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沈炼(1 / 1)

“沈炼,字纯甫,号青霞山人。”

“浙江绍兴府会稽县(今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人,祖籍浙江处州府丽水县(今浙江省丽水市)是陛下十七年的进士。”

“传说在他降生前,其祖父沈庆逝世下葬,曾有两只老虎跳到墓穴上,吼震林木,在占卜两年后得到沈炼。”

陆柄说道这里一顿,偷瞄了一眼正在听着的嘉靖一眼。

无论从那个方面讲,此人的出生都带着点祥瑞。

果然,嘉靖龙颜大悦。

“没想到,原来还是朕的祥瑞,继续说下去。”

越是有着天命感应的东西,嘉靖都很感兴趣,虽然他已经不再吃仙丹,转而开始锻炼身体了。

“此人小的时候,补为县学生员,还跟过王守仁游学,因奇气异质,王守仁对沈炼青睐有加,并赞赏他。”

扯来扯去,扯到了王守仁的身上,嘉靖就更严肃了几分。

能被这样的人点评,其能力根本就不用多说。

而且最近他的二儿子,偶尔还蹦出几句话,说什么恨不能和大明的圣人生在一个时代。

尽管他不是人认同圣人这种尊称。

可也得承认此人真的是,大明有史以来的完人。

“当时的沈炼还很清贫,其父亲并不愿意一直在家,不顾家人的劝阻,变卖了家产游历京师。”

嘉靖听得无语。

什么样的父亲,才会干出这种事情。

家都不要了。

“后来呢?”

嘉靖越发的好奇,这个故事精彩,还是真实发生的就更有趣了。

“后来沈炼进京参加会试,再次见到了落魄已久的父亲。”

陆柄继续讲了下去。

嘉靖莞尔一笑到:“这不就尴尬了吗,做父亲的有没有被气到?”

想到自己落魄,儿子却已经有了点出息。

再次见面的场景怕不是一个人在地上摆个碗要饭,另一个刚好给了一文钱,然后四眼相对。

紧接着给钱的人叫了声爹。

嘉靖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快讲,快讲!”

有了这么一个画面,嘉靖急切的想要知道后面的事情了。

“这次沈炼没有考上,不过劝回了他的父亲回家,团聚,也是厄运专找苦命人,不久之后他母亲病了,沈炼一连三月衣不解带,昼夜侍于床畔,焚香吁天,希望让自己代替母亲生病。再后来,俞夫人病愈,乡人都说是沈炼的孝诚感动了上天的原因。”

玄奇的故事,其中的有情有义,孝心可嘉。

总是能够让人感动。

嘉靖一拍桌子,感叹道:“是个纯孝的人啊!”

他的母亲慈孝献皇后蒋氏去世的太早了,就是想要尽一些孝心有而没了机会。

再想到自己的几个子女,女儿的小仙应该没问题,就是三个儿子估计够呛,特别是朱载坖,在二儿子的身上,很难感受到被人孝顺的感觉。

要他一点银子,都扣扣索索。

怕是以后真的死了,能不能在底下听到几句哭声都难。

“再来后,此人就考上了进士,授官溧阳(今属江苏)知县。在任期间,沈炼廉洁勤政,严明法纪,搏击豪强,保护良善,当时县中倚仗权势横行的恶霸时有丧命于沈炼杖下者,沈炼也因持正不阿而得罪御史。

由于刚直傲慢,忤逆御史,沈炼被调到茌平(今属山东)担任县令。到任后,依旧秉持以往行事作风,清正严明,几个月就讼简民和。

当时正值饥荒之年,沈炼体恤民情,请开官仓借粮于民,救民众于水火之中。同时,他还切身践行着儒家“先富后教”的礼义教化之旨,每月朔望之日,亲自为民众讲论经义,又数次到民间子弟的家塾中言传身教。

沈炼在任上的种种作为赢得了当地百姓的一致称赞,当时民间曾有“沈茌平,如镜明,如水清,不赏民劝,不怒令行”之语流传。

不久,沈炼因父亲的丧事而回家守孝。”

紧接着一口气,就把对沈炼的过往,全部说了出来。

“也就是说,此人因为得罪的人太多,守孝结束之后,没了去处,才不得已进了锦衣卫?”

后半段的故事,听得嘉靖连连点头。

可最后的结果,却让他脸色黑得像锅底。

这种祥瑞,这种人才,分明就是上天送给他大明,送给他嘉靖的最好礼物。

却总有些人,自己不干净,也不允许别人干净。

“禀皇上,确实如此。”

陆柄答道。

在他还是不是锦衣卫指挥使之前,朝中的文官们可是看他很不顺眼的,曾经几次想要讨好都不成,反落了一个走狗,鹰犬的骂名。

清高了不起啊!

现在就是给一座金山,都不可能让他多看一眼。

裕王殿下给的生意可是比金山还要稳当。

“嘿嘿!朝中的大臣们一听到变法,不利于他们的,就说祖宗之法不可变,李宇他们的就是此法甚好,妙不可言!”

