的缩距，很显然，太大了，相当于把一米的路绕了个近路还有零点七米，这对于虫洞来说跟没有穿过区别不大。
如果只是这样，那就相当于十年走的路程需要七年走完，并没有节省多少时间。
也难怪整个团队如此消极，这是彻彻底底的失败。
但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呢？
既然有缩距效应，那代表方向没错，用近光速粒子打击空间，是会产生巨大的质量，从而使空间产生形变，否则也不会出现缩距效应了。
但是它确实没能产生具有实用意义的虫洞，那一定是某个环节出了问题。
张三口中的刘老，其实就是那个第一个成功在实验条件下实现人造微型虫洞的FTL领域的泰斗，他实现了三十米距离虫洞的构建。
当时的实验结果也很完美，测距之后，两个相隔三十米的微小虫洞间穿梭的距离只有十五微米多，达到了惊人的两万分之一的缩距。
但为什么将尺度扩大后就无法形成缩距足够小的缩距呢？
那些在地球百慕大上的虫洞虽然没有这次实验中的虫洞距离远，但也是稳定的虫洞，为什么天然虫洞可以跨越长距离，人造的就不行？
一天的抄录工作结束了，方珏带着这个疑惑准备去吃饭。
其实抄录工作的时间并不长，他每天还要进行知识学习、武道锻炼，脑域开发药浴、极限锻炼以及肉体药浴，真正用在抄录上的时间不过四个小时。
来到食堂，这里已经有不少人在就餐了，由于今天的餐食有一种螺类的小零食，厨房的烹饪机器人给他们备了一套塑胶指套。
不过那个形状就有些引人遐想了，三个指头粗细的橡胶圈，中间是一层薄膜，怎么看都像个套套。
而他们使用则是用手指伸进去套上，这就更让人联想到那方面去了。
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这玩意儿。
这要是放实验之前，这些老不羞的肯定要**笑一阵子调侃一番，但现在大家都没有那个闲心，只是自顾自地吃着自己的餐点。
方珏把手指伸进塑胶指套，只感觉那柔软有弹性，却只有薄薄一层的塑胶薄膜自指尖开始，自下而上将自己的手指吞没包裹，微微有些湿润温暖，而且像是有一张嘴在吸着指头，贴合相当紧密。
这感觉，真是糟透了，设计这个指套的人绝对是故意的！
接着方珏伸进去第二根指头，这次是食指，因为更长，所以体会更加深刻，薄膜随着指头的深入，自指尖开始，自上而下将他的手指吞没包裹……
嗯？
自指尖开始，自下而上？
方珏似乎抓住了什么东西，但死活想不起来这跟什么有联系，只能呆愣下来苦苦思索。
到底是什么呢？
始终抓不住那一丝灵感，方珏将手指抽了出来，再次伸进指套里，细细感受那个过程。
自指尖开始，自下而上的包裹……
再次抽出，再次伸进。
自下而上……
一道宛如电光的灵感一下子闪入方珏的脑海当中，方珏把手指抽了出来，接着释放一些纳米机器人到指尖汇聚，最后汇聚构造出一根极细的针。
考虑到针可能会戳破薄膜，方珏在针尖构造出一个圆润的头，然后带着期待伸进指套中。
指套的质量很好，即使有圆头的针很细，也没有戳破它的薄膜，方珏放心地继续将针深入……
随着针的深入，薄膜被拉出一个漏斗状的圆锥下凹，尖端很细。
但当针尖戳到近乎极限的时候，薄膜圆锥自针尖开始，猛地吸附向针的针杆，被之吸附包裹。
最后，整根针自针尖算起，百分之五十以上的针杆都被薄膜包裹住，而靠上的小部分没能吸附上针杆，但相对之前也是收缩了不小的半径，不过最上端那一点，离橡胶圈比较近的那部分，截面半径还有橡胶圈半径的七八成……
方珏的呼吸急促了起来，找到了！
见此，他饭也不吃了，拿起指套就向食堂外跑去。
……
砰砰砰！
一阵剧烈的砸门声打破了房间的宁静。
这让房间内的张三有些愤怒，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的小子，不知道自己现在心情不好？还往自己抄录数据的房间乱窜？
打开房门，见是方珏，他脸上的表情缓和了一些。
“这时候不去吃饭跑我这干嘛？”
“前辈！我找到……”，方珏先是兴奋无比想要邀功，但想到自己这个猜想不一定正确，便换了个说法。
“我疑似找到实验不成功的原因了！”
“你？”，张三气极而笑，愠怒道：“要不是你天赋好有灵性，这时候拿老子开涮，老子一定把你屁股打八瓣！”
“前辈！你看！”
方珏没有在意他的质疑，将指套抬到张三眼前。
“什么意思？”，张三纳闷道。
方珏没有说话，只是变出针，做着之前的动作。
随着针伸进指套，薄膜塌陷出漏斗状圆锥。
深入到极限，薄膜猛地贴合针杆……
张三的眼中猛然亮起一抹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