嘉靖语气幽幽的说道。

“那个被魏有本,现在如何了?”

“在淮安府中上任已经有半年时间了,锦衣卫还未曾找到此人在漕运当中的错漏。”

陆柄心中忐忑。

谁都知道,漕运是个油水很足的衙门,这个老货能够一直忍着不贪赃枉法,也是个不小的奇迹。

“哼!恶了朕,不知道多少人盯着他犯错呢,不尽心怎么行?”

嘉靖心中有数。

只希望,这样的人,给他多来几位。

许多时候,他都想让自己的儿子再嚣张点,多得罪几个朝中的大臣。

这样的大臣实在好用,还不用多担心这些人背叛自己。

陆柄也心知肚明,皇上就是把此人放在架子上烤,事得做,还不能有任何怨言和马虎。

完全没有以前的那种洒脱。

“严世蕃呢?”

此人也是得罪过他二儿子的。

堵路之仇也是仇。

严嵩做了内阁首辅,现在也乖得很,严世蕃可就不能轻易地放过了。

“只看到此人请了一次刘清源,之后就再也没了其他举动,就连出门的次数都很少。”

“哼!刘清源啊,看来此人是真的要和朕离心离德了。”

到现在,天牢里管着的那些囚犯,都已经被放出来了,还没有进宫请罪,是因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不怕旁人去查?

嘉靖嘴角掀起一丝冷笑。

一曲歌舞。

衣衫凌乱地扔在了地上。

一根绳子,一端系在房梁上,另一端则是绑在女子的手臂上。

旁边还有三名女子被绑在椅子上。

有的披头散发,有的身上还有着鞭痕。

每一具女子的脖子上,都套着一个项圈,上面写着各自的名字。

旁边铜炉中熏香袅袅。

严世蕃坐在酒桌旁,一手提着酒壶,一手扯着倒在他怀里的女子,女子手中还有着一块烧鸡正喂给他吃。

几盆炭火让屋内根本就感受不到一点冷意。

穿着一身薄衫,内里几乎可以看到肌肤。

严世蕃看着烧鸡,喝着酒,惬意懒散地伸了个懒腰。

已经好几个月了,不管是刘清源还是其他什么人,都仿佛在等着一个出头鸟。

这些大都是外厉内荏,说话时大声,做事时却又瞻前顾后。

早晚要被皇上给收拾干净。

严世蕃吃了几口烧鸡,喝了几口酒,右手在嘴边胡乱的抹了一把,然后把手上沾着的油渍在女人的胸膛上擦了擦。

紧接着便推开了怀里的女人,拿起了桌子上的皮鞭。

准备好好地再玩弄一番几个女子,过后就可以随意的送人了。

“一天到晚,连礼部都不去了,只知道玩女人,迟早要死在女人的肚皮上。”

一个声音响起。

严世蕃打开门,冷风就灌了进来。

迎面就看到了自己的老爹。

雨丝不停,寒意更甚。

严世蕃嘴角一扯,手上的鞭子也被扔在了严嵩的怀里。

儿子什么样,父亲也差不多什么样。

差距不过是,一个隐藏得很好,另一个还不懂得隐藏罢了。

“我这不是怕被人抓住把柄吗?”

“一直待在屋子里,等皇上忘了那件事,再出门也不迟。”

严世蕃熟练地拉着自己的父亲进屋。

想必平时父子之间也没少一起玩。

严嵩也很是熟悉这一套,进门之后,挥了挥手,那名没有被绑起来的女子,立刻会意的上去给其她几人松绑。

不大一会就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屋子里,顺手还关上了屋门。

“裕王殿下最近一直都很谨慎,身边的护卫都是曾经军中的老卒,年岁虽然大了,经验依旧在,重要的是,除了几个固定的地方,也很少出门。

还有就是裕王殿下身边的那位谋士,依旧没有半点线索。”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带着太子和三皇子他们一起去村子里干活,就是最好的机会。

可惜那时的他还没有掌握更大的权利。

而夏言也是胆小怕事,不敢有任何一点额外的举动。

“其实,找不到也没啥,只要想办法让裕王殿下离开京城,也就不会影响到皇上了。”

严世蕃的脑子很灵活。

反正那人是跟着裕王殿下的。

殿下动不了,人也没有查出来,那就请殿下离开也一样。

“殿下年岁太小,没有合适的理由,怎么让人离开?”

严嵩没好气地问道。

“难道陶仲文那老小子,不肯帮忙说几句话?”

“说话?现在皇上都开始怀疑二龙不相见的预言了,你觉得陶仲文的话,皇上能够听进去多少?”

“那怎么办?一直这么下去,皇上可是要推行新的记账法了,到时候不知要有多少人倒霉。”

“明日早朝,为父就先提出来,实施变法也是需要过程的,还可以拖下去。”